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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华航
终于在老家的安光中学上班了。这是低于我原先的期待的。原先我回到老家,想进我的母校省重点工作的。但是父亲很保守,把我的志愿填给了这个乡下的完中。尽管我的分数足够进入省重点的高中。 去教育局的拿派遣证的时候,我自然又想起了小远。我只在心中默默地祝愿自己,在安光只待一年。 父亲陪着我一起来拿派遣证的。他仔细地看着纸上的每一个字,其实这也就是一张很普通的介绍信格式的纸,只不过教育局人事科的红色大章,分外的耀人的眼。他反复地看着纸上写的我收入:一千零二十四元。他对我说:“我工作了这么多年,一个月还没有九百呢?”我望了望他,他的半乌半白的头发惹我的眼睛。对于这一千多元的收入,我没有太大的感觉。但是父亲的兴趣超过我。他又说:“现在工作不好找的,这一千多在我们这个地方也够过了。” 我的心却在沉溺下去,难不成我将在这个小城终老一生下去,与小远天隔一方?我焦躁的心却让我说不出一句话来。我心里全是小远的身影。南京那灯火辉煌的夜景也在我的心头荡漾。 去单位报道的时候,父亲的一个熟人告诉我,安光的师资过剩,内部的权力斗争很厉害,叫我好自为之。 刚从校园出来的我,哪里能体会这些话的真正含义呢?但是我们这些小人物往往都是这些权力争斗的牺牲品。缺少社会经验的我们,往往也是最好的牺牲品。但是我没有办法,我必须在这个单位工作下去。也许只是一年。也许,却是很久。 其实单位地处我家的南边的乡镇,因此我不得不在单位的宿舍里安顿下来。这个宿舍甚至比不得我们大学的宿舍,其实就是废弃的办公用房放了几张床。这些物质上的困乏倒没有让我太过的在意。因为从在安光安顿下来的第二天,我就把考研的书摆放在我的书桌里。为了营造气氛,我甚至游说舍友一起为考研努力。但是他们没有参加我的活动。他们一个个都忙着相亲结婚。不过,他们都为我保密,为我祝福。 我还记得第一次开会的场景,几个正副校长在像舞台的主席台依次就坐。刚开学的会议上,校长就点名批评了好几个老师。原因是他们班的考试均分在年级是最后。但是这些好像离我很远,我的心都在那些考研的书上,都在小远的身上。 我有时间就给她打电话。但是电话打到最后,我们都会吵起来。她责备我违背诺言,我恨她不理解我的心意。但是过不多久我就会想她。每次电话一打就是一个多小时。 学校的同事和领导也大概知道了我的事情,他们每每看到我拿着手机在操场上来回地走上一个多小时就知道了。所以,他们一有什么没有结婚的小姑娘都不会给我介绍。不过这也省得我麻烦。 事业单位的特点就是表面上的人情关系很融洽。你的很多事情,甚至是自己的私事,也都是领导们的事情。这样没有什么不好,至少我的舍友们就不停地相亲再相亲。 但是这不是个能长久待的单位。虽说是个完中,但是随着地区生源的减少,学生已经比老师来得重要多了。因此,这里便人心浮动。就在我来这个单位之前,我们语文组就有一个老师调入了我的母校。 我接的是高二的一个语文成绩最差的班。在第一次月考中,月考成绩比年级均分差了六分左右。校长把我们很多新来的老师都喊到了一起训话。当时真是觉得颜面扫地。但是,让我们这样初出茅庐的新手,一来就和有几十年丰富经验的老教师一决高下,岂不是太高看我们了?不过校长的话也对,现在教师过剩,不是你下岗就是他下岗,没有竞争的意识是不行的。 这就是我在安光的开始,似乎已经注定了我以后的不顺心。我心情不好就会给小远打电话,希望能听到她给我的安慰的声音。但是每次提起,她就说:“那你辞职来南京吧?”听到这话我就无语。 但是我要考研的心却更加坚定了。 幸运的是就在我到安光的这一年,安光在建办公楼,所有老师的办公都自己找地方。我就把办公桌搬回了自己的宿舍。教学之余就是看书复习。沉闷时就打开小远送给我的收音机,听听省台的节目。尤其是与南京有关的消息,都能让我出神好半天。每当播音员提到南京的什么道路,我的脑海里就能浮现那条路的一些街景。再远一点就会想到和小远在那条路上逛街的情景。 就这些思绪将我带到我考上研究生后的情景,自然都是自己的想象。但是可以略安慰我的相思之苦。 逢到假期(假期不多,一个月就两天),我都是去南京,和小远相会。每次去了我都不想回来,但是每次都是要回来的。 这样的状态直接体现在我班的考试成绩上,虽然班级均分与年级均分有所缩小,但却还是最后一名。校长对我的好感顿消,很多中层领导也随之附和。其实是我没有送礼给他们,却又表现得如此张狂。 但我仿佛是孤注一掷,拼着这一年的时间也要离开这个地方。在这里漫长的时间里,我已经无法忍受。 2006年的研究生入学考试快些来临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