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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第58节:忘记一切
奥拉西斯站直了身躯。 若有所思地抚摩着自己的下颌,嘴角轻扬,而那双蔚蓝色的眸,却仿佛蒙上层雾,望不透底的迷离:“呵……女人,记不记得很久以前,你曾用同样的方式给过我同样的一下?” “忘了!” “……是的,太久了……久到足够忘记一切。” “你今晚到底怎么了……我听不懂你的话,奥拉西斯……听不……”话音未落,展琳发现自己整个身躯,已被深深拽入他突然贴近的怀里。 “我后悔了……” “什么?” “再过几天……是的,再过几天……”突然转身,抓着她失措挣扎的手臂,一把将她用力压向身后残破的墙壁:“就这样……允许我……” “奥拉西斯……” “再过几天……”灼热,不知道是他的呼吸,还是他的身体…… “放手……”扭身闪避,躲得开他骤然间变得混乱的视线,却躲不开他禁锢了自己双臂后,辗转探寻向自己脖颈和双唇的指尖……展琳突然慌乱起来,惶恐,除了逐渐凌乱的呼吸,感觉不到自己一丁点的心跳,疼痛战栗到抽搐的心跳……也许已被他胸腔深处蓬勃的节奏所吞没,也许,已随他手指掠过自己嘴唇瞬间的痉挛,而彻底崩灭…… 她用力咬住了他滞留不去的指,他贴近她的唇却又在瞬间移向颈部,张开,轻轻咬住了她僵硬抗拒的喉…… 抗拒,毋宁说,是种变相的企求。 心底最深处似乎有些什么东西在逐渐融化,疼痛却快乐得想要尖叫的感觉……想哭的感觉……她的舌抵着他的指尖,她的瞳孔映射着他眼底自己迷乱而有些疯狂的眼帘:“放手,奥拉西斯……放手……奥拉西斯……” 他的气息顺着她的喉逐渐下滑…… 她紧紧合上了自己的眼睛…… 然后,身躯忽然冷冷地一轻。 他放手了。 同被他紧拥时一样的突然,一样的迅速。 “天快亮了。”他说。声音有些喑哑,却也异样平静,和他转身离去的背影一样平静。 第十七章 神的洗涤屏退所有侍从和监狱官,阿努独自一人穿过牢狱冗长的走道,绕过几个弯,进入最深处那个单独小间。 比外面肮脏浑浊的空气好上一些,却也因为密不透风,而闷热得让人窒息。黑牢,关押重要战俘或罪犯的所在,把路玛关在这个地方,无非为了封闭他可能会说出些什么来的嘴。 抬指松了松颈上扣得有些过紧的项圈,他的手在牢门青铜的栅栏上轻轻一搭:“路玛。” 路玛静静地坐在黑暗中。 一如坐在王宫里的任何角落,温文,懒散,漫不经心。听到话音抬起头,随即,因阿努手中火把刺目的光线微微眯起了眼:“原来是——王。” 故意拉长的语调,乍然望去,一张美丽的脸庞似笑非笑。 “城门开了。” 不出所料,在这句话刚一出口,便看着那朵妩媚的笑,硬生生僵滞在路玛扬起的唇角边。 心情不错…… “你究竟想怎么样?”声音明显沉了下来。 心情再次愉悦一些:“如你所见。” 凌厉的光自他眼底一闪而过,片刻,直起的身体重新朝身后潮湿的墙壁靠去,伸腿,轻轻踢开脚旁的草堆:“贪婪的畜生,王平日待你不薄。” “呵……贪婪,也许你误解了什么,孩子。我所做的,是你们凯姆。特人对我所欠的,我所求的仅此而已。” “哧……”笑,侧眸:“你以为自己是神?不过一只借着人皮说话的狗。” “也许吧,这张皮囊还不错。” “我希望你还有那脸面面对奥拉西斯。” “如果他还能回来的话。” “滚。” “对你的王尊重点,我的孩子。” “滚!” “好吧。啊……顺便说,赛拉薇……那美人是叫这名字吧?她这会儿正在我的寝宫等我。” “你想怎么样?!”倏然起身,而阿努在接触到他因愤怒泛出暗金色光芒的眸子后,微笑着,后退半步: “我吗?我记得赛拉薇……是我的未婚妻吧……” “阿努!!” “叫我阿努比斯,我的孩子。” “你这只疯狗!!” “哦,原来路玛也会有失去冷静的时候。” “别他妈乱来!!” “真粗鲁……” “你到底想干什么!阿努!你他妈到底想用他的身体干什么!!!” “乖乖待在这里,我保证你都能够看得见。” “你疯了!” “疯狂只属于人类。” 沉默。 在阿努微笑着说完这句话后,路玛激动的身形忽然安静了下来。一手抓着牢门的铜柱,一边侧着头,默不作声地打量着门外那头狼,看着它挑衅中带着种孩童般快乐的脸庞。片刻,搭着柱子的指,在上面轻轻一掸:“阿努,你怎么面对琳?” 话音未落,整个人突然猛地一震,在看清阿努眼底因他的话而涌出一道绿光的刹那,身躯急速倒退,闷声撞在背后的墙面,转瞬贴着墙上移至半空,砰地跌落到地上! 激起一片飞尘,逼得喉咙口硬生生喷出一口鲜血。 眼前一片漆黑,失去知觉前的瞬间,耳旁依稀听到那狼转身离去的步伐,匆匆,亦或仓促。 “公主,王来了。” “啪!”骨梳尖齿缠着发,在侍女突然而来的禀报中应声折断。蹙眉,赛拉薇对着镜子将依旧缠在发间的断齿小心取下,镜子折射身后的门,在她略带烦躁的注视下轻轻开启,显出奥拉西斯一张似笑非笑的脸。 “听说你想见我,赛拉薇。” “王,”眉心皱褶瞬间消失,站起身,赛拉薇回头朝他嫣然一笑,“今晚的底比斯似乎相当热闹。” “不过是代替我的神官,举行了一场公祭而已。”说话间人已来到她的身畔,信手拈下她发间残留的断齿,含笑丢到一旁。 “赛拉薇没能亲眼看到,可惜了。” “一场热闹而已。” “但不知王中途拦下赛拉薇派回安纳托利亚的女官,是为了什么?” 话锋一转。阿努低下头,轻轻瞥了她一眼,半晌,笑:“公主想必知道,最近底比斯城外到处是流亡者和病患,你说,我怎么敢让安纳托利亚来的使者因此出了什么岔子?” “王对那些流亡者和病患大开城门,倒不怕底比斯的民众因此而出现什么岔子?” “神的祭祀会洗涤一切附诸我国民的灾祸。” “王倒也自信。” “公主过奖。” 淡淡一笑,转身,沉吟片刻:“奥拉西斯,两天后我准备回赫梯。” 眼神轻闪:“公主远道而来,这么急着走,莫非是嫌奥拉西斯待客不周?” “不是,只是有些水土不服。” “要不要请医生来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