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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3]

  已经过了午夜十二点。

  张熹伟坐在自己家里的客厅,面前的茶几上摆了一堆空罐子,手里还拿著一罐啤酒,一口接一口的灌著,很长的一段时间,他都没有移动过一下下,昨晚发生的一切已经让他烦恼不堪到了极点。斐霖从冲出去以后,他就回了自己的家,他没有打电话,因为他知道这时候最好还是不要自己送上门去给她的家人修理,也许,等一切平静了过后,自己总是会想办法接她回家的?

  [你要好好教教她怎么做一个好媳妇,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母亲的话言犹在耳,他觉得更烦乱起来,当时或许自己也想对母亲说明一切,只是……只是他觉得有那么一股强烈的自尊心在作崇,他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自己患有“不孕症”,他那属于大男人的骄傲,虚荣,与忌讳在一瞬间战胜了自己的理智,他什么也没有说,更没有帮斐霖解释过一个字。

  最后一罐啤酒喝光了,他才慢吞吞的站起来,走去厨房的柜子准备找些有酒精的饮料来继续喝。近几年以来,他开始学会了喝酒,红酒、白酒、啤酒,什么酒他都喝,开始只是应酬的时候勉强喝,到后来变成了逢酒必喝,无酒就到处找酒的情形,只是这一切他都是在外面而绝不会带回家里的习惯,至少她一直以来都没发现过自己已经沾染上酒瘾。

  有时候,他很清楚自己这种想用酒精来麻醉自己的心态,可是,却又莫可奈何。从他们结婚第二年还生不出孩子,他就偷偷跑去做了检查,那之后的结果却是让自己痛苦万分的跑去酒吧灌了一堆啤酒。

  一个看起来外表像他那样健康,挺拔的男人,竟然会“精虫稀少”?而且就算用最好的技术来分离,成活的机率也不太大,医生的结论却是无论如何也让自己接受不了的事实,他一向认为自己不管是外在的还是内在的条件,都应该比一般的男人强,却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身体里原来还有这样的“缺陷”?这无疑是对自己完美人生的一大“侮辱”,甚至是“耻辱”的痕迹,他不甘心,更不愿意在斐霖的面前承认自己的缺陷,他觉得这只会让自己在她的面前无地自容,那男性的、可怜的,自以为是的骄傲,却日复一日在他们之间筑起了一道看不见却又深深的鸿沟。

  墙壁上的挂钟当当当敲了几下,他睁著迷茫的醉眼看了一下,两点了?好累!好困!他感觉自己的眼皮沉重了起来,房间里的一切好像都动了起来?[呃……],他打了一个响亮的酒嗝,接著把刚刚从柜子里翻出来的一瓶红酒咕咚一口灌掉了半瓶,[咦?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在跳舞吗?]他仰望著那垂下的水晶玻璃,耀眼的光照射的眼睛都睁不开了,[看,又在旋转了……好快!越来越快……越来越快……越来越……],光当一声,手里的酒瓶掉落在木板的地面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回响,瓶子里剩下的酒水顺著地板流淌开来……

  一早,夏卿卿接到楚妈妈的电话,心急如焚的就赶来了楚家。

  推开那间原本就是斐霖未出嫁时的卧室门,她一眼就看到斐霖正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她难过的走了进去,轻轻地在床边坐下来,伸出一只手捏了捏斐霖瘦削的下巴:[这么说,都是真的呢?]

  斐霖扬起纠结的眉心,眼底丝毫没有隐藏的透露出凄楚的痕迹:[卿卿,我错了吗?原本以为自己终于找到一个爱自己胜过自己爱他好多、好多倍的男人,我曾经以为这就是我要的幸福,我以为自己得到了幸福……]眼泪又重新滑下了面庞,纷乱的滚落到颈项,胸前,最后浸湿了棉被。

  卿卿一把揽过她的头靠在自己的怀里,心疼极了:[傻丫头!你还有这么多爱你的人,你不必为了一个不再珍惜你的男人而伤心,也许,早一些分开,对你们都好,不是吗?]她神色凝重的接著说:[何况,你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的话吗?我想他或许并不适合你,他从来都不是一个会想要倾听彼此心声的男人,你是那样纤细而敏感的,你需要的是一个懂你的男人呵护你,你需要的是精神世界的契合,而不是像他那样爱玩,常常又会被新奇事物吸引的男人。他或许一表人材,或许会懂得如何讨女孩子欢心,但是他却并不适合你,你难道不明白么?而且当一个男人发觉自己娶回家里的这个女人,竟然不是自己期待中的那种人,这本身就是一个致命的错误了,早些走出来,大家都解脱不是好吗?]

  斐霖停止了哭泣,眼睛忽然变得亮晶晶的睁著,她惊奇的发现,卿卿竟然会一语道破自己心中这些年来的惶惑,困扰,不安,她那么大剌剌的个性,居然能够如此精准的分析出这段无奈的婚姻当中的悲哀,就是他们根本就不适合,原就只是两个世界里的人,那一段错误的分差点,让彼此结合,除了从未走进过彼此的内心世界,剩下的就只是貌合神离的空虚度日,嫁给他的那一年,她就已经清楚知道,这或许是一个错误?只是她却不能够立即中止这个错误,她害怕伤害到身边的每一个人,双方的家庭。于是,日子就这么静悄悄的流逝了,时间越久,她就越孤独,越落寞,越害怕面对他时而瞬间改变的怪异,和愈发显露的大男人习性,自己除了努力过,剩下的也就只是忍耐再忍耐了。

  卿卿的这一番话,竟然让她的心没有那么疼痛了,她居然可以重新思想了,[我不为失去他的爱而感到惋惜,我也许只是哀掉在这段五年的婚姻之中失去的自己而难过,昨晚在她母亲家里,我又刚好听到她母亲的那一番近乎侮辱的言辞,当下失去了理智的我,再也无法好好掩饰自己心底的伤痛,我无助且接近崩溃的边缘,只好什么都不顾了……]她的睫毛又垂了下去,在眼睑处投下一道浅浅的阴影,那样浓密的盖在那双盈盈的双眼上,让人忍不住想要对眼前这个可怜兮兮,脆弱兮兮的女孩好好呵护,她的样子著实让人心疼!卿卿听著她说话,看著她逐渐舒展开来的眉心,心中想的也是她之后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