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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4]
阮暮尘发动车子很快就转上了高架桥,接著往路标指示著海湾路的方向行驶而去。斐霖侧头靠在前座的椅背上,凝视著车窗外飞驰的高楼和人群。她不关心他到底会带著自己去哪里,她心里模糊的想著一些事情,一些不安的!轻微的犯罪感!但是,在那些开始浮现出来的隐忧之上,却更多的是喜悦与感动包围著自己。她的心还在热烘烘的发烧,那甜蜜的感觉像涨潮的海浪,一波又一波的卷涌著。 车子飞快的穿行在沿海的公路上,沿著那长长的海岸线,海风自远远的海面卷了过来,风扬起了她的长发。她掠了掠散乱纷飞的发丝,从包包里拿出一根叶子形状的发偺将头发全部挽在脑后,对著那寒冷的夜色深深的呼吸了一大口,[我从来没有在晚上来过海岸边!] 阮暮尘微微侧脸看她,迷蒙的车灯照射在她那被海风吹得发白的脸上,她的睫毛轻扬,嘴唇发紫,眼神却发光!他觉得自己的心里掠过一阵怜惜,就从驾驶盘上挪出一只手对她的脸轻轻抚摸:[你放心把自己交给我么?] [暮尘!]斐霖的声音里带著轻微的痉挛,[我好害怕!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跳动的这样厉害?]她抓起他抚摸著自己脸庞的那只手往自己的心脏贴近。[你感觉到了吗?“它”感到害怕呢!] 他的确感觉到了她身体上的某种惶恐,他喉咙暗哑,嘴唇乾燥了起来,[你在发抖?你在畏惧什么?] [我不知道!我只是突然觉得害怕!]她停止不了声音里的颤抖。 [别怕!今夜当我站在你面前的那一刹询问你是否要我离开,而你的答案早已经让我俩都没有退路了………]他润了润嘴唇:[你实在不应该害怕的,这只是上天给们彼此一个“重生”的机会,不是么?] [我懂!只是,过了这一夜,我们依然会回到现实世界里,而你或是我都一样离不开那些“世俗”的东西啊!]他从后视镜里看到她脸上泛起深深的哀伤,他的心被拧得更痛,[或者,你我都逃不开世俗的“枷锁”,但是,我说过我一定会努力,努力的去跨越那道横在我们面前的高牆!]他的声音里有著不容忽视的决心,那么深,那么深的感动著她。一瞬间她转过头来,唇边浮起一朵微笑,泪珠却在眼眶里打转:[但愿我能有一双大手,帮你把那荆棘遍地拨开,但愿我不会让你受到任何的伤害!但愿我…。] 车子突然在路边停了下来,她一惊还来不及说完自己想要说的话,他的双手立刻将她圈起来,灼热的唇封住了她的声音。那压迫的炙热使她晕眩,她觉得身体里那股强烈的热力正从唇上奔窜到全身每一条血管,每一寸肌肤,那样软弱无力的任由他将自己紧紧地、牢牢地箍住,半点也不想要挣扎。 终于,他的唇离开了她,他用两根手指捏住她尖细的下巴:[知道吗?当我第一次在咖啡馆见到你,我就知道我完了。如果你现在还要我逃开,那么只好让我们一起逃到没有人烟的月球上去,在那里我们就不用再管任何的世俗的东西,只有我和你的世界,那样我也就不必担心你何时会悄悄从我身边走开,是吗?]他凝视著她的眼睛,说那些话的同时,眼底布满挣扎、痛苦、与无能为力的深情。 斐霖轻轻的靠回他的怀抱,她的头顶著他那棱角分明的下巴,一直手摸索的往上抚摸著他的鬓角,头发,耳朵,嘴唇低语著:[我嫉妒“她”!那个現在拥有著你的女人!] 他叹息了一声:[我告诉过你,我和她的婚姻是建筑在痛苦之上,这些年来,除了彼此折磨,渐远渐离的像是同住在一个屋檐下的两个陌生人,你还认为她是在“拥有”著我吗?]他又叹了口气,[如果你的嫉妒是因為我每日都会回家与她待在同一个空间,那么我只能请你体谅我现在的处境,至少在我和她說清楚一切之前,我还是必须回到那个叫“家”的地方!] 他坦白的言语聽得斐霖心酸酸的,但是却有另一种喜悦和感动跟著涌上心头,她的意识又开始模糊,[我是否不该过份要求?人生在世不见得每件事情都会完美,不是吗?] 于是她听见自己的低低的叹息了一声:[开车吧!带我去那里,我想去!] [好!]他重新发动了车子,继续沿著海岸线一路行驶下去,他们都没有再说一句话,阮暮尘关好了车窗,不让那冷冷的风再灌进车子里来。隔著玻璃窗,斐霖又靠进了椅背里,眼光追随著远处海面上船只星星点点的灯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