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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
机场的入境大厅门口站著一个穿米色风衣的男人,他不时地抬腕看表,看样子是在等人来接。他的衣著十分整洁,几乎一丝不乱的头发和毫无皱褶的衣服,加上他挺拔高大的身形,手中只拎著一个简单的旅行袋,远远地,让人一眼就会瞥见他站的地方。 这场大雨,已经将部份出来的旅客涌上门前排班的计程车。现在剩下几个寥寥可数的人还在那里等待前来接车的人。“已经等超过半个小时了。”他想,“该不会那个司机忘记了自己今天要回来吧?”就在他有些开始心烦意乱的时候,一辆计程车呼的一声煞车,停在了他的面前。 “对不起哦!阮先生,刚才本来会很准时到的,可是突然又下起了大雨,到接近机场路口的时候,小小的塞了一下。对不起啦!对不起!”他连声地赔不是,随即赶紧打开车门走下来,想要帮忙拿他手里的行李。 阮暮尘适时地把手中的旅行袋放进车子后座,他不喜欢别人碰自己的东西,任何东西都不喜欢。司机看见他已经自己坐进了车里,只好赶紧小跑回驾驶座,并且立即发动了车子,呼啸一声离开了机场。 雨还在下,雨点劈啪作响的敲打著车窗。阮暮尘想像往常一样闭目养神,“这趟旅途太累了,超过五个小时的长途飞行,还有好些天都睡不好的疲劳”,此时他想著或许可以小睡一会儿,想著也就不再睁开眼睛了。 司机将车子平稳驶上了高速路,才从后视镜里瞄了一眼后面的这位“老客”。“奇怪!认识他都好几年了,可是每次坐车,他还是一样话不多,除了那几个最常用到的礼貌性用语之外,他竟然从没听过他主动与自己攀谈?若不是自己已经跟他熟识,还真会误以为他这种人多傲慢呢?”他又看了一眼后面的他,此刻他的眼睛已经像往常一样紧闭起来,大概是睡著了吧?于是,他不再想要找他说话,专心将车子往市区方向开去。他知道只要车一停稳,他就会醒来,每次都一样。 一阵很不舒服的感觉扰得他清醒过来。是什么东西在座位上?他感觉到有东西在自己身下,硬硬地,越来越不舒服的卡在下面。 他伸出手到座位下,碰到一张像书壳一样硬硬的纸张。他急忙把它拉出来看个清楚,原来真是一本书,卡住在那里,怪不得不舒服了。他将书本合起来抚平,仔细地看了那封面上用绿色金线篆刻的书名《傲慢与偏见》,他眼中不自觉流露出温暖的感觉,“拥有这本纪念版的人,定是爱书之人才对,此刻不知道是否发现书本已经遗失?那人想必一定很难过吧?”紧盯著书本的他,陷入沉思。 司机发现他突然醒过来,还以为他这次终于要跟自己会话了,于是假装咳嗽了两声,以示提醒。阮暮尘听到他的咳嗽声,一阵不小的惊吓。他在猜测他是否看见自己手中捡到的书,想要等自己开口交到他手里,以便他可以下次再遇见那个失主,交还给她(他)?想到这里,他居然觉得有些心虚的感觉,不知为什么?他竟然有些不想要跟他谈论关于书本的事情,于是顺手将书放进了贴身的风衣内袋里,然后继续闭上眼睛假装睡去。思忖著这样,大概司机就不好意思再来找自己问了。 隔著被雨水模糊的玻璃窗,他微微张开了双眼看向车外那快速划过的景物。那些山,那些树,那道路两旁,依然挺立在雨中的建筑物。这些年,他已经看过不下数百回,熟悉到闭上双眼也能感觉到它们的位置。 生活总是一成不变的,像单调行驶在那通往既定地点的列车,缓慢而又沉闷的进站又离站,来来回回……又回回来来……他想著,“自己这些年所过的生活,想著无论如何去做,也激不起任何一丝丝的喜悦,感受一点点期待的心,是如何维持与她在一起这么久?也许,不去想这个问题的究竟,才能让自己拥有仅存的”快乐“……”。车速开始缓慢了下来,他注意看了一眼那前面不远的交流道,似乎很多车子塞在前面。 长长的车队行成像爬行类动物一样蜿蜒的形状,缓慢而又静静地移动著。他觉得眼睛开始酸涩起来,终于敌不过疲劳的来袭,慢慢地,合上了眼睛……“睡著的感觉真好,一切在这里静止,悄然隐去……”意识开始模糊,很快地,他又睡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