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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5]
一小时以后,他已经驾著车子驶上了高速公路,他不发一语的开著车子。她早已停止了哭泣,此时也静静的像一只虾子般蜷缩在后面的座位上。当他一小时以前在书店门口接到她的时候,她的样子是可怜兮兮而又摇摇欲坠的,她站在门口的台阶上,纤弱的身影仿佛只需要用一根手指随便就可以戳倒似的,那样苍白,那样孱弱,那样让人心疼! [接下来这半天我都可以陪你了。]他低柔的说,视线却依旧没有离开过前方的道路。道路两旁的树木在急驶穿行的风声中呼啸而过,现在已经是中午了,早晨那一片灿烂的阳光早已经没入阴云的背后,取而代之的是细细碎碎的雨点敲打著车子的玻璃窗和头顶的铁皮的声音,单调而又急迫的一声声催促著人心! 一片叶子从远方顺著风的方向卷了过来,很快从挡风玻璃上掠了过去。雨刷扑扑的扫个不停,那些刚刚落到玻璃上的雨水还来不及形成线条就被刷掉了。起风了?隔著雨水雾气弥漫的玻璃窗看出去,飞霖感到一阵寒冷、刺骨,带著春寒的风正刮起来了。她更紧的缩起了自己的身体,生怕那阵忽来的冷风把自己给吹走了似的惊惧! 沉默是令人难受的,阮暮尘终于开口了:[我们现在就去风铃湾。]他感到她轻微移动了一下蜷缩的身体,忍不住就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坐在后面的她,长长的黑发盖住了半边的脸庞,从侧著斜靠的座位上垂下来,睫毛上还沾著水珠,不安稳的忽闪了几下。那薄薄的嘴唇紧闭著,瘦削的下巴缩在那件单薄的紫色毛衣领子里,那样子是让人心疼、不舍的! 眼看她一夕之间变得這樣憔悴,他深深地感到自责了起来,为何他不能正大光明的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作为一个男人,还有什么比保护不了自己所爱之人更让人感到沮丧的事情?可是,现实就是这样的残忍!他没有任何的立场或是资格去对那个人说:[放她离开吧!]他能够做的只有在此时此刻,她脆弱无依的时候来到她的身旁安慰她,给她一个可以倚靠的肩膀,一个足够她暂时避风雨的温暖怀抱而已。因为他清楚地了解,在自己的问题没有解决之前,他是没有任何的立场去要求那个人退出的。 车子下了高速公路,继续平稳的穿行在通往风铃湾那条水泥铺成的道路上,他看著前方若隐若现的出现的渔人码头,风雨中凄迷的海岸,白天看那些木头栈道比夜里显得老旧斑驳,但是依然有种凄凉的美,一种纯属天然,历经沧桑的味道! 车子开始慢慢地滑行在岸边的车道上,最后终于停稳了。她仍旧没有移动身体,他熄了火,转过身体看她,看样子她好像睡著了,也许车子晃动的频率让哭累了的她不自觉就睡著了?他想著就转回身体从置物箱里掏出了一包香烟,然后打开车门走了出去,随手轻轻的关上了车门。 天空还在飘著蒙蒙细雨,冷冷的海风自海面吹过来岸边,他感到那一阵沁凉刺骨的寒意直达骨髓,虽然已经是早春时节,岸边还是冷的像隆冬。他竖起了风衣的领子,想要点燃一根香烟,点了好几次才点燃,因为打火机的火焰一直被海风扑灭。好不容易燃起了那支香烟,他猛地吸了一大口,然后对著远远的海面吐出了一个大大的烟圈,但很快就看不见了,被风和雨湮灭了。 他没有继续往码头上走,只是站在那栈道下方的堤岸边抽著烟,沉思的凝视著远方的海面。忽然,他感到一股温暖的气息从背后贴了上来,他没有回头,但是他知道是她从身后抱住了自己的腰。 他没有移动,任由她死命地、牢牢地、用力地抱住自己,他知道此时无声胜有声,言语似乎都显得那样的多馀了。雨,绵绵密密、无边无际的飘飞著,撒落在两人的头发、身体,一点一滴慢慢浸湿了衣衫,冰凉的雨点打在脸上,顺著眼睛流进嘴里,苦涩的味道,雨水混著泪水的味道! 海岸线在风雨中模糊了起来,雨滴开始变大,哗哗啦啦从天空降下来,雨点敲击木头的声音,敲打水泥地面的声音,海风呼啸卷著海浪的声音汇织成一组激荡人心的曲子,那么忘形的敲打著俩人的心,蠢动著彼此需索的热情。他猛然转身俯下身去吻住了她冷得发紫的嘴唇,把体内燃烧著的火焰传递到她的身体。她接触到他那带著苦涩烟草味道的舌头,身体就颤抖的,缠绵的回应著他。他们探寻著彼此的舌尖至舌根,再到唇齿之间,辗转地,忘形地绞缠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