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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小美的自述(六)
以后的日子,我有意无意地躲着童佑,倒不是不想见他,只是怕他陷入两难的境地,因为我还有时间可以等待。童佑还是会经常给我发简讯,不管我有没有回,只是他来的次数逐渐减少了,有时候他会告诉我今天在干什么,和谁谁在一起,霞姐怎样怎样。不知为什么,我竟然一点都不恨那个女人,甚至对她有些同情,如果对于一个仅有半年生命的人来说爱情最为重要,那么我还能对某些人强求什么,至少老天又赐于了我一个幼小的生命。 不知不觉,宝宝已经六个月,我的肚子已经有些明显,宝宝的动作也越来越大,为了使他能够健康成长,我专门买了一本孕妇食谱,时常做一些美味营养的食物,并坚持每天都播放轻音乐给他听,开心或不开心的都会告诉他,他的到来,多多少少给我带来一些欣慰,现在什么都别管吧,只要宝宝能够顺利出生,所有不开心的都会过去吧。 今天童佑来了,看样子有些开心,并拿了一大盒营养食品,他告诉我这是洛紫霞送的,还说霞姐剩下的日子不多,对于有些事情也看开了,只要他能够多抽时间陪陪她,其它的她也不会过于计较。我释然,或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吧。 童佑陪着我和宝宝一起听音乐,忽然耳边传来沉重的呼吸声,一回头,只见童佑满脸通红,眼神迷离地看着我,并不时用鼻子在我脖子磨蹭,我调皮地向他摆摆手,并指了指肚子,童佑轻轻点点头,却依然将吻烙在我胸前,直到它发红发烫…… 已经早上八点,童佑还在沉睡,我轻声下床,到楼下为他买了早点,自己却没什么胃口,看着桌上的核桃粉,听着宝宝在肚子里抗议,决定多多少少还是吃一点。核桃粉很香浓,趁着香气我深深地吸了一口,并很快地把它们消灭掉,因为童佑也到时间该起床了。刚走到床边,肚子突然一阵绞痛,痛得我瘫倒在地,“佑……”我脸色苍白,呼吸渐感困难,额头不断冒汗。童佑听见我的叫声,顾不得穿鞋,跳下床想要扶起我。 “小美,你怎么啦?!” “我肚子好痛。”说话间,鲜血从双腿间流了出来,我全然不觉,童佑吓坏了,赶紧送我到医院。 我醒来时,已没那么疼痛,便习惯性地摸摸肚子,却再也感觉不到小生命的跳动,“怎么会这样?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医生……” 童佑和医生闻声赶过来,“佑,我的孩子呢?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我用力抓着童佑,拍打着他,可无奈全身无力。 “小美,孩子他…他没了。”这句话犹如五雷轰顶,失去阿海后,我把宝宝当作生命的全部,可如今同样的打击要让我再次承受,不可能的,上天不会对我这么不公平,“医生,这不是真的,你们骗我,把孩子还给我……”我像疯了一样,抓扯着医生和童佑,不停的叫着,希望一切都只是个梦,几个护士把我按住,医生拿着长长的针头刺进了我的手臂,我全身渐渐无力,眼皮也越来越重…… 一连几天,我脑子里一片空白,拒绝进食,仅靠一些盐水维持着生命,没有了阿海和孩子,这个世界对我而言已不具任何意义。直到看到蓝宝,我仿佛才有了一点意识:“蓝宝,我好累,好想睡觉,我怕阿海等久了会把我忘记!” “小美,你不能就这样睡下去,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我很心痛,知道吗?”蓝宝强忍着眼泪,把头深深地埋了下去。 “蓝宝,我想我欠你的这辈子都不能还清了,如果有下下辈子,让我再还你好吗?” “不行,别说下下辈子,就连下辈子也不行,你还有时间,为什么要让我等那么久。” “傻瓜,我的爱已经残缺不全了,难道你还要吗?” “要,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陪在你身边,哪怕…哪怕你心里没有我,这些都不重要,我只要你能快乐。小美,你一定要振作起来,就当是为了我,行吗?” 我犹豫了很久,最后终于点头:“蓝宝,我答应你,不管怎样都会好好的活下去,不过我现在真的很累,让我好好的睡一觉行吗?” “那我明天再来看你,记住你说过的话哦,不许反悔。” “行啦,你好烦!”我勉强地挤出一丝笑容,不想让蓝宝再为我担心。 夜里很静,我看到阿海和宝宝在向我招手,我开心地跑过去抱起宝宝,阿海将我搂在怀里,一家人静静地坐在草地上看星星,那些星星很可爱,它们顽皮地挤在了一起,天空顿时出现一个闪烁的‘I LOVE YOU’。 “小美,喜欢吗?送你给。”我再次听到那熟悉的声音。 “好漂亮,阿海,谢谢你!”正当我沉侵在幸福的喜悦时,那些星星突然变成一个怪兽,张牙舞爪地向我扑过来,“阿海。”我惊叫着,可空荡荡的草地只剩下我一个人。 “阿海!”我滕地从床上坐起,才发现那只是一个梦,一个美好却让我泪流满面的梦,“阿海,我好累,不想再这样撑下去了,没有了宝宝和你,我的四周都是悬崖,已经无路可走了。宝宝,等着我,我们很快就能见面了。”我拿起水杯摔在地上,那一片片的玻璃支离破碎地躺着,印着阿海、宝宝、童佑,还有蓝宝那张期待的脸,“蓝宝,对不起,我答应你的事,真的做不到,忘了我吧!”我擅抖着手拿起碎片,闭着眼睛狠狠地划在手腕上,鲜血滴答滴答地流着,我的意识渐渐模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