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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劫数
天刚蒙蒙亮,听到有人在外面按门铃,我飞了似的跑出去。打开院子大门的那一刻,我多希望门外站着的是嘉轩呀,就算他是伤痕累累,浑身流着血儿,我也欢喜,可是却不是…… 门外站着的是头上扎满绷带的发仔,血迹斑斑,发仔眼睛红红的,看到他这个样子,我觉得天已经塌下来了。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如是跑了出来,拉住了我,急得大叫着:“黛眉,你这是怎么啦,他不是嘉轩呀!黛眉,你不要这个样了呀!” “嫂子,嫂子,你怎么了啦?都是我不好,我们对不起轩哥,轩哥出事了……”发仔痛哭了起来。 “你是谁,你给我说清楚点,许嘉轩出什么事了?”如是急吼道。 我没说话,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了,我知道我的嘉轩出事了,他扔下我不管了,孩子,你爸爸不要我们了…… “嫂子,你不要这样,轩哥没死,真的,他没死,只是,他……他昨晚被抓走了!” “啊?你说的是真的?”我兴奋地冲了过去抓住发仔的衣服,就像死亡来临时,手中握住的救命稻草! “是呀,轩哥没死,场子里有一帮烂仔闹事,吵着要见轩哥。把公安局里的人招来了,居然在场子里搜出了毒品,嘉轩告诉公安局的人,说那毒品是他一个人的,不管我们其他人的事……” “他现在在哪?”我什么也管不了,不管是监狱还是其它的地方,我想就算是地狱我也要追过去的…… 我终于见到我的嘉轩了! 等他这样一个晚上,我像是等了他一个轮回:五百年! 看到他那一刻,扑到他怀里痛哭了起来,呵!嘉轩,我失而复得的爱人呀,黛眉以为从此再也见不着你了!嘉轩把我搂得紧紧的,轻声地说着没事没事,我不是好好地站在你面前吗。 旁边的警卫员严肃地叫道:“安静,不要大声喧哗!这是公共场合!” 我看了那人一眼,放开嘉轩,着急地问他:“嘉轩,这是怎么一回事,你是不是要坐牢了?你藏了什么毒品?藏了多少?说呀,你要在监狱里呆多久?嘉轩?” “不知道,也许真的要在牢里呆了!” “啊?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你不是告诉我,你们不与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接触的吗?” “我也不知道,他们从场子里搜出那些毒品时,我也惊呆了!” “那你为什么要管?你可以推脱呀,又不是从你身上找到的!”我气急了。 “我怎么能推脱呢?顺哥不在,我就是他们的大哥呀,我不管谁管?再说发仔他们……你也知道发仔他身边还有个体弱多病的外婆,还有小天……黛眉,我们被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拉扯大不容易呀……” “不容易?怎么不容易啦?”我摔开嘉轩的手气愤地哭了,大哭道:“他们不容易,你容易吗?我容易吗?这一路走来,你吃过的苦还少吗?你为了朋友离开了学校,现在,又为了兄弟们要去蹲大牢了!你所做的一切,是不是很容易?如果你告诉我容易,那么,嘉轩,我呢?你有好好地想过我吗?我容易吗?陪你一路走来,我们所面对的困难还不够多吗?现在,终于,所有的困难都克服了,眼看就要结婚了,而现在你告诉我,你要蹲大牢了!嘉轩,你怎么从来不为我想想,你做这些时,想过黛眉吗?你想过我吗?每天在家里为你担心这担心那的,就怕你出个什么事!我早就说过,你不能再在这里呆下去的,你不信,嘉轩,黛眉,何时要求你腰缠万贯了?你答应给我幸福的,可黛眉要的幸福不是这些呀,我要的幸福很简单,只要你平平安安地陪在我身边……可你……你这样,对得起我吗?对得起我们的孩子吗?” “孩子?黛眉?你说什么,我们有孩子了吗?”嘉轩很激动,他兴奋地抓着我的手。 “对,我们有孩子了,我们就要有孩子了!可他的爸爸却不在他的身边,他看不到孩子在妈妈肚子里的成长过程了,他的爸爸从来没为我们想想,现在,他要去一个遥远的地方,等他出来时,孩子都可以上学了……” “黛眉,我……” “嘉轩,你对别人怎么总是那么伟大,对我却总是这么残忍,你叫我以后怎么办呀?”我哭了,好绝望地哭了起来。嘉轩不说话,咬着嘴唇…… “你说话呀,你们为什么要藏毒品,为什么?嘉轩,你怎么这么不听话?为什么?你告诉我,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呀?嘉轩,你怎么不说话了?黛眉为了你吃什么苦都愿意,就算让我死,我也愿意呀,可你怎么可以与毒品沾在一起?我不希望你这样子的,我的嘉轩他怎么会去接触毒品呢?嘉轩,你明白吗?” “黛眉,我明白,可我们真没有!那晚事情巧得很,当天有一帮烂仔来闹事,说是要找我,开始没动手,我一到场面就混乱了,打了起来,不到几分钟公安局的人就到了,他们一来就搜场子,莫名其妙地就搜出了海洛因……”嘉轩看我哭得那么伤心,没再说下去,我紧紧地抓住他的手,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真的让我一下子承受不起。 嘉轩呀嘉轩,和你在一起,怎么什么事都碰上了? “黛眉,对不起!我真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子!”我一直摇着头,抓住他的手儿心痛地哭着。 此时我又有了几年前熟悉的感觉,未来怎么样,它又开始模糊…… 那几天,一直在为嘉轩的事奔波着,我也见到陈双了,她也在到处为嘉轩跑动,动用了她所有的关系,但是没用。因为谁也无法解释那毒品的来处,从场子里搜出的海洛因共有43克,嘉轩被判了7年有期徒刑!那年是2000年4月13号,嘉轩25岁。 嘉轩被带走那天,我哭成泪人儿了,死命地拉着他的手不想松开。嘉轩也哭了,他擦拭着我脸上的泪水心痛道:“对不起,黛眉!我带给你的总是心痛,嘉轩说大话了,没能给你幸福!在这个世界上我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了!也对不起我们那还未出世的孩子!” 我拼命地摇着头,哭道:“不要说了,好好地在里面表现,我和孩子在家等你回来!我仍然为我的爱人嘉轩感到骄傲与自豪,就像多年前为了他为了朋友而离开学校时一样。孩子出世后,我会经常带他来看你,会告诉他,他有一个多么了不起的父亲。嘉轩,你一定要好好地表现,早回家,明白吗?”他听后拼命地点着头。呵,嘉轩,我的爱人呀,这辈子,注定你多磨多难! 老天还是厚待我黛眉了,没有让嘉轩在这个世界消失,已经是对我最大的仁慈了! 七年,不算久,嘉轩,你一定要早早回来,虽然我们还没有正式成亲,但在黛眉心里,早已经是你的妻了! 一生一世的妻,永不改变! 嘉轩的事被家里知道了,妈妈就一直在哭,说着我的命可真够苦的了! 我告诉爸妈,黛眉不觉得自己的命有多苦,和曾敬飞飞相比,我已经很幸福了。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老天安排的,那是因为上天觉得我得到了最珍贵的嘉轩,所以,它又要让我们多受一些磨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