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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苍天有泪
我以为时间会带走一些记忆,会带走我一些痛苦,可它没有! 它变成了岁月的刀子,在我的心口上划上一道又一道永远不会消退的伤疤。 在医院里我变得沉默寡言,从不多说一句话,回家后就一个人疲倦的缩在沙发里不吃也不喝,看着天渐渐变黑,喜欢这黑,喜欢被这黑夜所吞没!这样的黑,让我像是见到了几千年都见不着阳光的地狱一样。 我一直觉得在这么黑的夜里,在这如地狱般的黑夜里,我就可以见到嘉轩了! 是的,我总能见到他,见到他慢慢地走向我,又渐渐地消失在我视线里…… 有人说时间如流水,匆匆即逝。 我要说,时间如久未愈合的伤口,走一步痛一步,分分秒秒,伤还在延伸,偶尔还会流出记忆的血水。 有人说往事如轻风,一吹而散。 我要说,往事如尘封多年的老酒,喝一口醉一事,醉醉醒醒,痛还在继续,随时都会滴下相思的眼泪。 2007年来了,这漫长的六年光阴,我就这样在心痛与思念中慢慢地走了过来! 在这六年里,我做得最多的事就是躺在摇椅上看着从前的校刊,翻了一次又一次,那一册册的小书已经被我折磨地不成样子了,我可以记得下那书中的每一个字,以至到了后来,我一闭上眼睛还感觉那一页一页的画面与文字还活生生地在我眼前晃动! 奶奶曾经留下的那对耳环,我把它们拴在一起挂在脖子上。因为它们代表我和嘉轩,我和嘉轩不分开,生生世世都拴在一起,就算我死了,我也把这对耳环带到地下去! 我时常会紧紧地捏着它们看着奶奶的遗像说话,心痛地告诉奶奶,我让她失望了,没好好照顾嘉轩! 黛眉这样活着,真的很痛。想起了一句话,不知道是谁说过的一句话:活着的人比死去的人更痛苦! 呵!六年多了,嘉轩,如果你活着,你今年该有32岁,我们的孩子也该有五岁了…… 飞飞回广东后改了行,去了她们当地的一所卫校当了一名老师。一直没再恋爱,我明白让她再爱上另一个男人那是多不容易的事。 我不知道她很难去面对另一份感情,也没有劝她,就像她不会劝我忘记嘉轩一样。 在去年的冬天,曾敬终于娶了林儿,这个消息我一直没敢告诉飞飞,后来听飞飞先说到了,她告诉我其实她早就知道曾敬爱的人就是林儿,娶到了林儿,她说对曾敬也算是放心了。 如是嫁人了,嫁给一香港的外商。在二年前生下一个白白胖胖的儿子,欢喜得不行,在家里当起了全职太太。 猪猪还是没有恋爱的消息,听她提过一个男孩子,可她拒绝了,她说她怕自己以后会要不成孩子,不能对不起人家。一个月前,她打来电话告诉我,决定去北京做手术,不想再这样拖下去了。 于是,猪猪去了北京。 我没想到猪猪的这一去,会带给我一个意想不到的结局! 如果让我选择,我宁愿选择像现在这样的生活,虽然痛,但幸福! 我说的不是猪猪的手术,她手术做得非常成功! 就在她出院后的第二天,我接到了她的电话!猪猪在电话那头,惊喜地告诉我:她看到嘉轩了!听到这个消息,我感觉像是在地狱里和猪猪对话一样,窒息了许久,才问:“猪猪,你在哪?” 她乐呵呵地说道:“我在北京呀,本来昨天该回来的,可是我想看看天明时天安门的升旗仪式。没想到早上看完升旗仪式准备要回的我,会看到许嘉轩,我真的看到许嘉轩了,起初我以为不是,可是我看到了他的画了,他在北京开了自己的画展了,黛眉,真的,你快来北京吧,来看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我的嘉轩没死?他还活着?他在北京开了他的个人画展?我不相信,真的不相信,这六年来,嘉轩的死已经是事实了,怎么会没死?他若没死,为什么要骗我?他怎么会舍得?他明明知道没了他,我会生不如死的,他明明知道我没了他,我就像失去了整个世界的。 他真没死吗?他真舍得让黛眉为他如此心痛吗? 接到猪猪电话时我正在办公室内写病历,挂了电话后,扔下手中的笔,摔掉身上的白大褂,对着另一个办公室的主任说了一句:唐主任,我有急事,一定要走!还没等她回过神来,我便冲出了医院,拦住一辆的士,告诉他去机场! 飞机载着我的希望载着我的疑问到了北京,我的心跳得厉害,跳得非常厉害! 我晕机了,从飞机一离地,我的胃开始痉挛,不停地吐,一直吐到飞机着陆! 打通了猪猪的电话,见到猪猪那一刻,吓坏了猪猪,她心疼地道:“黛眉,这么快?你看你急成什么样了?”我明白她所指的,我的确急得不成样了,我的头发乱乱的,衣服也在飞机上被自己吐得一塌糊涂,满脸上写满了不安与疑惑,也挂满了憔悴! 我拉着猪猪急切地问道:“猪猪,他在哪儿?他的画展开在哪?你会不会认错人了?” 猪猪拉着我的手,说:“黛眉,你不要急,起先我也不相信的,可他的画我们都熟悉的,而且他在第一副画下面都有他的大名:许嘉轩!” 听了猪猪的话,我更急了,我叫着她快带我去看,猪猪说着要我洗洗脸,换下这脏衣服,我说来不及了,我得马上去见他! 天知道,我有多想见他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