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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幸福
再次见到嘉轩时,是两天后的早晨了,那天是周六,我们宿舍的姐妹都还没起床,突然听到有人在外敲门,猪猪懒洋洋地问道:“谁呀?” 门外面一直没声音,飞飞答了一句:“才六点半!谁呀?这么早就来吵了!” 还是没人回答,我突然清醒过来,因为我听到熟悉的喘气声,我感觉到了,门外站的是嘉轩!是嘉轩!肯定是他! 匆忙跳下床,鞋也没穿,就心急地打开了门,没错,门外站着的就是嘉轩,他站在宿舍门外,头发乱乱的,大大的两个黑眼圈裹着那双忧郁的眼睛,胡子也长了许多,整个人看起来憔悴得不成人样,还才两天,嘉轩变成这样了? “你是怎么进来的?周大姐怎么会让你此时进女生宿舍?你是不是爬铁门进来的……”我惊讶地望着他,嘉轩不说话,突然用力把我一拉,紧紧地抱住了我。 “黛眉……” “嘉轩,你怎么啦?嘉轩,你怎么啦?难道,难道奶奶她?她……” 听到我这么问他,嘉轩搂得我更紧了,好似我要飞了似的,终于他的泪水洒落了下来,滴在我的脸上,和着我的泪水…… “黛眉,不要走,不要离开我!”听到嘉轩这简短的几个字,我想这辈子就算是死,我也决不放手。 “嗯,黛眉不离开嘉轩,没事,没事了,嘉轩,黛眉在,一直都在。黛眉生生世世与嘉轩都不分开!”我哭了起来,也紧紧地抱住嘉轩,抱紧这个痛得让我也无法呼吸的爱人! “黛眉,嘉轩爱你,很爱你很爱你,爱到想把你吃在肚子里的地步,可我怕给不了你幸福呀!我怕我会伤到你,如今奶奶走了,我觉得自己不能再失去你了,我的世界再也不能容许就这么轻易放弃你!我知道我现在给不了你幸福,也不能许你一个美好的未来,但我可以去创造,黛眉,答应我,不要离开我!抱紧我!” “黛眉不会离开嘉轩,永不!一辈子都不会离开你!”说完这话时,我已经哭得不成人样了。 天地为证,日月为鉴:我黛眉,从此与嘉轩共患难,品酸甜!生生世世在一起!嘉轩呀嘉轩,黛眉在此起誓了,不会让你孤独的一个人面对这残酷的现实,你还有我,就算全世界的人都抛弃了你,可黛眉不会,永远不会! 如是她们都起来了,飞飞起先哭了起来,接着她们全都哭了,最后,宿舍内只剩下抽泣声了。 嘉轩松开我,从上衣口袋里拿出奶奶当初送我的那对耳环,递到我手里,说:“这一辈子牵定你了!” 接过奶奶留下的遗物,手儿一直在发颤,奶奶,黛眉不好,黛眉怎么没在您最后的时刻留在您的身边呵! “黛眉……” “嘉轩,我在,没事,会没事的,一切都过去了,过去了……睡会吧!黛眉儿守在你身边,好不好?” “嗯,好……”他听话的像个孩子! 是呀,嘉轩现在还是个孩子呀,是个苦命的孩子。 嘉轩太累了,我想他可能这两天都没合过一次眼!躺下不一会儿,便睡着了。可他的手儿却一直紧紧地抓着我的手儿不放。我一直就那样坐在他身边,一直傻傻地看着他睡觉的样子,熟睡中的嘉轩,眉头还是紧锁着,呵,嘉轩,不要这样子!不管未来如何,黛眉都陪在你身边!你虽然没了亲人,可你还有我呀! 那天我就一直眼也不眨的看着睡着了的嘉轩,幸福地看着他,我想就这样看他一辈子,也不厌倦! 我和嘉轩在一起,被全校同学们认可。他们说,从他们看到我和嘉轩的合作就感觉到了,我们一定可以在一起的,因为看到那些图画和文字,感觉就像是一对恋人在诉说着前世的缠绵故事。特别是一些女生,每天总能收到她们往校刊箱里投来的祝福。每一期的校刊我都保存至今,一有时间就会把它们抱出来,坐在太阳底下,躺在摇椅上细细品读。 其实他们感觉对了,我和嘉轩就是前世的一对苦命恋人,在这一世,继续纠缠着,再怎么样,也逃不过宿命的安排! 那时,我们的校刊每期都很精彩,我和嘉轩的配合更默契了,只是依然如旧:他还是不说画中的蓄意,我也不问,两个人笑笑,我便提笔注上…… 他带我去了他的家,是他爷爷留下来的祖屋,位于城市的最东边,一栋二百平方米的小楼。听嘉轩说,他以前的家在漓江边,只因为当年的一场惨剧,被低价卖出了。我不让他再提那些往事了,说到往事,他的眉头总是皱得厉害! 我们一起去买菜,一起下厨,嘉轩做的菜很好吃,每次看着他捆着围裙的样子我就会呵呵大笑,嘉轩告诉我,在这里,因为有了我,所以,它又是一个家了!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做饭,再普通的事也变得浪漫…… 听他这么说,我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走过去从他身后幸福地抱着他…… 好多人肯定会问,黛眉,你那时便和嘉轩住在一起啦? 其实没有,我们会躺在一张床上,但是那时他却从没有侵犯过我。 同学们不信,特别是如是,她说怎么可能,每个正常的男人身边睡着自己心爱的女人时,不可能无动于衷。如是说的也对,也有好几次,也差点就冲破那最后的防线,只是到了最后,我还是把他推开了,因为我无法认可学生时代的同居。 更多的时候,是嘉轩抱着我静静地坐在老屋的摇摇椅上,慢慢摇着,一直到天黑,两个人都不说话,也不开灯。 那时,好希望我和他就这样老去…… 那时,嘉轩还骑着被他称着未来宝马的半旧自行车载着我去外面,窜南逛北,东到大圩古镇,南到雁山森林,西到宛田瑶乡,北到灵川寺庙,桂林附近的城镇,他都带着我去,那时的嘉轩,对我来说,像是换了个人似的,他会抱着我放声大笑,他会搂着我说好多我认为只有舒林那般男子才会说的话。好长一段时间,我都以为在梦里。 那时的我会紧紧地抱着嘉轩,幸福地哭着笑着,然后傻傻地问:“嘉轩,你说,我们可不可以一辈子都这样?”嘉轩听后总会把我抱得更紧,轻轻地在我耳边说着:“会,一辈子都像现在这样紧紧地搂着你,死都不放手!” 我笑了,重复着他那句话:死都不放手! 那会儿的我们就想着毕业后的日子,他说,等我一毕业,就结婚,然后生好多好多的孩子。惹得我哈哈大笑,然后满屋子追着他跑…… 我希望我和嘉轩可以像童话里说的一样:从此,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直到永远…… 这是我想的,我想要的,大家期望的。可它必竟不是现实,我们所面对的是未来残酷的现实。我和嘉轩的现在只是个开端,只是一个小小的章节,后来我一直就在想,如果时间可以停留,我多希望就停在那段时间呀,不管什么未来了!以至后来,我就会发疯了的想,那时地球怎么不爆炸呢?我和嘉轩那时怎么没死呢?如果那时消失,离开这个世界,多好! 毕竟,我们都是俗人,凡夫俗子,什么都俗…… 那年年底放假回家时,嘉轩的电话没停过,终于,我在爸妈面前承认了和嘉轩的恋情。 妈妈没说什么,爸爸不同意,说不能把我交给这样一个性格孤僻、童年黑暗、未来渺茫、身世复杂的男子。我还没说什么话,弟弟就和爸爸争起来了,他当时说了一大堆,讲的头头是道,比我还激动。我只记住了弟弟说的最后一句话:我要这个姐夫了!像他这样的人才可以称得上真正的男人,吃得苦中人,方为人上人! 那时弟弟正在武汉上大学,没想到从小调皮,让我哭了不少的他,此时帮了我一个大忙!因为爸爸不再说话,算是认可了。 那是第一次和嘉轩分开那么久,其实也不算久,算算才二十来天,可见到嘉轩时,他说他像是度过了漫漫的二十年岁月!我笑了,问他,是不是明白了什么叫做度日如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他笑而不语,只是紧紧地抱住我不松手。 如是又恋爱了,恋爱的对象是低我们一届的小师弟,帅气不用说了,还是本市里一重要级人物的公子! 宿舍的人都反对,因为感觉那人是个花花公子,可如是却不听,她说只要是她想要的男人都可以抓得住的!她说这话的时候,我们都吓了一跳,猪猪骂她说这话的时候真像个妖精! 飞飞还是一往情深地爱着她的敬哥哥…… 只有猪猪,在校几年,她一直没有交男朋友,说不现实。 猪猪反对如是的恋爱,以至最后到了互不说话的地步; 猪猪反对飞飞的感情,骂她是这个世纪末最傻的傻冒! 但是她却从来没反对过我和嘉轩在一起,有一次,如是和猪猪吵了起来,如是大吼道:“你怎么不说说黛眉?黛眉爱上嘉轩难道不是一次冒险吗?他们又有多现实?” 当时猪猪上去就给了她一巴掌…… 毕业后几年,四个人呆在一起喝酒时,想起那次的事就心酸地抱在一起伤心落泪!其实我们四个人当中,猪猪是最理性的一个了。喝到动情处,都说猪猪,悔不该当初听你死猪一句话呀!然后个个含着泪哈哈大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