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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漫国华被送入医院后,医生立刻对他进行急救。 文秀玲全身湿淋淋地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发擅。她的衣服湿透了,深秋的夜晚气温虽然寒冷,但比起她冻结的心,这些冷微不足道。她害怕,害怕他会再一次离开她。 “秀玲,国华怎样?他怎么会出事?”漫母——陈冬姚心急又心疼的问道。与她一起的是今天迎接漫国华回国的好友,谁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不知道,他还在里面抢救。”文秀玲的眼一直没离开过急救室。 “发生了什么事?他为什么会受伤?”漫父苍老的脸上满是担忧。 “都是我不好,国华是因为我才会受伤的。爸、妈,对不起,你们打我吧!骂我吧!”现在的文秀玲已经生不如死,只希望漫国华能平安度过这次,之后的日子要她的命,她都愿意给了。 “现在打你有用吗?骂你有用吗?”陈冬姚语气重重的说。 “对不起,妈,真的对不起……。”文秀玲更愧疚伤心的哭,觉得自己很坏,四年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害他变成害他…… “算了,秀玲,你不要太难过了,你的衣服也湿了,你会病的!先回去换掉吧!”陈冬姚看见媳妇这样,她还是心痛她。 “不,我不回去,我要在这儿,等国华平安出来。”文秀玲很坚持,更凄凉地哀求着;“妈,我没事的,让我留下来吧!好吗?” 陈冬姚见她这样,只好无奈的点头。 李杰立刻脱下外套,为文秀玲披上。丽丝走上前扶着她,小安迪拉着安利的手,走到她身边,天真地问:“姨姨,你为什么哭了?你不要哭,带我去找JOHNSON叔叔,好不好?” “孩子,姨姨不认识你那JOHNSON叔叔。” “秀玲,其实JOHNSON就是国华的英文名。”安利已经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了他们。 “什么?JOHNSON就是国华?刚才这孩子叫他叔叔?这个孩子不是他的儿子吗?你也不是孩子的母亲吗?”文秀玲望着安利发出疑问。 安利知道她也和大家一样误会了,不厌其烦地解释。“当然不是,你不要误会,我只是JOHNSON先生的秘书,没有你说的那种关系,更不是孩子的妈咪。” “对不起,那孩子是……?” “孩子是史密夫之子!”李杰接下说。 “史密夫……?”文秀玲对这个人没有印象,也没心情去想。 “史密夫是我们大学同学,他是个德国人,来中国留学,那时他和国华很要好的了。毕业后,他娶了我们校的校花回德国,这个孩子是他们的爱情结晶,跟国华一丁点关系也没有。”周明看出她的疑问。 原来又是我误会了国华,为什么我总是这样,没有问清楚就判了他死刑,这一次我又伤害了他,还伤得他很重很重,都怪我不好……都怪我不好……文秀玲沉默地在心里自责着,眼泪不曾停过。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了,主持医生走出来,大家连忙上前问:“医生,我儿子怎样啦?”漫父和漫母一同出声。 医生取下口罩,望了他们一眼,才说:“伤者伤得很重,手术虽然成功,但还没过危险期,你们最好有个心理准备。” 这个坏消息对每个人来说都是很大的打击,陈冬姚无法接受的痛哭出声:“医生,你一定要救他,我求求你救我儿子……” “姑妈,你不要这样……”陈丽丝也已泣不成声。 “医生,你救救他,救救他,我不能再失去他……”文秀玲两眼空洞,喃喃道,大家担心地看着她:“秀玲,你不要这样,冷静点……” “能帮的我们一定会帮,但我们已尽力了,剩下的,要靠他自己的意志力,对不起,”医生歉然地望了他们一眼就离开。 听到医生的话,文秀玲觉得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 “秀玲,你怎样了,你不要吓我,秀玲……秀玲……” ****************** 她像超越时空般,来到一个比黑夜还要黑的世界,这个世界什么人都没有,只有她一个人,四面都是冷冰冰的,她很害怕,还哭了。这时,她仿佛听见有人在叫她。 “秀玲,你不要哭,你要坚强。” 是谁?他的声音好好听,好像似曾相识,他是国华吗?她慢慢抬起头,不知不觉,黑暗消失得无影无踪,呈现在她眼前的是一个极美丽的缤纷世界。她坐在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满地鲜花争奇斗艳,无数只蝴蝶在翩翩起舞…… 虽然很陌生,但仍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种感觉很有安全感,很实在,离开四年多的感觉忽然回来了,她该高兴才是,却不知为何她内心总是不安,就好像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要失去一样。不久,美丽的世界消失了,她又掉进一个可怕的时空,周围是一片白雾,渐渐的她觉得不可怕,因为她不再孤单,有种熟悉的感觉一直伴随着她。 “小玲。” “国华,是你吗?”她隐约中看见他。 “对,是我,你不要怕。从今以后你都不会寂寞,因为我会在你身边,无时无刻陪伴着你。当你不开心,想哭时,我会陪你哭。你高兴快乐时,我会陪你笑。总之,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一直到永远永远……” 他的影子越来越模糊,她走到他身边,想靠近他温暖的身躯,可她无法抓到他的身躯。这时候,她记起他为了救她,被车撞到了。 “国华,你……”她不相信这种事。 “对,这是我的灵魂,我的身体已经变成植物人。但你不要难过,我会陪你,一直一直陪着……”话还没说完,他就消失了。她听不到他的声音,看不见他的影子,周围同片寂静,白雾已慢慢散开,他消失得另人觉得可怕,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但奇怪的是,她还闻到他的气味,感受到他微弱的呼吸。 “国华,你不要走,不要丢下我不理,我不能再过没有你的日子,国华……国华……”她大叫而醒。 ****************** “秀玲,你醒了?”陈丽丝刚从家里煮了稀饭,这几天姑妈他们一直守着大表哥和秀玲,她则在公司和医院两头奔波着,但只要大表哥能尽快醒过来,她和大家都会很开心。 “我怎么了?” “你晕倒了,医生见你对大表哥情深义重,就把你们安排到与大表哥一间房。”这样也方便他们不用跑来跑去。 “国华……”隔离床的漫国华全身插着管子,脸苍白得可比床单,连呼吸也要氧气。文秀玲爬下床,来到他床边,轻轻地握住他的手,泪又忍不住流下来。“国华,怎样?” “刚才他很危险,医生为他急救,现在他的情况稳定了很多,但还没醒过来。”刚才姑妈哭了很久,她劝了很久才让俩老先回去休息,还好秀玲已经醒过来了。 “国华,对不起,我错了,是我没有了解清楚,问清楚就判了你死刑,还伤了你的心,我是个该死的女人……”眼泪像泄了闸般涌出眼眶。 在一旁的丽丝也早已泪流满面。 “当我看见你回来,身边还有个女人和孩子时,我的心无法自拔的痛,我知道这不能怪你,当初你为我做的事已经够多了,只是我‘生在福中不知福,’不懂得珍惜你,不懂得珍惜我们之间的‘真爱。’还要跟你离婚。 国华,你快醒来……我爱你,我现在才知道,这世上只有你对我最好,真正爱我,呵护我。国华,我错了,我是个不可原谅的罪人,我知道……我伤透你的心,对不起……对不起……你还愿意给我一次机会吗?”文秀玲泣不成声。 “我……”他听见了她说的话,他强迫自己睁开眼睛,困难的吐出三个字。“我……愿……意。” “哦!大表哥醒了,我去叫医生。秀玲,你瞧着他。”太好了,大表哥终于醒来了,我要把这好消息告诉大家。 “国华,你醒了,你真的醒了?”她爬到床上,拥抱住他,又兴奋又感动。 “是的,我……醒了,我……不想……再睡下去了,我……舍不得你为我哭,为我伤心。小玲……只要你愿意回到我身边,我愿意一生一世陪伴你,什么都给你。” “我愿意,当然愿意,但我不要你为了我再做伤害自己的事。你知道你出事后,我有多害怕失去你吗?” “对不起,是我不好,以后不会了,我要保护自己,更要保护你……”文秀玲又笑又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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