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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初为人师
站,我坐的理想. 16年了,我一直坐着学习,只为了将来,能够在讲台上站成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我当上了教师。 “先就业,后择业,先生存,后发展。”就业指导老师苦口婆心地劝我们放低身价摆正心态,树立正确的人生观,价值观,就业观。曾经有人把教师这饭碗比喻为铁饭碗,但有的学校实现聘任制改革后使铁饭碗也不铁了,然而,教师这行业随着近年来国家投入力度的增大把在职教师的工资一涨再涨,教师特别吃香,只要有招聘会,只要有学校招聘教师,那里肯定围得水泄不通。尽管已经不是铁饭碗了,但是比金饭碗还抢手。许多非师范专业的也想方设法考个教师资格证来跟我们师范专业的来抢。挤不进公家的大门,能够撞进私立的大门也好啊。我竟然就是在别人的羡慕声中圆了我16年的教师梦。 虽然我不是第一次站在讲台上(实习的时候也讲过好多次课)。但是当我真正以一位班主任教师的身份站在讲台上的时候,面对那一双双心灵的窗户,我还是那么地兴奋,那么地激动。 “同学们好!我叫夏雪,毕业于T大物理系物理教育专业,今天,很高兴能与大家一起在知识的海洋里游泳,同时也衷心地祝愿你们能够游到成功的彼岸。我刚毕业,虽然没有什么经验,但是请大家相信我,我一定会以我全身心的投入来弥补我经验上的不足……”我的教师生涯就这样开始了。 ************************************* “顾客就是上帝”这话真的很经典。而对于私立学校来讲,“学生就是上帝”。不为别的,就为他们父母腰包里的钱。而我教书育人的工作也俨然变成了侍奉上帝,侍奉那些娇生惯养的小皇帝和小公主,就像保姆一样。 我所在的学校——游强中学很特别,要求老师和学生住在一起。有老师陪住的宣传让许多家长把自己管不住的孩子送到了这里来,他们是放心了,可是苦了我们老师,除了上课,还得当保姆。 我们得按时叫学生起床,吃饭,上课,吃饭,睡觉,上课,吃饭,上课,睡觉…… 说起来又好气又好笑,刚开学的第二星期,我就遇到了可能天下所有的老师都不会遇到的事情。我既要监督一名学生多吃饭同时还得去阻止另一名学生多吃饭—— 陈浩不爱吃饭,只喜欢吃方便面,所以他妈妈特别嘱咐我让我监督他吃饭,不让他吃那没有营养的方便面。 而王小峰呢?他妈害怕他在学校里吃不好,所以说了一句乖儿子,你在学校多吃点饭,等长到90斤的时候我给你零花钱加倍。这下可好,返校后第一天就一顿吃三盘,第二天吃四盘,第三天吃五盘,还要搞两碗汤。要这样下去不撑死也要胀死。我通知他家长后他居然埋怨我坏了他的好事!钱啊,究竟是什么东西?这么小的孩子都能为它拼命! 而最让我头疼的是学生偷偷翻墙出去包夜上网,也不知道那些网吧老板为什么就非要挣那几个昧心钱,也许你会问没有人管吗?如果你这样问的话,或许网吧老板正和检查人员一起在饭桌上酒足饭饱后笑话你的天真幼稚呢。学校呢?对外出学生也没有什么严格有效的措施,虽然有三次私自外出就劝其退学的明文规定但是从来没有执行过。因为每一个学生退学就意味着退钱,老板怎么可能和钱过意不去呢?顶多是只要学生不在学校,叫我们第一学生通知家长,如果家长来到了学校,再假装开车出去找一找。一般是出不了什么大事的,然而作为一线的教育工作者,真的不希望看见自己的学生自掘坟墓。 也许渴望每一位学生学有所成是每一位教师最大的愿望吧,对那些不爱学习调皮捣蛋的学生我除了头痛还有痛心,除了痛心就只有心痛了。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痛苦让我心力交瘁。 还记得我自己读高一的时候,一位高三的师兄语重心长地对我说:“好好学习吧,别虚度青春年华!”但是我没有放在心上,而三年后我竟然对一位高一的新生说了同样的话:“好好学习吧,别虚度青春年华!”我想那会师弟也不会放在心上的。也许,人类的悲哀就在于一代又一代的人重复着相同的错误,悲哀着相同的悲哀吧! 在游强中学教书的老师有一个共同的感慨,那就是教着教着教育的信念都动摇了。学校的学生分两部分,一部分是有钱人家的的大少爷和大小姐,另一部分走读生就多数是进城务工人家无人看管的野孩子。我没有歧视农民工的意思,我只是为他们的孩子挥霍他们的血汗钱而感到悲哀。老板为了钱什么学生都招进来,哪怕明明知道有的学生是被别的学校开除N多次了的也照样热烈欢迎。就连学生中都流传着这样一句话:“游强,游强。好学生的地狱,坏学生的天堂,犯罪的温床。” 有时候我们很矛盾,怪老板吗?可是站在一线的是我们教师啊!那么怪我们没有能力找不到方法去教育好他们吗?谁都应该知道一颗老鼠屎会坏了一锅汤,何况一个班上只有少数几颗不是老鼠屎。我敢说这个被人遗忘的角落就算是魏书生来他很头疼。那么怪学生吗?可每一个人降临到这个世界上的时候可是像雪一样洁白无暇啊! ************************************* 让老师痛苦的是学生,而让老师感到欣慰的也还是学生。还记得在刚开学的时候,我常常和慕容飞雪,池露露她们坐在操场的椅子上,看看天上的星星,聊聊班上的事情,谈谈心中的梦想…… 慕容飞雪是一位天真活泼,心地善良,善解人意的女生。虽然她的成绩不怎么优秀,但是她热心帮助别人令所有的师生称赞。开学的时候事情比较多,她主动帮助我处理班上的事情,让我省了不少的心,我一直对她心存感激。 慕容飞雪还是开学第一天就为我掉眼泪的女孩。由于刚开始我对学校什么都不熟悉,我们相约放学后一起去买水。在操场外面,我们看到了一个送水电话的牌子,于是就打电话让送水,然而当别人把水送到校门口的时候正好被校长夫人看到了。我们哪里知道学校正和这家送水公司扯皮啊。校长夫人开口就是一顿数落:“你怎么能要他们公司的水,你不知道学校小卖部有水啊!你这新老师也真是,什么事情问三不问四就乱作主张……” 我一边让校长夫人别说了,我把水退了就是了,一边向别人道歉,害别人空跑一趟感觉挺过意不去的,于是给了他两块钱当路费。人家也没有说什么,走了。 可是当我回过头来的时候发现慕容飞雪泪流满面。原来她为我感到委屈,是啊,我也是为学生好,我有什么错,说真的,我从小到大还没有受过这样的气,凭什么要挨吗??但是看着飞雪那善良的眼泪,本来挺委屈的,一下子没有了感觉。只是不知如何安慰她是好。我和露露安慰了她好久,直到她破涕为笑,这场送水风波才平息了。 而当我每次不开心的时候,也总是逃不过她的眼睛。她会和露露一边挽我一只手,说一些笑话逗我开心,直到我笑了,他们才放心地离开。这让我看到了人性的闪光,烦恼也随之烟消云散了。 我原以为我会和她们像兄弟姐妹一样永远地好下去,可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也许因为性格不合吧,慕容飞雪和露露闹翻了,有那么一段时间,我往返与慕容飞雪和露露之间,希望她们能重拾友谊,然而,却发现无论如何再也回不到过去。有时候我在想,作为学生,可以不和自己不喜欢的同学交往,而作为优秀老师,必须去关爱每一位学生,哪怕是你最不喜欢的学生。更何况,她们都是我欣赏的学生。 误会,人与人之间不怕有误会,而是害怕有误会而没有机会去解释。露露因为生病休了,后来又转校了,慕容飞雪曾为此流过泪,有些东西,无意间拥有,刻意追寻不得。当你很在意一份感情的时候,又怎么不为它的失去而叹息呢?或许只能让风儿捎去那最真最挚的祝福吧! ************************************* 放学了,谁在哭? 我在办公室闻声赶来,只见慕容飞雪一个人在教室里伤心地痛哭。 “怎么了?飞雪?”我坐在她身旁轻轻地问:“是因为哪方面的事情?可以告诉我吗?” 她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因为朋友?” “还是因为家庭?” 她默默地点了点头。 “我不知道你的家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我知道憋在心里一定很难受,说出来或许会轻松一些,无论多大的事情,我们终将面对,你觉得呢?如果你相信我,请你告诉我,我们一起分担,好吗?” “爸爸妈妈天天闹离婚,问我愿意跟谁,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去选择?我爱爸爸,也爱妈妈,我不想他们分开!”这就是她压抑很久的心里话。 “慕容飞雪,也许,他们分开是最好的选择,你知道吗?我的父母也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我都怎么大了,他们也老了,可不变的是从我记事起他们就从未停止过战争。尽管他们没有分开,然而那种凑合度日的生活其实是一种折磨。我和你一样也曾经想去阻止,可我发现我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劳。我曾无数次地默默流泪,如今,眼泪早就流干了,我现在说出来感觉就像在说别人的故事一样,那是他们的生活方式,我们永远也改变不了 ……” “婚姻的维持不是靠爱而是靠责任,而我不知道延续没有爱的婚姻有什么意义,飞雪,当我们无法改变的时候就勇敢地面对吧,只要他们都还爱你,就够了。我不知道我这样想是对还是错。愿泪水能带走你所有的忧愁,希望泪流后的你更加坚强!” 慕容飞雪稍微平静了一些。 “夏老师,我还有一个八岁的弟弟,他还那么小,他多么需要他们的爱啊,你说他们怎么就那么忍心呢?” “飞雪,就算他们不离婚,天天这样吵,是你所希望看到的吗?你希望你弟弟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吗?不希望吧。与其让大家都痛苦,不如放手让各自去追求新的幸福!” “明天就要开庭了,我不知道怎么选择?”她一脸无助地望着我。 “你想跟谁吗?”我努力平静地问道。 慕容飞雪长叹了一声,说:”我如果跟爸爸的话,我现在读书这么花钱,而他的条件又不怎么好,那样他的生活压力就太大了,而且,我担心妈妈新的家庭容不下弟弟,可是如果我跟妈妈的话,那弟弟将失去母爱的呵护,我好矛盾!” 多么懂事的孩子啊。为什么那么稚嫩的肩膀要承受如此沉重的烦恼呢? “无论怎么选择,你爸爸和妈妈永远是你最亲的人,别难过,好吗?答应我,别再哭了,生活不相信眼泪。” “恩!” 飞雪终于平静了,我的心却久久不能平静,“慕容飞雪,我们都是被抛弃的孩子,我希望你好好学习,好好生活。如果这不是我们想要的,那么等以后我们结婚了,就千万不要让悲剧重演。飞雪,我在中学的时候叛逆过,想要以自我毁灭的方式报复他们,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如今后悔不已,我不希望你步我的后尘,因为你在我心中很重要,你明白吗?” “我明白!你曾经说过:就算全世界的人都抛弃了我们,我们也要含着眼泪欣赏自己!我会记住你对我说的话的,谢谢你,夏老师!” “别说谢谢了,去洗把脸吧!” 我好想对所有的人说一句:要么别结婚,要结婚,就一定要好好生活,婚姻的维持不是靠爱而是靠责任。请对爱负责,别让无辜的孩子受到伤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