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经理，对……我已经到包厢门口了。”声音就在包厢的门口了。很熟悉，但我一时想不起来这嗓音象谁。

　　“先生，请！”门外的服务小姐已经把门推开来了。

　　进来的，是赵洋！那一刻，刚要坐下去的我惊呆了，手脚瞬间被凝固了。穿着西装的他，依然是那么的精神，留了及肩长发的他，脸已经微微发胖，刚刚露出的笑容也一下子凝结了。他的双脚就钉在了包厢的门口。

　　爸爸仍然坐在位子上，准确地说，是瘫坐在那里了。

　　黄经理已经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史蒂夫，我给你介绍一下……怎么，怎么？你们认识？”

　　我看到，赵洋的脸上的微笑很快又重新散开，快步走到桌边坐了下来，就在我旁边的位子上。虽然我的座位与他相邻，但餐桌太大了，那距离显得很远。赵洋平静地看了我一眼，我顺从的坐下了。

　　“打不到车，所以来得晚了些。”尽管他憨憨地笑了笑，包厢里的气氛还是被冰冻了起来。

　　黄经理也落了座，似乎想打破这样的尴尬，“你们都认识，就好！哈哈哈，大家都认识，这事就好谈了，哈哈……”

　　没有人跟着他笑，黄经理里的笑声也在凝固，坐在那里开始变得尴尬。

　　“孙总，黄经理，为了我的迟到，我先敬大家一杯。”他站起来，举起了大大的酒杯，“还有，孙晓月，来，我干了……”

　　他以前叫我的名字，从来都是称“晓月”，带了个“孙”字，让我突然觉得很陌生。但还是站了起来，我看到爸爸满脸的失望，似乎在担心着合作的事注定要失败了。

　　那个黄经理，连个屁也不敢放了，也不敢再正眼看我。虽然赵洋只是他的助理，但他似乎很忌讳赵洋的存在。

　　“孙总，跟你们合作，非常符合我们公司的利益。我们黄经理真是很有眼光啊……”赵洋说着，夹了一筷菜，塞进嘴里。

　　“是，是，是……”黄经理干笑着奉呈，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一旁，爸爸的神情也有所好转。

　　“不过，合作的细节，还要等新西兰方面的意见。我会尽快报上去……”

　　担忧又淤积在了爸爸的脸上。

　　“来来来，大家干一杯，预祝我们合作愉快！”赵洋很及时地提议。

　　他们三个人都站了起来，而我却似乎无力于站起来，直到赵洋看着我，他的注视中有一种鼓励，不可抗拒！

　　我的大脑一片茫然，不知道后面他们说着什么，只知道酒席就要散了。

　　“我先去送送黄经理……你送送小赵。”爸爸扶起了喝醉酒的黄经理，头也不会地走了出去。

　　包厢里只剩下我和赵洋两个，坐在同一张桌上，距离却是那么的远。从侧面看到他，已经显得有些过早的苍老，眼角也有鱼尾纹。他坐在那里，背板挺得直直，沉思的样子仍然很平静。

　　不知道他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不知道他是否也结了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