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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灯红酒绿,五光十色的酒吧街,各色男女穿行其中,这里是现代都市人消磨时间的首选。但就在人们享受其中乐趣的同时,一些极不和谐的事情,正在一些角落里肆无忌惮的发生着。 一群人匆匆冲出一条小巷,三五成群,分别往不同的方向跑去。当路人被这些行色匆匆,穿着打扮像极了黑社会的人莫名其妙的撞到,并还为得不到一句道歉而恼怒时,一个满脸是血的男子跌跌撞撞的走出了小巷,终因体力不支,倒在了地上。 人群马上为了过来,却没有人敢上前查看他的伤势。 “火……火……”男子费力的抬起一只手,向小巷的深处指去,对着低头俯视自己的那一张张陌生而冷酷的面孔竭尽全力的大声说道。 人们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漆黑的巷口,并没有任何的异常现象。但很快,有人发现情况不妙了,滚滚的浓烟混在黑暗中,在向上空升腾。 “失火了!失火了!” 人们立刻慌乱起来,逃跑、叫喊,稍有理智的人打电话叫了消防车。一时间,因为自己的生命有可能受到威胁,人们开始有了意识,却没有人再去看一眼躺在地上那个奄奄一息的人。 坐在电视机前的黄蔚宜紧握着遥控器的手心在冒汗,刚刚新闻里报导了酒吧街的恶性斗殴事件,还有人故意纵火。这个消息让她坐立难安,忍不住把这则新闻和她哥哥联系在一起。 “不会有事的,不会的,我跟阿是打过招呼的,要是哥出了什么事,一定通知我……所以,不会有事的,不会的。” 正在这时,突然响起了急切的敲门声,吓了蔚宜一跳。这么晚了,会是谁呢?黄少禾!想到这里,她一跃而起,冲过去一把将门打开。令她失望的是,门外站着的不是她想到的那个人。 “莉柔姐,进来吧。” 温莉柔走了进来,环顾了一下四周,“少禾……还没有回来?” 蔚宜摇了摇头,猜想她一定也看到了电视里的新闻,因为担心哥哥,才会赶过来的。请莉柔坐下后,蔚宜发现她在不停的转动手指,这是莉柔心情烦躁时不自觉做的小动作。 “他不会有事的。” 莉柔用笑容表示自己相信蔚宜的话,只是,她笑的很勉强。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始终不见少禾回来,蔚宜等的有点不耐烦了,“都这么晚了,那家伙可能不回来了。” 莉柔这才意识到,自己只顾着担心,竟没有主意到已经在这里坐了将近四个小时了,“我还是不放心,想看到他平安无事的回来。你不用陪我,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去医院上班呢。” “我没关系,明天是中班,倒是你,一大早还要去公司,不休息好,怎么应付那么多的工作呢?” 莉柔轻轻的摇了摇头,“无法确定少禾平安无事,我根本无法入睡。” 蔚宜看着她,真不明白哥哥有何德何能,可以让一个这么好的女人死心塌地的对他。是该说爱情太伟大呢,还是说爱情蒙住了恋人的眼睛,让他们连好坏,得失都看不到了。反正,要她黄蔚宜为一个男人牵肠挂肚、担惊受怕,是绝对不可能的,有一个超级麻烦的哥哥已经够她受的了。 “臭”和尚“!回来后看我怎么收拾他,老是叫你为他担心。” “我已经习惯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蔚宜认真的说,“我也希望能有你这么一个好嫂子,但可惜,我没有一个好哥哥来配你。” “别这么说,其实少禾只是……”莉柔突然发现,平时自己安慰自己的那些话,现在一句也说不出来了。很可笑,她自己很清楚,那些借口只能藏在心里,用来自欺欺人,说出来只会惹人笑话。 虽然她没说下去,蔚宜也知道那些没说出来的内容是什么。她太了解莉柔姐了,爱上黄少禾,就注定她要饱受煎熬。 “其实我也曾经以为他会改变,有一段时间,我真的以为他懂事了,肯安下心来,给你一个承诺,没想到最后他还是……唉!特别是这几年,他简直是变本加厉的往坏里发展。就算他是我的亲哥哥,我也认为他实在不值得你这么好的女孩子为他付出这么多。” “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啦。”莉柔微笑着说。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 蔚宜眼睛一亮,像是听到了圣诞钟声般高兴,“这个臭”和尚“总算回来了。” 莉柔也很高兴,提着的心总算可以放下了。 两个人一起来到门口迎接黄少禾,当她们刚站到门口时,门就被从外面打开了,等看清楚门外的状况,她们又高兴不起来了。 门外站着一个穿着非常性感,画着妖艳浓妆的女子,她的肩膀上趴着一个男人,看不到他的脸,但从穿着打扮,身材发型来看,蔚宜百分之百确定,那是她的哥哥黄少禾。准确一点说,是醉的不省人事的黄少禾。 他像是一条没有生命的皮草披肩,紧紧的贴附在那女人的身上。想要支撑住黄少禾高大的身躯,可让那女子费了不少的力气。此时,她气喘吁吁的用疑惑的眼神看着蔚宜和莉柔。 “你们是谁?” 蔚宜摆出一副笑脸,“你身上那个”东西“的妹妹。” “他只说家里有一个妹妹。” “你认为现在的他还识数吗?” 觉得实在是坚持不住了,女子也不再多问什么了,一点点的将黄少禾梛进了屋里。蔚宜只是往旁边站了站,给她让出了路,并不打算上前帮忙。好心的莉柔帮女子一起把少禾放到了沙发上。 安置好了黄少禾,那女子似乎没有要走的意思。 蔚宜不再隐藏不悦的情绪,直截了当地说:“很感谢你把他送回来,现在你可以走了。” 女子一脸的不以为然,“怎么说我都是他的女朋友,你对我应该客气一点。” “哈!”蔚宜感到好笑,“女朋友?如果你的意思是他还没付你钱,你只好等他清醒了以后再来要账了,没道理他享受,要我这个妹妹付账。” “你当我是什么人!”女子勃然大怒。 “你是什么人都和我无关,只请你记住一点,你和他有任何事情都请在外边解决,这个家不欢迎他的任何一个”女朋友“!” 那女子气急败坏的摔门离去,蔚宜还不忘在门关上之前,说一句“恕不远送!”等她回身看时,发现莉柔正在用湿毛巾帮少和擦脸。蔚宜无奈的叹了口气,大叫了一声:“莉柔姐!” 温莉柔并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也没有理会蔚宜。 “我真是服了你了!”蔚宜夺过她手中的毛巾,“你是怎么做到的?完全无动于衷,就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 莉柔平静的看着她,“我只是希望他能平安回来,当新闻里报导他工作的酒吧附近发生那么可怕的事情时,我只祈求他能平安无事,现在我如愿以偿了。” 其实莉柔并不比蔚宜大很多岁,但蔚宜觉得和她就是有代沟,莉柔考虑问题的方式,就像……就像旧时代的小媳妇,让人觉得伟大又可悲。 “这是很严重的问题,他是平安无事,平安无事的在外面鬼混,和不三不四的人做朋友,时不时的还带女人回来,他简直……”蔚宜说不下去了,生气的差点骂出脏话来。她生气的一半原因是因为莉柔,另一半是因为哥哥。看到新闻后,她也非常的担心他,没想到最后竟会是这样的结果。 “蔚宜,你哥他没有那么坏……” “是呀,没有杀过人,没有放过火嘛。”蔚宜赌气似的反问道,“我是不是该为此感到高兴呀?” 莉柔自知在气头上,说什么蔚宜也听不进去,索性闭上了嘴。 躺在沙发上的黄少禾出人意料的翻了一个身,整个人摔到了地上,他“哼”了一声后,又睡着了。 莉柔忙俯下身去,想把他再次搬到沙发上,可瘦弱的她根本做不到,只得看着蔚宜,用眼神向她求助。 莉柔祈求的眼神是那么的令人动容,蔚宜估计,连恶魔都无法去拒绝那样的目光。她绝望的叹了口气,可偏偏她这个骨灰级的白痴哥哥却不懂得疼爱这么可爱的女人。一想到这个,蔚宜就气得冒火,为了发泄,她猛地朝黄少禾的大腿踢了一脚。 黄少禾又有气无力的“哼”了一声。 “蔚宜!”莉柔责备的叫了她一声。 “好啦,好啦。”蔚宜乖乖的过来帮她的忙,但嘴上仍旧不满的说,“真搞不懂,他在你心里怎么会那么重要!” “等你有了心爱的人就会明白了,为他做任何事情都是心甘情愿的。” “我才不要呢!”蔚宜坚定的说。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要有心爱的人呢,还是不要为那个人心甘情愿的付出一切。 莉柔对她的回答只是微微一笑,未来的事情,可由不得说不要就不要。 杨光边整理衣服边匆匆跑下楼梯,看到爷爷和爸妈已经在吃早餐了,向他们问过早安后,他也坐了下来,并对帮他摆放餐具的管家仁叔说:“仁叔,你今天是怎么搞的,竟然没有准时叫我起来,害得我手忙脚乱的。” 仁叔面露难色,看了一眼杨珞。 “你今天不用去公司了。”杨珞连眼皮都不抬的对儿子说,“晓情昨天说身体有些不舒服,你今天陪她去医院检查一下。” 杨光微微一愣,“她只不过是因为刚回国,时差加上有点水土不服,休息一下就没问题了。再说,她又不是不会说中文,何必非要我陪着,就算我陪她上医院,也不会耽误一整天呀,一两个小时足够了。” 杨珞放下手中的餐具,不悦地说:“让你做这么一点点事,怎么会招来你这么多的废话?晓情是你的未婚妻,你陪陪她有什么问题?自己份内的事还要我们这些长辈来安排,像什么话!以后,我不想再听到晓情对你有所抱怨了。” 杨光无奈的强调道:“爸,我只答应你和晓情相处看看,没说一定会娶她,请您不要在我还没作出决定以前,就擅自把她当成我的未婚妻。” 杨珞脸色变得很难看,死死的盯着儿子。 在他还没有完全发作的时候,身边的妻子丛蓝赶忙开口道:“杨光,公司那边有你爸和我,你就休息一天,陪陪晓情,当是照顾也好,培养感情也罢。女孩子是需要哄,需要关心的,她来这边也已经有一个星期了,你们都没有单独的吃过一顿饭,也难怪她会觉得不舒服。”说完,她转向老公,“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走了。” 杨珞把餐巾扔到桌子上,和妻子向父亲道别,对儿子,他只“哼”了一声,便起身离开了。 杨光心里充满了负面的情绪,一句话也没说,闷头吃着自己的早餐。 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杨天看着孙子,问道:“感觉很郁闷吧?” “没有。”杨光嘴硬地说。 杨天冷笑了一声,“当然要否认了,这一切还不是你自找的。他们说什么是什么,你总是那么听话,大人也会被宠坏的。他们已经习惯了你的逆来顺受,因此忽略了你的想法,完全不晓得你有多痛苦。” “我也习惯了,没有自己的想法,在这样的环境中会比较的快乐。每一个希望都以不能实现终结,还不如从一开始就不曾抱有希望,这个道理我在八岁时就已经想通了。” “可这回的事不一样,跟你过一辈子的女人,如果你并不喜欢她,又没有坚定的反对这门亲事,最重要受苦的不只是你一个人。” “我知道。”杨光烦躁的往椅背上一靠,“我跟爸爸说的很清楚了,可他……您当初不帮我,现在却在指责我!” 杨天装出一副很冤枉的表情,说:“你们这些小辈,老指着我这个老头子怎么行。再说,那个时候,我也不知道你到底喜不喜欢那个丫头,万一相处久了,你真的喜欢上她了也说不定呢。你这个年纪,多认识一些女孩子,是件好事,只不过,谈婚论嫁这种事……是讲缘分的。”说完这些话,杨天不禁在心中暗想,那个孩子,不知道和杨家有没有缘分。 这时,仁叔从另一个房间走进了餐厅,“老爷,情小姐打电话来找光少爷。” 杨光叹了口气,和爷爷道别,起身离开了餐厅。 “老爷,那件事,已经安排好了。”等没有别人在场了,仁叔才向杨天汇报道。 杨天满意的笑了笑,“人事都已经尽了,现在就看天意如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