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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南方小镇别有情
婷婷外婆家住在南通郊区的一个小镇。沈默是自己来的,他没有找梅君傲领路,也没有与米玲同去。 南方的小村落与北方不同,这里离海不远,空气潮湿,路上到处能看到一种奇异粗硕的树。冠如华盖,翠叶繁茂,玉花晶莹。 村里不大,沈默一路打听着,来到一所小院内。 院子里也有两棵路上看到的那种树。几只农家鸡正在吃食儿,见到有人进来,“咯咯咯”的叫。 门“吱扭”一声开了,出来的是婷婷。一看见沈默,婷婷脸上顿时一阵惊讶的笑。她一边慢悠悠走过来,一边说道:“你自己找到这儿来的?” “哈哈,当然,农村对我来说不陌生,这地方很好找啊。”沈默爽朗的笑。 进了屋,却发现只有婷婷自己。沈默不禁问:“咦?不是说来陪你外婆了嘛?” 婷婷笑道:“哈,她老人家比我还硬朗呢,是我自己来这解闷来了。” “哦,”沈默四下打量,房子陈设简单,却很暖和舒适。笑眯眯问:“闭门思过的感觉怎么样?是不是修炼出了什么心法?” “呵呵,是啊,天天喝忘情水,服绝情丹,快练成玉女心经啦。”婷婷风趣的玩笑中多了一丝自嘲,不过脸上表情却十分平静坦然。 沈默突然觉得有些惭愧,不知道说什么好。 “怎么不说话啦?”婷婷大眼睛看着她,脸上露出灿烂的微笑。“好啦,现在离午饭时间还早呢,不如我带你出外边转转,也看看我们这乡村的风景比盛芳如何啊。” 沈默一看表,才九点钟,说道:“好,陪你一起解闷去。” 两人到了院子,沈默指着那两棵树问:“一路上好像总看到这种树了,很挺拔,像威武的将军似的,这是什么树?” “这个啊,是我们南通的市树,叫做广玉兰,又称为荷花玉兰。比你在盛芳看到的女儿树如何?” “树起花的名字,很有创意。广玉兰还是第一次看到,不太了解。不过跟女儿树比起来,应该是各有各的好吧。”沈默分析着。 “是啊,这种树只在我们南通有名,却不能香飘万里,又没有考古价值,自然不能吸引你这博士的慧眼喽。” “既然是市树,自然有他的珍奇之处,只不过是我没有研究过而已。” “那何不研究研究?”婷婷似乎说者无意,却又似一语双关。 沈默还没有想好怎么回答,院门外进来一个老太太。 婷婷赶紧迎上去,叫道:“外婆你回来啦,我来了一个朋友,正好我们要出去转转,您就看家好啦。” 沈默恭敬的叫了一声:“外婆好。” 老太太全身上下一种农村特有的健康瑬恒色,说话硬朗干脆,“这孩子,客人刚来就出去,喝口水洗把脸再走。” “不啦,外婆。”婷婷拉起沈默出了院门。 二人溜达到村边,原来这里有一条小溪。南方气候温和,小溪水流缓缓,旁边有一片广玉兰树林,看起来更像一个果木花园,香气四溢。 地上的沙土十分细腻,婷婷坐下来。 沈默站在旁边,依稀想起当初与米玲在中亭河时的情景。 那时候,坐在河边的是米玲;此时,坐在小溪旁的是婷婷。 那时候,面对的是中亭河宽宽的河床;此时,是淙流缓缓的小溪。 那时候,河床上布满了滚圆的鹅卵石,性感妩媚;此时,沙质的细土,柔滑细腻。 那时候,是一个迷人的夏季,阳光灿烂耀眼;此时,南方的早春,和煦温暖。 突然,树林中有燕子飞起,惊落片片荷花玉兰的花瓣。 “哎!”沈默不禁一声轻叹。记得那时,触景生情,他曾经为米玲作了一首仿诗经的《极美腰肢瘦》。今日面对婷婷,不知道是否还有所感悟呢? 婷婷回头,看到燕子飞起的一幕,笑问:“大才子有所感慨,是伤感无可奈何花落去,还是感怀似曾相识燕归来?” “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沈默顺口吟出两句《牡丹亭》的诗词。 “哈哈,说你大才子,还真是酸上来了啊。算我没有白带你来一次这里。”婷婷又笑了,“说说,我为什么带你来这?” “这一定是你小时候常来的地方吧。”沈默猜测着。 “对啊,记得小时候,外婆就经常带我来这里玩,还给我讲许多许多的故事。这里,曾经留下我许多的记忆,也有一个美丽的梦。慢慢的,长大了,虽然觉得梦越来越远了,越来越不真实了,可还是想圆。”婷婷站起来,转身看着沈默,轻轻说道:“谢谢你,陪我一起圆了这个梦。” 沈默看着婷婷的眼睛,从她的眼神中,读出了一种真诚,一种清澈。 “哈哈,我们回去吧。”婷婷又开心的笑了,拉着沈默往回走。不忘回头看看那片广玉兰树林,依依不舍。 “我们回哪?”沈默急忙问,他觉得好像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当然是跟你回南通,然后回盛芳。” “你怎么知道我要接你回去?” “不是你接我,是我自己想回去了。” “哦。”沈默好像明白了,又好像不太明白。 “你来找我,也是为了中米集团的事情对不对?千万别说专程来看我的啊。”婷婷的话彻底揭穿了沈默的底牌。 “嗯,都是真的。”沈默对婷婷不必隐瞒什么,的确如此。 回到外婆院子里。却看见多了一人,坐在广玉兰树下正在与外婆聊天。 看见他们进来,那人兴奋叫道:“婷婷!” 这下让沈默与婷婷都感到意外,来人竟然是夏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