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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自我
这天,进藤萱提着拖把往教学楼的三楼去。刚要走出电梯,就被门口进来的人一带,拉回电梯里。那人按下按钮,八楼。那是顶楼。 进藤萱抬头,“情痴哥哥--” 他一语不发的拉着她,直到电梯停下,打开门,他拉着她上了顶楼的天台。 “诶--带我来这里干什么啊?” 崔晴友织这才回头,微笑着,“这里安静啊。” 进藤萱看看四周,也是,没有一个人,她张开手臂,旋转一圈,从来没来过这里,顶楼?!高高的,抬头仿佛和天近了一步。 “呵恩--这是你的秘密基地吗?” 崔晴友织笑着走到进藤萱身边。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等了一下后,他开口,“这些年,你过的很辛苦吧?” 进藤萱看着他,开始起步走向天台的边角,眺望着远方,艾米丽的风景一览无疑。 “嗯,很好啊。虽然家里只有我和妈妈,可是我们一直在做救济孤儿的事,虽然生活有些忙碌和一点小幸苦,可是很充实,很幸福。” “你呢?好吗?”进藤萱回头对着崔晴友织。只见他神情淡漠,脸上看不出任何心情表现。 “没什么好。”他忽然回答。“什么都是他们安排好,什么事情都是通知我,要怎么做,该怎么做,和不许做,不能做。没有人问我的想法意见,要不要,,愿不愿意,好不好,大事小事吃饭睡觉,都好象不是我的事,什么都被安排着规定着,好像我这个人不是我自己的。” 进藤萱呆呆地看着他,堆满哀愁的脸,她能想象他说的那样的生活,像被关在笼中的金丝雀,没有自由,于是就不会再展翅,忘记天空,忘记飞翔。又像被拉着线的木偶,不要它的自我意识,只要拉一下,动一下就可以。他是这样过日子的吗? 啪--进藤萱狠狠一巴掌拍向崔晴友织的背,“做男人怎么可以这样?一副温吞的性格,对什么都不冷不热。他们不问你,你就自己说啊。他们安排好的,你不满意,你有意见,你就讲啊。怕他们会吃了你杀了你砍了你啊?干嘛一副愁云惨淡的样子。再说了,他们安排好的,你也可以自己改变啊,比如吃饭,他们要菜菜汤汤分开,你就饭菜拌一起吃啊,他们安排睡觉,你就抱枕头,斜着横着睡都可以。怎么就没有自我?是你自己放弃自我了吗?” 崔晴友织木愣。就知道一切枯燥乏味的事,有她在,就会变得意趣盎然,一切消极反面的事,她都可以轻易颠覆,变的正面又向上,只要有她在,什么都可以成为动力。只要有她在,他就会活过来。这一点十二年前,他就知道了。 “嗯,跟我走。”进藤萱忽然拉起崔晴友织的手,一副毅然决然的样子。 “干什么?去哪里?” “去打破枷锁,复苏灵魂。” “什么?” 进藤萱拉着崔晴友织快步下楼。她让他等候在一间男厕所里,然后迅速跑开,一会儿后,跑回来,手里拿着一身便装。那是她向允若寒借的。 “赶快换衣服。” “你要做什么?” “今天我带你翘课。” “啊?” “快换衣服!!!” 进藤萱拉着崔晴友织,离开了艾米丽皇家学院。她带他坐上公车。她的手一直牵着他的,虽然已经不是小时候,虽然胖嘟嘟的小手,已经变得纤细修长,可是他感觉依然软软的,暖暖的。 他们坐了一个小时的公车。崔晴友织没有再问什么,也不知道她要把他带向哪里。也不因为生平第一次坐公车,而感到陌生和不习惯,和她在一起,无论做什么,去天涯海角都没问题。 “我们到了,下车。” 进藤萱拉着崔晴友织下车,他这才看到她把他带到了一座山脚下。 “‘复灵山’--我们就在这里找回自己吧。爬到山顶后,崔晴友织将是全新的。走--” 崔晴友织看着她,呵呵一笑。 于是两人开始爬山。 “哇--,你看这树的叶子多翠绿啊?嗯!记着这生命的脉络。”进藤萱摘下一片树叶递给崔晴友织。 “空气太好了。太清新了。”进藤萱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一口气。“你也感觉一下,闭上眼睛啦,呼吸。” 崔晴友织照做。进藤萱看着他,那么英俊的脸,阳光自然的打在上面,高挺的鼻子下面,那么有诗意的嘴唇,怎么看这个男人和晦涩沾不上边。 崔晴友织睁开眼睛,看到进藤萱死死的盯着自己。 “走,继续往前。”她转身。 “快来,看。” 崔晴友织见她蹲在一棵树下。他跟着蹲下。 “这小野花,漂亮吧?黄色的花蕾,花瓣里头是白色,一点一点蓝出来,多自然。拿手机拍下来,回去印成照片,大树下的野花,绽放的生命。” 崔晴友织笑笑,“在你眼里,什么都是奇迹,什么都是真理。什么都那么美好。” “对啊。学着点。”她回以一笑。 小时候,她也这样,在百祥宫的花园里,什么都是惊喜。拉着他采花采叶,叫嚷着都要做成标本。 两人一步一步的上山。可是原本晴朗的天气,不知什么时候阴沉起来。崔晴友织抬头看看,“好像要下雨了。” “管它呢。不到山顶我们绝不回头。”进藤萱豪言壮语。 于是他们两人继续前进,不管其他爬山的人,都已急急的赶着下山。他们三步并作两步,你看我,我看你,比赛一样,很快爬上了山顶。远处灰蒙蒙的天空,乌云一层压一层。站立一会儿后。 “萱萱,还是下山吧,待会打起雷下起雨来,我们在山顶上会有危险。” “恩,那好吧。不过在这之前--”她对着远方“我就是我!”她大声喊道。然后转过头。 “该你了。” “啊?” “喊呐!” 崔晴友织看着远方。 “快啊,再不喊,天真的要砸下来了。” 崔晴友织吸口气,“我--就是我。” “大声!” “我就是我!!!” 两人相视而笑。好舒畅!崔晴友织看着进藤萱,傻丫头,其实你不知道,和你在一起,即使什么都不做,都是愉快的。 接着他们马上转身下山,可是没走多久,天公就不再照顾他们了,漂泊大雨倾然而下。以为山里的雨,来的快去的也快。可是这次,好像故意和他们过不去,下得没完没了了。两人躲在树下,可也早已被倾盆大雨淋湿。 这样不是办法,崔晴友织看着身边的进藤萱,虽然用外套帮她挡着雨,可还是有些湿了,她刚受过伤,再淋下去会着凉的。 “萱,我刚才看见,下面有一间小木屋,想必是给游客中途休息的,我们到那边去躲一躲吧。” “嗯,好,看来这雨一时半会儿也是不会停了。呆在这里也不是办法。” 说着两人走进雨幕里,往小木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