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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演员们怀着各种猜测和议论,朝着出站口走去。 颜国文手捧着鲜花,站在出站口前,心情亢奋地看着如潮的旅客从出口涌出来。他踮起脚,身子不停地晃来晃去在搜寻着艳雯的身影。 潮水慢慢变成了快干涸的小溪,断断续续地流着。旅客出来差不多了,颜国文晃动的身子不动了。怎么还没见到文艺队的人出来?他感到奇怪了,难道我得到的消息有误?他们不是坐这班车回来? 一连三个问题在脑中盘旋,正在他疑惑不安的时候,他看见文艺队的人三三两两地从出口隧道里走了出来,走在最前面的是李虹和瞿平。 他的心开始砰砰直跳,呼吸也淆乱起来,捧着鲜花的手也渗出了汗。 瞿平和李虹很远就看到了手捧鲜花的颜国文,他们用眼会意地笑了一下。李虹诧异地问瞿平:“他怎么知道我们今天回?是不是你告诉他的?” “我怎么可能,我还真不希望他与艳雯好,否则我不是给自己找麻烦!”瞿平申辩着说。 李虹听出了他话里面的意思,并半真半假地开着玩笑说:“量你不敢!如果艳雯与他好了,那我与刘亮就有希望了!” “是的,我好不容易排出了万难,看到了曙光,总不希望乌云又飘在我的头上吧?”瞿平也开着玩笑说。 “你找个时间好好与颜国文谈谈,无论他怎样别出心裁地耍着花样追求艳雯,都不会有结果的,让他死了这份心!” “好的,一定遵命!” 他们来到了出口,验完票,出了站。 颜国文一脸窘迫的样子,向他们走来,眼却不停地往出口隧道里看去。 瞿平讥诮地对他说:“国文,你怎么知道李虹获了一等奖?还那么客气地送来一束这么漂亮的鲜花前来祝贺!”说完并用手去接鲜花。 颜国文把手一偏,有点尴尬,略思忖了一下,说: “我很想送花给李虹,可李虹会接受吗?” 李虹接过话来说:“这么漂亮的鲜花,谁不愿接受!” “我太高兴了,那马上摔掉瞿平这小子,跟我走!”颜国文开着玩笑说,眼还是往出口隧道里看。突然眼一亮,看见艳雯的身影,正迈着轻盈的步伐走了出来。 他抛开瞿平和李虹,兴高采烈地拿着鲜花迎了上去。 不一会艳雯出来了。他带着高兴地微笑来到了艳雯面前,殷勤地把鲜花献给她,并说:“祝贺你这次演出获得成功!” 艳雯脸绯红的看了看文艺队的其他人,大家都用羡慕的眼光看着她。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很不情愿地接过了鲜花,并道了声谢谢。 “我们今晚应该好好庆祝一下吧!”颜国文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她。 艳雯灵机一动,对着瞿平和李虹说:“李虹、瞿平,国文今晚要请我们吃饭,一起庆祝一下!” 李虹明白了艳雯的意思,马上走了过来,说“国文,谢谢你有心了!车在哪?我们上车呀!” 颜国文面为难色,精心策划的要为艳雯一个人庆祝的计划全泡汤了!但他又不好剥面子,强装高兴地样子,说: “不用客气,为你们这些功臣庆祝,也是我的荣幸!” 颜国文讨好地要接过艳雯手中的大包,艳雯推让了一下,还是给了他。 他们吃完饭,颜国文感觉机会又要来了,一上车就说先送李虹和瞿平回家。艳雯说她要去姐姐家有事,还是先送她回家吧。李虹也抢着说先送艳雯回家。颜国文心里极不悦,但又无可耐何! 瞿平也呼合着说先送艳雯,颜国文白了瞿平一眼,就开着车走了。 艳雯在姐姐家门口下了车,颜国文坐在车上,依依不舍地看着艳雯那美丽的背影,像燕子一样飞进了巷道里。他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软塌下来。在李虹的催促下,他发动车,消失在街灯闪烁的黑夜里。 艳雯到了姐姐家,把行李放好,与姐姐、姐夫说了一会话,抱着外甥亲了亲,然后与姐打了声招呼说还有事,就急急忙忙从姐姐家出来了。 出了门,她就直奔刘亮的画室。 她知道刘亮的习惯,平时晚上没什么事都会在画室里挥毫作画。 刘亮那作画的神色,又浮现在她脑中。她此时很想赶快见到刘亮,仿佛有很多话要对他说。 街上张灯结彩,红红的灯笼,红红的对联,红红的脸印红了繁华的街道。熙熙攘攘的人群,手上提着各种各样年货,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各种嘈杂的叫卖声和商店里飘出来的音乐交错,衬托出节前的热闹气氛。 艳雯对眼前的一切,视若无睹,仿佛这个世界只有她一个人在急匆匆地走着。 艳雯姐姐家离群艺馆路途并不远,但今天感觉这段路特别地漫长,在横过马路时,汽车一辆接着一辆拦住了她前进的步伐。她的心特别的闷烦,感觉眼前的汽车就像是蜗牛在慢慢地爬行,恨不得飞越过去。她站那等待着汽车过去,仿佛是等了半个世纪。汽车慢悠悠地终于过去了,她高兴地飞跑过去。迈着她修长的双腿,急促地往前走。 艳雯来到群艺馆门前,心犹如小孩在蹦蹦床上弹跳一样,越跳越厉害!她也感觉很奇怪,现在为什么会如此急切地的想去见刘亮?而且这种感觉与顾长顺是没有过的。也许这就是爱的神经,又一次被一根根拨弄起来了,所有的意识也在随它波动。想到这,她的脸火烫火烫的。 进了群艺馆大门,她内心抱着一个灼热的火球,急切地一口气上了五楼。上了楼,在走廓的昏暗灯光下,她平息了一下自己的喘气声和情绪,面部带着安宁、娴静地朝刘亮地画室走去。 来到画室门口,她轻轻地敲了一下门。等了一下,里面没有任何动静。她又加重了一下敲门声,里面还是没有动静。刘亮不在?心里一种失望涌上心头。她低下头,欣喜地看见从门下的缝里,透露出一线暗暗的灯光来,房间灯是亮的。 刘亮曾告诉过她,只要画室里还有灯光,他就一定会回画室。 她从失望中又找到了希望。心里默默地在想,他去哪了? 她在走廓上来回地走了几次,然后在刘亮画室对面的窗前停了下来,双手托在窗上,窈窕的身子微躬着,等待着刘亮。 她凭窗眺望,在路灯和车灯的照射下,远远地几条交错的公路,就像一条条经过冬眠后的春蛇,身上闪着光在蠕动。 初春的夜晚,风是那么温柔深情,空气在微风吹佛下,弥漫着甜湿湿沁人的馨香。她深吸了一口,感觉心里特别的惬意。 她举头望着天空,深邃的夜空,飘着朵朵祥云,圆月在空中淀开着迷人的笑容:寥寥可数的星星,眨着晶亮诱人的眼睛。 不一会楼梯出了一阵阵“嗒嗒”地沉重的上楼脚步声,艳雯竖起身子,眼底流露出既惊喜又惶惑的眼神,望着楼梯口。 “嗒嗒”地脚步声出现在楼梯口,艳雯在昏暗的走廊灯光照射下,看清了来人头上那顶熟悉的帽子。 刘亮心事从从地往画室走,突然看见一个身影站在自己画室门前,他把眼中所有的光聚拢在一起,如闪电般直射过来。光电中的艳雯,婷婷玉立,他心中暗喜,三步并着二步高兴地走了过来,深情地看了看她。 “艳雯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他边说边掏着钥匙,刚才还是阴郁的脸,顷间放出灿烂的光芒。 艳雯在昏暗的灯光和刘亮帽檐的投影下,虽然看不清刘亮脸上的变化,但是她凭感觉,知道他的情绪在发生变化。 “我刚回不久。你好像有什么心事?去哪了?”艳雯关切地问。 “我弟弟刘强病了,住进了医院,刚给他送完饭回来。”刘亮掏着钥匙,开着门,低沉地说。 “是什么病?”艳雯焦急地问。 “现在还没有检查出来,看得出我弟弟这次病得不轻!”刘亮忧虑地回答着。 进了画室,刘亮把房间所有的灯都打开了,整个天地顿时亮堂了起来。 “那他有哪些症状?”艳雯追问着。 “他现发着低烧,全身泛力,吃什么也没口味,感觉关节肿痛……我弟弟身体一直很好,从来就没上过医院。” “你不用急,待查出病来了,治起来就快了。我明天去医院看看。是不是在我们医院?”艳雯安慰着他说。 “是的,我们市现在也就是你们医院最权威了!”刘亮不想让弟弟的病影响情绪,接着说: “听说你们这次演出获得了成功,而且你还获了二等奖,恭喜!”刘亮坚毅的脸上笑了笑。 “这次最值得恭喜的是李虹。她不但荣获了一等奖,而且被省电视台看中了,节后就要办调动了。” “我也听说了,这傻妹妹还没给我来报喜!” 刘亮说完后,接下来不知说什么好,用深邃含着情意的眼光静静地看着艳雯。 艳雯被刘亮温情的眼光看得羞红了脸,她本来心中有很多话想对他说,但得知了他弟弟重病,话又不知从何说起,只好一句句的打回到肚里。 刘亮见到了艳雯,心中为弟弟的担忧情绪也冲淡了很多。仿佛内心有一种骚动,犹如枯萎的生灵,受着干涸的煎熬后,突然被和煦的春风细雨吹拂润泽着,吐出一个个嫩芽,散发着勃勃生机,在蠢蠢欲动。 他的心在沉静的世界里怦怦直跳,几次要喉咙中跳出到嘴里,都被一种莫名的羞怯,压了回去。 他们心里都各怀着一种对彼此羞于出口的爱意,默默地坐着。可能都在猜测和领悟着一种“此时无声胜有声”的感觉。 “姜扬被抓起来了,你知道吗?”艳雯打破沉寂,说了一句。 刘亮惊异地摇了摇头,说了声不知道。 艳雯就把他们下火车时,姜扬被抓的经过告诉了刘亮。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