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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刘亮下了火车,就直奔医院。来到了陈英的病房,陈英的床是空空的,白色的床单上透出着一股寒意。“她去哪了?”他自语着,刚转身想去问医生,正好一个护士过来了。 他急忙问护士:“护士小姐,17床出院了?” 护士悲凄地告诉他:“17床自杀死了。” 护士的一句话就像山体滑坡,满山的石头砸在刘亮头上,天旋地转,差一点倒了下去。他懵了一下,急忙抓住要往前走的护士手说:“你是不是搞错了,她怎么会自杀?” 护士放开他的手说:“开始我们也不相信,但事实就是这样。她是昨晚吃安眠药死的。” “她哪来的安眠药?” “也许是她自己偷偷去买的吧。” “那人现在在哪?” 护士告诉他,尸体刚推去太平间了。 他急忙往太平间追去。 王玉洁一直跟在推车旁,已哭成了泪人。她看见刘亮来了,哭得更伤心了。 这时陈英已静静地躺在一个推车上,整个人已被白色的床单罩着。一轮残阳从窗口斜射进来,照在白色床单上,一股阴森森地风在旋转,仿如一团云雾要腾起,要飞向遥远的天边。 刘亮突感一阵寒意如刀似地从背后向自已胸口刺穿过来,他捂住胸口,挪动自已僵硬的双脚,慢慢朝推车走去。来到推车前,他抓住推车,木然地慢慢掀开冷冰冰地白色床单。陈英的眼还微张着,嘴角仿佛还残留着一丝安详的微笑。 刘亮感觉陈英还活着,急忙呼叫医生,快来救她。他阻止着推车往太平间推。王玉洁紧紧抓住刘亮的手,她含着眼泪告诉刘亮,陈英真的走了。 刘亮把自己的脸贴在陈英惨白冰凉的脸上,伤心的眼泪止不住直往下流,流在了陈英的脸上,犹如是冒着热气的泉水,滴在了那冰凉的雪地上。 不一会,护士要把陈英的尸体送往太平间。刘亮竭力去阻止,并歇斯底的地呼着陈英,陈英还是那么静静地躺着,嘴角还是残留着那一丝安详的微笑。然后他用手轻轻地把陈英微张的眼,慢慢合上去,她嘴角上的微笑更加安详。 王玉洁拉着刘亮的手,推车款款地推进了太平间…… 在往回走的路上,王玉洁把陈英写给刘亮的遗书交给了他。 刘亮颤抖地慢慢打开,陈英那熟悉而娟秀的笔迹展现在他眼前: “刘亮,当你看到我这封信时,我已愉快地走了。你是我活在这个世上惟一爱过的男人,也是我最值得去爱的男人!从我们相爱的第一天开始,我就很庆幸上帝把你赐给了我,爱你是一件多么愉快和幸福的事!可惜我并没有珍惜你这份爱,而万不得已痛苦地选择离开了你!从离开你那一天开始,恶梦就开始降临到我身边。也许这一切都是报应!先是母亲的去逝,接着是离开了自己并不爱的丈夫。自身来到了深圳打拼,通过了自己的努力,得到了我自己想要的一切物质生活。可物质生活并弥补不了我情感的空虚。因为我一值深深地爱着你。我也知道我们之间的爱已结束,也曾努力想把你忘记,可我管束不了自己的情感。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们过去在一起相爱的情景,就像是一幕幕电影不停地在眼前展现。我们在一起的每一个细节,包括你每一句话,还有你那高高隆起的眉骨下的那双含笑有神的眼睛和那充满诱惑力的浅青色下巴,……这一切都在轻轻地拨动着我的心弦,时时都在颤动。特别是你说的:我们的爱情就像这天和云,有天就有云,也许天与云在一起不是一帆风顺,在风雨中,云有时可能暂时被隐去,但云离不开天,与天共长久的。我就是那天,你就是那云,无论你飘到天涯海角,我想你永远都会和我在一起。我都能一字不漏的背下来。每当我想起你这句话,我总报着一种幻想,希望有一天我们能重归于好!” 刘亮读着,眼泪不停地打湿着纸面上的字,王玉洁不停地递着巾纸给他。 “我就是抱着这种幻想生活着。但总感觉这种幻想离我越来越远,我学会了抽烟、喝酒,泡酒吧,用缭绕的青烟来寄托对你的思念:用酒精来麻醉自己的神经,填补自己内心的空虚,过着一种迷离的生活。由于自己不小心,在酒吧染上了毒瘾。从此开始过上了人不人鬼不鬼的幽灵生活。 为了毒瘾,先是把存款很快吸完了,接着就把家里值钱的东西全买掉,后就把房子也买掉了。再后来,为了满足自己的毒瘾,把自己的人格也买掉了,…… 在我生命奄奄一息的时候,是玉洁和你又把我救过来,在此我很感激你们!但你们并不能理解我,虽然你们救活了我的身驱,但并不能救活我的灵魂,我的灵魂早已死去。 刘亮,人呀,一步走错,将步步走错,我是无法饶恕自己!我知道你是个好人,我不想让自己罪孽的身驱去污染你圣洁的心灵。你为了我可以放弃一切,但我真的不能接受,也认为你这样做是不值得,因为我是一个罪人!我现在这样,已不祈求什么爱了,爱对我来说已是很遥远的事了。我痛恨自己的一生,特别是辜负了你的爱,这是我自己无法饶恕的罪过!人生百年,终有一死。我这样负罪的活着,不如早一天死去。你曾问过我,生命的意义都不知道,难道这样死去就不觉得遗憾?我可以告诉你,我活着的生命意义,就是无愧于自己能好好地爱你。我连爱你的信心和权利都没有了,活着又有什么意义。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在我弥留这个世界的最后的日子里,我还能见到你,还能感受到你的温暖,这是对我最大的宽慰!你说我还有什么可遗憾的! 刘亮,我现在很高兴,可以去找我母亲了,我母亲见到我也一定会很高兴。我这一生是无法报答你的爱和恩情,如果有来世,我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别了,亲爱的刘亮!陈英“ 刘亮读完陈英的遗书,遗书慢慢从他手上掉在了地上。刚毅的脸上挂着就像是被雨水淋满一样的眼泪。他叹息了一下说:“陈英,你不应该就这样走了!” 接着他看着王玉洁,自责起自己来:“玉洁,我在这个时候真的不应该离开她,如果我在,她绝对不会选择去死的!” 王玉洁从地上捡起遗书,说:“你也不要自责,也许这一切就是命!” 接着王玉洁含着眼泪,头往上抑着,自言自语地感叹:“人是很脆弱的,有时脆弱得就像是一朵娇嫩的花,轻轻一碰,就会撒落在地上,慢慢就无影无踪的消失了!” 几天后,他们处理完陈英的后事。 刘亮准备回湘州了。在送他去火车站的路上,王玉洁告诉他,公安部门已立案侦察陈英受害一案。听她一个在公安工作的朋友说,那酒吧可能是一个贩毒的窝点,已对该酒吧进行了布控,应该很快就有了结果。 刘亮听王玉洁这一说,心里感到了一丝安慰,并感叹地说,他不相信这事没有人管。如果把毒犯抓到了,也是让在天有灵的陈英得到了慰籍。 王玉洁接着问他还想来深圳工作吗?他摇了摇头。 “听李虹说,艳雯是一个既漂亮又善良的好女人,你应该回去好好向她解释一下,我相信她应该会理解你的!昨天李虹来电话说,她也会去做她的工作的。”王玉洁说完看了看刘亮。 刘亮脸上布满了乌云,他把头上的帽檐压得低低的,靠在车椅背上,低沉地说:“在这件事上,不管艳雯理不理解,我都不怪她。她是一个不错的女人,只是我太伤她了!” 王玉洁把刘亮送到了火车站。他下了车,挥着手向王玉洁道别,就转身去了车站。 王玉洁看着他最近明显瘦削的背影,心里感叹了一下:“这真是一个难得的好男人!” 她马上追喊了一下:“刘亮,祝你好运!常联系。” 刘亮转过身来,微微向她笑了笑,挥着手说:“谢谢,我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