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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聊城。 山东省西部最大的城市——聊城——被称为江北水城。据我所知,中国古典名著如《水浒传》、《金瓶梅》、《聊斋志异》、《老残游记》等作品中记述的很多故事都发生在这片土地上。水,是这里独有的自然景观,尤其是东昌湖,像一位丰满的18岁的姑娘,翘首昂立在火车站东侧,为江北水城增添了太多的灵性。湖边到处是婀娜多姿的杨柳,细长的柳枝末梢,轻点着碧绿的湖水,为平静的湖面划出了一个一个的圆圈,伴随着圆圈的逐渐扩大,便又慢慢地消融在了广阔的湖水之中了。更美的是,有一艘汽艇在平静的湖面上驰过,听不到什么声音,只看到湖面被撕开的时候,激起的美丽的浪花在汽艇的两旁翻滚着,但转眼就不见了。 黄河,在聊城的东部一路高歌奔向黄海;卫河,在聊城的西部蜿蜒清流走向北国;马颊河与徒骇河在聊城的南面汇集,形成了著名的“四河头”景点;而历史上著名的大运河就从市中心静静地流过,带着厚重的文化气息。在大运河的西侧,山陕会馆象一位老人,正在向世人诉说着历史的沧桑与时世的巨变。聊城的天,总是蓝蓝的;聊城的地,总是黄黄的;聊城的水,总是清清的;聊城的风,总是柔柔的。乘坐一叶扁舟,荡漾在东昌湖水之中,世间的一切烦恼与忧愁,都会被和煦的阳光消解为一阵阵爽朗的笑声。 每天傍晚,我都要在妻子和儿子的陪伴下,徜徉在东昌湖畔:聆听着春天的草萌冰溶,感受着夏天的丝丝凉意,体味着秋天的一汪碧水,感悟着冬天的雪花纷飞。“有美丽湖水为友,有姣妻爱子为朋,我足矣!”我对着彩霞染红了的天空,骄傲地大声说,惟恐其他的游人听不到。每当这个时候,儿子总是问我:“爸爸,你怎这么喜欢这一片湖水呢?” “傻孩子,爸爸何止是喜欢?而是热爱!”我抚摩着儿子的头,情深意长。 “呵呵,就你喜欢恋旧,时间永远也不会使你的记忆风化!”妻子停了下来,低头笑眯眯地望着我,给我一个响亮的吻,然后猛一扬头,乌黑的头发就在晚风中散开成一缕缕清香,在幽静的湖畔回荡着,回荡着,终于凝结为历史的永恒。 “啊啊,怎么不吻我呢?”儿子抓着他妈妈的手,使劲地向上蹦,妻子总是一边推着轮椅,一边低头也给儿子一个同样响亮的吻,每当这个时候,儿子就要欢呼着,挣脱妈妈的手,噔噔地跳跃着高呼“妈妈万岁”! “爸爸,别人的爸爸怎么不坐轮椅呢?”儿子时不时地就突然问一句。 我虽然总是有意回避儿子提出的这个问题,但却时时在感受着坐轮椅的幸福。现在儿子已经6岁了,长的胖乎乎地,四方脸,浓眉大眼,胆大心细,口甜心善。我的老父亲和老母亲经常对我说,儿子与我小时候一模一样,简直就是我小时侯的翻版。记得儿子出生的时候,正是金秋,一地黄金满世秋意,一声脱离母体的自由的高歌,宣告了一个新生命的诞生! “孩子出生的时候,都是哭,你怎么说是高歌呢?”妻子对我说。 “是吗?不是吧!”我追望着雀跃在轮椅周围渐渐长高了的儿子,微笑着,微笑着儿子的幸福,微笑着妻子的好奇。 “你说,我到底是唱着歌来的呢,还是哭着来的呢?”儿子伸着白胖的小手,眯缝着的大眼睛,几乎成了两根弯曲的黑线,疑惑地看看我,又望望妈妈。 这个时候,我与妻子都欣喜地笑了,妻子就不再追问孩子出生的时候是哭还是高歌这个天真问题。 我是一个地地道道的聊城人,是一个满口操着聊城方言的硕士研究生,不在正规的场合,我是不轻易说普通话的。提起普通话,在大学的时候,老师是要求我们文学院的大学生都说普通话的,我只是感觉一说普通话,在似乎抬高自己的品位的同时,就少了与家乡的那种亲近感。更何况,我们班的同学都是聊城本地人,因为当时我们是专科,专科都是本地招生,不象本科学生那样,来自全国各地。我们交往的范围,也大多是本班的学生,至于那些本科学生,我们是不与他们来往的,确切地说,主要是因为他们看不起我们这些专科生。这样,即使我们都说聊城方言,也不会存在着语言不通的问题。可笑的是,我们宿舍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谁在宿舍说普通话,几个人就一起把他架出去,并且要插上门,让他在外面反思一小时。在毕业前,普通话测试结果出来以后,我们宿舍的人,都傻了眼——竟然一个也没有过关!我们文学院的学生,普通话必须要达到二级甲等。 “妈妈,你这么漂亮,你怎么找了一个瘸子呢?”每当儿子询问他妈妈这个问题的时候,我一点也不自卑,更不伤心,童言无忌嘛!儿子在以自己童真的思维方式,来思考日常生活中的一些问题了。 “不允许你这么说!”妻子训导儿子,“怎么能说你爸爸瘸呢?” 我笑着,为儿子解围:“儿子说的对,你这么漂亮,怎么嫁给了一个瘸子呢!” “呵呵,我愿意——”这个时候,妻子总是拖着长腔,轻轻地扳着我的脸,望着我,柳叶眉跳跃着,一双大眼睛,脉脉含情。我分明看到了妻子眼里的泪花,哦,是幸福的泪花。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