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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迪厅邂逅
这些日子以来,林月一直心情不好,他二次高考又落榜了。他有些埋怨妈妈,是她离家后影响了他的情绪。这回当他知道妈妈原来爱上的是杨星的舅舅,更使他羞愧难言。 在妈妈回市里住的那些日子里,爸爸又经常出差开会,他一个人守着家,每天都是吃方便面,复习总是开小差。为了排遣寂寞无聊,他晚上常跟同学去泡吧。 这一切杨星总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有时候,她还会莫名其妙的产生一种负疚感。因为她从小和母亲就得到林天的关爱,可以说没有林天,就没有她和母亲的今天。是她分享了林月的父爱,而自己的亲舅舅,如今又掠去了他的一部分母爱。 李歌举行婚宴的那天晚上,杨星之所以也不去参加,就是为了表示坚决站在林月一边。那晚她俩仍然煮方便面吃,不过在学校食堂买了一点熟菜,还开了家里的葡萄酒。 “哥,咱俩喝一点点就行了,意思意思。”杨星倒了一点酒,举起来杯子,“哥,敬你。” “谢谢。”林月满腹惆怅,不想多说话。 “哥,世界上的事会变来变去的,有时好事变坏事,有时坏事变好事。你说对吗?” “你想说什么?” “比如说,舅舅跟吴姨结婚的事,说不定就能促成你爸和我妈的结合。”杨星的话引起林月的兴趣。 “你说的还真有点道理呢。” 他们想不到婚宴那么快结束,话刚开头林天、李唱就回来了。 又过了几天,杨星想在她妈妈回长沙以前,跟林月把该说的话说透。她邀林月到湖边散步,不料林月却说:“我们去迪吧玩吧。”杨星只好依着他。 南宁最豪华的迪斯科舞厅,当属名苑酒店内的名苑迪厅。吴菲就住在名苑,她是迪厅里的常客,那晚林月带杨星去的就是这间舞厅。 杨星是第一次到这种场所来,一进门就像走进光怪陆离的另一个世界。林月把她拉到角落里的沙发上,要了两杯果汁、两听啤酒,慢慢喝起来。 因刚刚开门,客人们三三两两踏着音乐入场,清一色的年轻人,音响里放的是慢节奏歌曲《溜溜的她》: 你未曾见过我 我未曾见过你 年轻的朋友一见面啦 情投意又合 你不用介绍你 我不用介绍我 年轻的朋友在一起呀 比什么都快乐 溜溜的她哟她哟我哟 …… 杨星接着那天没说完的话题,在林月耳边悄悄说:“要是我妈跟林叔真能结合就好了,到那时,我们就是亲兄妹了。” “但愿好事多磨、珠联璧合,两家变一家。”林月一到这种地方,精神劲就来了,话也多了。不过,他去迪厅或去酒吧,都是喝酒和欣赏别人的歌舞,自己既唱不好歌,也不会跳舞。 散淡的华尔兹舞曲奏起来,这意味着节目正式开始了。林天本来还想跟杨星说“两家变一家”后的打算,但场内的气氛已经转型,他们开始欣赏舞池里的那些优美舞姿。 跳得最引人瞩目的是一位30岁左右的女子。吊带半裸粉红小褂,细花百折苹果绿超短裙,醒眼的白舞鞋,还有她那修剪齐整的披肩黑发、丰满挺起的胸脯,耳朵上的那对金属圈大耳环,都让场内的人耳目一新。 最使人折服的是她那娴熟的舞步,起落婀娜,轻曼悦目。连不会跳舞的林天、杨星,都看得入迷。 接下来的一曲是《样样红》,本来是台湾歌星黄安的成名歌曲,但今晚却变成了暧昧的自由步舞曲。 林月看见有三个男的,几乎同时走到那女子面前邀请她,但她都婉拒了。《样样红》继续在播放着: 青春少年是样样红 你是主人翁 要雨得雨要风得风 鱼跃龙门就不同 可是太匆匆 …… 舞厅里的灯光已经很微弱,除了烨烨的烛光外,几乎伸手不见五指。期待这个时段的情侣们,开始尽享那摩肩接踵、窃窃私语的好时光。林天、杨星在这种氛围里,也情不自禁的靠在了一起。 就在此时,那披肩发女子却走到他们面前:“怎么,两个小情人不跳?” 杨星反应快,忙摆摆手:“不会。” 那女子又望望林月,林月也跟着说:“不会。”说话的时候,林月心里有点羞涩。主要是那女子说的“两个小情人”一句,叫他俩都觉得很难为情。 出其不意的是,那女子落落大方的说:“这玩意一学就会,下周这个时间来,我包教你们会。”说完话还咯咯笑了起来,那笑声可好听呢。 其实那女子已经注意他们很久了,只是他们少不更事罢了。 一曲浪漫抒情的《样样红》结束了,紧跟着的是疯狂奔放的迪斯科劲舞。头顶上的灯球旋转不停,五彩光柱交相辉映,音乐撕心裂肺,舞者摇臀甩臂,整个舞厅都给人一种热烈火辣的感觉。 跳得最好的还是那位披肩发女子,男孩子们都围着她跳,有人还吹起了口哨。灯光虽说时明时暗,但她那两个大耳环却一直闪闪烁烁,让不跳舞的人也时时盯着她。 蹦迪结束后,主持人在台上宣布说:“下面有请台湾来的吴小姐给大家唱一首《酒醉的探戈》,望大家在歌声中翩翩起舞。”场上响起掌声。 林月、杨星想不到,走上台的竟是那位披肩发女子。她拿起麦克风,认真的唱了起来: 我醉了 因为我寂寞 我寂寞 有谁来安慰我 自从你离开我 那寂寞就伴着我 如果没有你 日子怎么过 往日的旧梦 好像你的酒窝 酒窝里有你也有我 酒醉的探戈 酒醉的探戈 告诉他不要忘记我 啊,酒醉的探戈 …… 这首歌当年的青年人都记得,它是邓丽君的名歌。但今晚经这位台湾的吴小姐一唱,韵味绵绵,声情并茂,演唱中不时有掌声助兴。演唱人的痴情忘我,使林月、杨星都深受感染。特别是林月,他隐隐约约感觉到,那歌声又揭开了自己寂寞的面纱……。 散场前,那披肩发女子又专门走到林月、杨星面前叮嘱说:“别忘了,下周一定来啊!”这话其实是说给林月听的,因为说话时她用眼睛死死盯着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