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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九)最后的比赛
这是一个激动人心的日子,再过不久,本赛季的最后一场比赛将在市体育馆举行,近一个月的全国大赛地区选拔赛也将在今天落下帷幕。王者之战,大家拭目以待。 离比赛开始还有一段时间,体育馆里早已座无虚席,少了往日的喧嚣与嘈杂,大家都静静地等待着比赛的开始,这样沉闷的气息让人感到莫名的紧张和无法喘息的压迫感。 两支队伍清业和西陵各自在休息室做着准备工作,不一样的两间休息室里却弥漫着同样让人窒息的压迫感。承俊偶尔看向队友的眼神温和而沉静,他的一个眼神,一个微笑都能给全队以莫大的力量,他总是有这样的吸引力让全队上下心甘情愿为他卖命,一如他在公司如此年轻却能收服所有人的心。这就是李承俊独具一格的人格魅力。 而在西陵这边却有个让任浩队长头疼的家伙,他总是那样冰冷的不可靠近,让人只能远远地看着而束手无策。任浩无奈地叹了口气,可是,比赛的关键还得依赖他的力量。这臭小子! 正思忖着他呢,林旭日却“忽”地站起身来,全队为之一动,目光集聚于他一身。旭日双手插在裤兜里,一个人静静地走向门口。 “旭日,去哪里?”任浩叫住他。 “哦,去走一走。”旭日微微转过身,淡淡地说。 看着他的背影,任浩嘴角轻轻一扯,这小子,恐怕压力也很大吧! “哦,旭日,你要去哪里?” 一打开门,就撞上经理王洁瑜,身边的任飞儿怯怯地看着他,可他的眼里似乎永远不会有别人的影子,目光永远是那样的空茫。 “出去一下。”在学姐王洁瑜面前偶尔能看到林旭日难得的一抹浅笑。 旭日微微一欠身,走了出去,一点也不在乎背后那么多双眼睛的盯凝。 “呼——“走出休息室,旭日长长地舒了口气,似乎想借外面稍许通畅的空气净化过于沉闷的内心。 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和李承俊的对决…… 可是晓晨,比赛对我而言已毫无意义,曾经为了你才坚持的篮球我已无心依恋。 可是,这是全队的梦想,队长他是那样认真和期盼,我要帮助他打进全国大赛,这是现在我唯一可以坚持的事情。 别的已没有什么可牵挂的了,只要晓晨你过得好那就好了…… 嘴角突然轻轻地被扯起,心灵一下子宁静了下来,尽管对李承俊还是心有怨恨,因为是他让他承受如此不公平的待遇。 旭日忽然觉得有些疲惫,胸口的那颗小小的心脏沉沉地跳着。可是,一切已经是定局了,晓晨会一直这样过她高贵的生活,自己实在不应该去打扰,尽管,心里那样不舍。 叹息一声,旭日慢慢地坐在楼梯台阶上,这里是体育馆里非常静僻的一个角落,不会有人经过,也没人来打扰,他林旭日似乎就适合这种与世隔绝的环境,像他的心,孤寂而悲凉。 却隐隐听见有脚步声轻轻地移近,抬头,心里顿时怔惊——晓晨! 可是,晓晨没有发现他,独自一人站在窗口凝思着。看她的背影,隐隐的沉重。旭日不禁站起身来。 “晓晨。” 晓晨一惊,没想到这里还会有人,她“忽”地转过头,眼前赫然站立的是她曾经多么留恋的人。 “旭日……你怎么在这里?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 淡淡的笑容浮上旭日的脸庞,惊讶于每次见到她时笑容总是来得那样不可控制。 “恩,出来透口气。”旭日笑着走向晓晨,一切心里烦嚣在见到晓晨的那刻起刹那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是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才又会感觉心里隐隐的痛。 “你怎么也在这里?你一个人来的吗?” “哦,不是,跟同学一起。我也出来走一走,里面人好多。”而且,有什么事在心里纠缠得厉害。 旭日站在晓晨身边,和她一起静静地望着外面的风景。 “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 旭日说得那样平静,晓晨不禁抬起头来看他, “恩,加油哦!” “可是是和李承俊啊,”旭日笑容淡淡地看着她,“你会为他加油吧……” 晓晨一愣:“我会为你们一起加油啊!” “可是,只有一个人能赢。” 为什么又是这么为难的问题。晓晨轻轻一笑, “我都会为你们加油,谁能进全国大赛我都会很高兴。” “是吗?”看着晓晨,旭日心里一片柔和,“那我就不客气了。” “恩,你要尽全力哦,承俊他也不会对你客气。” 轻轻地一笑,晓晨温和的笑脸荡漾在林旭日波光盈盈的眼底。 回到赛场,居然在走道碰到了方程和杨杨,杨杨那样亲密地挽着方程的手臂。 “杨杨姐!”晓晨开心地跑去,看着晓晨,杨杨脸上一片欢喜。 “晓晨,怎么就你一个人?” “不是啊,跟同学在一起。”晓晨笑着说,“方老板也在啊!啊,我还没找你们算帐呢!” “怎么了?”方程一愣。 晓晨故意板起脸:“你知道我是承俊的妹妹居然都不跟我说你就是三山的篮球队队长,杨杨姐更可恶,竟然瞒我那么久!” 方程和杨杨不禁失笑:“有什么关系啊!” “你们就是不应该瞒着我啊!” “那真是对不起啊!” 杨杨和方程陪着笑脸,晓晨激动的神情才缓和下来,看看他们,也不禁笑了。 突然有沉沉的脚步声传来,三人不禁转头,是清业篮球队!李承俊那样骄傲地带领着他的球队出场,看到方程,不由得放慢了脚步。 “晓晨,是你哥哦!”杨杨轻声在晓晨耳边说,这样的场景应该是留给方程和李承俊。 晓晨看向承俊,对着他轻轻笑着,笑容里有些许俏皮。承俊有些疑惑,晓晨又是怎么认识方程的? “嗨,承俊,要出场了啊。”方程望着承俊的脸笑意温和,这个男人是他的劲敌,可终究还是败给了他。 “恩。”承俊含笑点头,每次都差那么一点,想来心就揪在了一起。 “你要当心西陵的林旭日,虽然只是一年级,可是,很难对付。” “我知道,我会小心对付。”承俊说着,起步要走。看一看晓晨,笑容顿时变得灿烂起来。 “哥哥加油!”晓晨俏皮地做出加油的姿势,让承俊不禁失声一笑。正要走,身后沉沉的脚步声再次响起。 “哦,西陵也出来了啊!”是方程庸懒的声音。于是,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看向西陵,西陵的球员一个个人高马大,走来时迎面带来的压迫感让人暗暗生惊。 俊美的林旭日一副深沉的面容在看到晓晨的那一刻顿时被化解殆尽,脚步随着大部队,而眼神却在不同的方向。 承俊看着任浩,颔首一笑。目光移至林旭日,这小子却有他在意的心思。承俊暗暗叹息,回过神来又对方程微微一笑,起步走人。西陵紧随其后,队长任浩亦礼貌地对方程一笑,全国大赛的名额他已抢先占据了一个,接下来就要看他们西陵和清业的较量了。 这两支队伍都是那样的精彩,舍弃哪一队都会让人惋惜万分,可是,名额只剩下一个,就看他们自己的力量了。 看着清业和西陵傲步走向球场,方程目光紧随。李承俊,全国大赛的路上方程似乎更乐意与他为伴。可是,林旭日,他竟是那么的在意他。想起昨天林旭日那狠命的一记,方程的手似乎又隐隐疼了起来,这个臭小子! 阿日,本来走向球场的应该是你…… 看着林旭日的背影,晓晨顿时黯然。 “晓晨,李承俊好帅的!”杨杨的话把晓晨从思绪中拉了过来。 “那还要说吗,你又不是没见过他。” “以前都是远远地看着,刚刚那么近地看着他,差点连呼吸都忘了。”杨杨拍拍胸脯,好象还惊心未定。 “是啊,连我是谁都忘了吧!”方程拿眼斜她。 “那倒不会!”杨杨赶紧挽紧方程的胳膊撒个娇。 晓晨在一边皱着眉头笑。 “你去哪里了,那么半天不回来!” 回到座位就遭到小美的一顿指责。 “刚碰到杨杨姐和方老板了。” “真的吗,他们也来了啊?”转而一想,这么重要的比赛方程不可能不来,“你怎么也不叫我一声,害我在这里等!” “而且承俊跟林旭日都在一块哦!”晓晨故意逗她。 “啊,这样你都不叫我!”小美急得直跺脚,拽着晓晨的胳膊使劲地摇,晓晨抵挡不住。 “快点快点,比赛开始了!” “是吗?要跳球了!”小美赶紧坐好。 晓晨汗颜,以后再也不能跟她开这种玩笑。 9:30,比赛开始。 承俊跳球成功,并很快以疾风骤雨般的声势为清业灌入一球,仅短短几十秒的时间! 全场哗然,这场球赛在一开始就已掀起了高潮! 比赛的掌控权从一开始就在气势逼人的清业手中,两队对抗,西陵略显逊色。上半场中场,西陵的10号以连续几个漂亮的篮板球让清业措手不及,再有队长任浩火力十足的大盖帽使得清业的得分不再那样顺利。而林旭日,似乎还没有完全展现他绝美的球技,因为承俊对他的压制并不是他能轻松破解的,一直到现在还没能从承俊手中拿下更多分。 上半场,清业以4分领先西陵。 能进全国大赛的队伍究竟会是谁呢,观众的心里渐渐有了自己的答案。 “果然还是承俊厉害啊,林旭日在承俊面前根本做不出什么行动。”小美平静地说到。她当然支持承俊赢,可因为对手是林旭日,心里竟有些不忍,所以今天,无论是承俊得分还是林旭日拿分都让她十分为难,不知该做什么样的反应才好,似乎对谁的欢呼都是对另外一个人的残忍,于是,干脆安安静静的。 看看晓晨,她也是那样的安静,承俊进球她会高兴,旭日得分她也很高兴,可是,兴奋之后又是对另一个人的心疼。 这样的球赛,可真是累人。 “你看承俊进全国大赛的机会大吗?刚刚看起来总还是清业更厉害些。” “很难说哦,那小子,还没有完全爆发呢,一旦他能突破承俊的控制,清业的麻烦就大了。” 方程淡淡地说,到现在为止他的心里也没有把握。 杨杨看看他,轻轻一笑。 下半场比赛开始。 承俊的爆发力还是那么强大,总能在西陵的防守上找到突破点得分。旭日扯起衣角抹一把汗水,冷俊的眼神恨恨的。 “旭日!”队友传出的球那样迅猛,只见一道红光破空来而,旭日专注地望着球的方向,可卡在前面的承俊将他紧紧钳制。 无论如何,要拿到球! 胜利的信念那样迫切,旭日的眼里只有那一道红光。 近了,近了…… 旭日灵巧的一个卡位,将承俊逼了下去,承俊一下惊愣,只见球越来越近,两人同时跳起,承俊终究差那么一点,抢到的球被旭日紧紧抱在怀里。 好,就现在,进攻! 球在地面猛一下撞击,旭日侧身一闪,躲过了承俊的防守,带球直驱篮下。承俊紧紧跟在他的身后,随时准备跳起阻止旭日的投篮。篮下,两人又开始僵持,旭日运着球那样小心,承俊盯着他的眼神专注而逼人。 这个样子,怎么投篮? 旭日喘着粗气,小心地护着球,眼角余光细心地捕捉着。突然,他带球直逼篮下,却突破不了承俊的防守墙。猛一跳起,想射篮吗?承俊也“腾”地跳起,身体挡在了旭日的面前。却见林旭日敏捷地将球往侧身一甩,任浩轻松接住,起身一记灌篮。 上当了! 承俊瞪大的双眼那样惊愣,林旭日…… “匡——”球进了! 西陵暂时领先清业1分,而离比赛结束仅仅只剩不到2分钟的时间。 下半场,林旭日的表现让人多么震惊,他求胜的渴念在他那双冷俊的眼睛里迸射出灼人的光芒,只一眼就让人震惊不已,尽管现在的他已是精疲力竭,却还是那样顽强地坚持着。 林旭日,这小子,会越来越可怕! 方程紧紧盯着气喘吁吁的林旭日,心里暗暗为承俊担心。下半场,承俊已不能像一开始那样控制林旭日的行动,相反的,承俊自己好几次都被他拖得乱了手脚。这小子,才一个月的时间就能成长那么多!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晓晨的心紧紧地抽紧,放在胸口的双手冰冷地微微颤抖, 哥…… 如果比赛失败,这对骄傲的承俊是何等大的打击。可是,林旭日,以你出色的表现也应该进全国大赛…… 晓晨顿时迷茫,只是一颗心紧紧抽着不能呼吸。 “匡——” 又进球了,这是承俊的杰作,这下分数又被清业领先,而比赛马上就要结束了。 只要再进一球……再进一球,就可以了…… 旭日“呼呼”地喘着气,望着比分板上的分数暗暗较劲。 只需一球就好! “把球给我!” 奔跑如风的旭日伸手朝队友喊着,所有人的心都在此刻停止了呼吸。林旭日,他要怎样做,只剩40秒,39秒…… “啪!”球如愿地进入旭日的掌心,全场沉寂。球撞在地板的声音那样急促而有力,旭日带着球飞快奔向篮下,起身投篮,虽然急迫却依然优美的姿势。 身后却有一只手遮天而来,旭日惊得瞪大了眼睛,李承俊! 承俊使劲伸展着手指,只需轻轻一碰,只需轻轻的一碰就可以了…… 中指生生疼起,嘴角扯起的一抹笑却那样欣喜。握紧拳头,似乎胜利就在手中。 可是,林旭日! 承俊失色。 被承俊触碰而偏了方向的球在球筐边缘怦然弹起,却有一个身影那样迅速地飞奔而去,迅猛跳起紧紧抓住被球筐弹起的球狠命一记,哨子在此刻响起…… 不会,时间已经到了! 承俊那样惊诧却又满怀希望地看着篮筐,比赛已经结束了,这一球应该不算,不算…… 随着球怦然落地,比分板上西陵的分数轻轻地跳跃着。 承俊愕然失色的脸在刹那凝固, 81:80 比赛……结束了…… 一颗心沉沉下坠…… 落地的旭日来不及起身,转头看向比分板,满头满脸的汗水随着旭日嘴角绽放的笑容一起闪烁光芒。 赢了……赢了…… 闭下眼去,已无力起身。 全场已是一片沉寂, 虽然十分肯定西陵的实力,可这样的结局竟一下难以接受,承俊…… 愕然呆住的承俊那样惊痛,闭上眼睛,两行热泪顺着脸颊滑下。 哥…… 承俊…… 小美抱住同样呆住的晓晨失声痛哭,她是希望承俊赢的,承俊,要怎么办…… 西陵胜出了,打败了强大的清业篮球队进军全国大赛,任浩多年的夙愿终于在此时得以实现。 场上突然响起一片掌声,雷鸣般惊亮,真挚而感人,在体育馆里久久不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