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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不舍的丢弃
尹春虹 我明白了…… 是的！我明白该怎么做了…… 我不能让静受到伤害，不能拒绝贺俊你的请求，不能原谅怀远他对静所做的一切…… 所以我只能选择放弃，放弃心底那份即将开启却未来得及发现的爱；选择离开，离开他寒潭般星眸里迸发出的炙热…… 夜，很深了…… 我却没有一丝睡意，空洞的心因为即将放弃、离开这几个字而有莫名惆怅、酸痛……但消失的快得令我来不及捕捉、细细品味它们…… 靠坐在床头，看向窗外，月色似乎很美、很柔，至少能抚定我这颗莫名狂躁的心…… 赤脚走在木质的地板，地板的微凉窜入脚底、沁入筋骨，激醒了脑中里所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一天，再等一天，明晚他就会带我走了，我们……就可以走了……就能逃离了…… …… 可，我们怎会一起逃离…… …… 落地窗前，银白柔和的月光照亮了诺大的空间……淡雅、幽静…… 轻启一扇窗，凉凉的秋风抚进，丝质睡衣的冰凉加上冷飕飕的秋风让我不禁轻颤。 没有退缩，我走进窗前缓缓坐在地板上…… 抱膝…… 仰头…… 闭上眼…… 我需要秋风帮我带走一切忧愁，至少今晚的我可以远离喧嚣…… 但一颗寂寞、凋零的心又怎么恢复的完整无瑕？ 风吹过，只留疼痛…… 昂仰的头终于不支地埋于膝间……沾湿一片…… *#*#*#*#*#*#*#* 酒吧内，淡弱迷茫的烟雾缭绕着，到处是眼里迸发欲望的男男女女，舞池里更有如像灵蛇般扭动身躯纵欲行乐的男女…… 耀眼目眩的灯光打在他们身上妖娆、魅惑…… 整个室内充满暧昧的情欲…… 穿过径道，我笔直走向吧台，坐上旋转的高脚凳，扯了扯嘴角算是打过招呼。 “蝎子！虽然你是这的服务生，可也没有这么多酒给你白喝噢！”调酒师李爽调侃着我。 “放心！白喝的只是你的。不少老板一分！”我回敬。 “你是在向我讨酒了？难得啊！这样的机会可遇而不可求啊，我一定不能错过！” “那就谢过了！” 他抿唇一笑，好阳光、很自信…… 有时我忍不住想：他是不是从来没有遇过令他伤心的事？又或者他根本就不知道何为伤心？还是他早已看透…… “喏！给！你的专属，蛇的眼泪！”他笑着打断我的思忖。 我低抿一口，咧嘴道：“嗯！就是这个味道！” 一阵诙谐的沉寂之后，我抬首淡然道：“帮我和领班说一声，从今天开始我辞职了。” “辞职？” “嗯。我会自己和武爷说的。”看他疑惑的表情，我忍不住解释：“放心，武爷会同意的。” “不、不是。我不是担心这个。武爷对你有特殊的照顾所以才没人敢碰你这朵妖艳玫瑰。”他的脸突然换做戏略状，“说说，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我假装不明所以，总不能说是因为将我抛弃的男人的一句话而不干的吧！ 很悲哀…… “不老实！”他猛一低头凑到我耳边，姿势刹是暧昧“喏！是他么？”然后迅速挺身用眼示意我看向门口。“是那位护花使者？” 寻着他的目光绕去，不期然间对上一双冰冷中略含怒气的眸子…… 心，猛然一惊。他的温怒是因为什么？我可以认为是因为……我吗？ 心里苦笑，如果不是因为静，我恐怕要开始沉沦了吧？ 回头，“拜托了！我先过去了！” “看看他那嗜血的眸子……啧啧！你在不过去的话，我恐怕就命丧当场了。” 不知道他是否是有意的，说这话时身子竟更靠近了我，比刚刚的姿势更让人觉得暧昧。说完还不忘送上他大大的笑脸，附加免费眨眼的动作。 我暗笑着悠然转身走向依然矗立在门口浑身都像是带着怒气的他…… 选了张比较幽静的桌子我坐下，悠然的抿着杯中的酒…… 味道……似乎变了…… 没有以前那般苦涩，不似以往那般辛辣…… 现在，它还有几分甘甜…… 和预想中一样，对面多出一双修长的腿，即使是在黑色的西装裤下依然能看得出他的健硕…… …… 一阵沉寂。 …… “你不打算说点什么吗？” 说什么？呵……我现在还能说什么？说我不在乎你是谁，不再乎你伤害过谁吗？说我答应和你一起走吗？可我能吗？ 如果不曾发生过那些事该多好？如果……可现在，我还能说什么？ “好！今晚我们只喝酒！不论事！”就让我们好好享受最后一晚吧！至少今晚我很想与你一起度过……明天……恐怕……又只剩我一个了…… 端起酒杯我一饮而尽……喝下的还有辛酸的泪…… 面对没动的他我不以为然，早料到。 “嗯……我想起来了，这样不对的。应该这样！”我笑着心却是苦的。 从路过服务生的托盘上抓起几个瓶就放下，自顾将两个杯子倒满…… “喏！这算第一杯！”端起酒杯我朝他笑着，心酸的笑着，“一直有一句话想告诉你，但一直没说，就今天好了！” 再晚，我怕没时间了！ 心莫名的痛！ 压下心底的悲伤，再度笑道：“谢谢你！” 谢谢你曾不顾一切地救我……甚至没有要过我一句答谢的话…… 谢谢你曾温柔地帮我系上那块玉，温柔得让我感觉自己至少被人珍惜过……至今我仍然记得你指尖的温热……虽然这块玉应该还给你，但这次我想自私一回…… 谢谢你肯聆听我的故事，更谢谢你肯向我吐露心声……至少我不曾孤单过！ 看着微微皱眉的他，我扯起一抹笑容，仰头吞下…… “第二杯！为我们的相识！” 因为你，我才觉得自己在这个世上并不孤单……至少有你……同是寂寞的人…… 看着一杯杯满满的酒下肚的我，他的眉皱得更深了…… …… “第三杯了！嗯……说什么呢？我想想啊！” 笑着……笑着…… 心更疼！眼睛都快要模糊…… “哦！对了！这个不能忘！这杯呢就是希望我们都能脱离苦海！来，干杯……” 我大叫着，将手中的杯子送过去，碰上他的…… 他没动，我喝尽…… 明明不烈的酒，平日喝起来没什么感觉，可这才几杯下肚却有点晕晕忽忽了…… 呵呵！难不成喝酒也要看心情？ “不要喝太多！” 看着他眉头快扭成了麻花状，我不禁想：是在担心我吗？ 心酸涩、寂寞…… “哈哈……因为你付钱嘛！我才会使劲喝啊！怎么？你不开心？哎呀~不要那么小气嘛！”他的眉不由的又加深一层…… “嗬！别不承认啊你！看看你啊眉头皱得……以前你可从来不皱眉头的，总一副事不关己冷冰冰的样子，好像天塌了也与你无关一样！还有啊，以前你可不是这样坐的，你啊！是这样的，我学给你看看啊！” 我边学着他摆着二郎腿边大笑着说道：“你以前就是这样子的，摆着一个二郎腿，然后呢，还这样背往后一靠，喏！一手撑这，一手搭这……就这样！” 越说越回味的我竟没有发现他投来的异样的目光，独自乐在其中，“还有还有！你啊，面前的酒总是会摆在这样位置，不远不进，不偏不倚……而且你啊，喝酒从来不大口喝，总是小口小口慢慢品。好像酒喝完后还有什么东西融在嘴里一样！你总是很回味很久…… 哈哈……有几次看你喝酒，我都忍不住学着你的样子喝了起来，”说到激动时我还不忘拽拽他的衣袖戏说，“可是没感觉那样喝能品出什么特别的味道！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从那以后我都开始喜欢那样喝酒了……虽然品不出什么特别的味道……” 突然我想到点什么，干脆来到他身旁坐下， “你知道吗？你总是会在同一个时间段来，绝对会是在00：00到00：05的时候出现，从来不会超出这个范围……还有，你总喜欢穿你身上这件黑色的衬衫来这，不过你偶尔会穿那件紫色的啦！可紫色我不喜欢……我觉得黑色适合你！神秘而深沉…… 你知道吗？每当你出现在门口时，会有多少双眼睛‘涮涮涮’的看过去吗？哈哈……你肯定没注意过……知道是多少吗？那次我注意看了一下，几乎全场啊，不论男女！哈哈……开心吧？” 我笑得前伏后昂，不知道原来还会有另我如此沉浸的事情…… 瞬间我又想到了什么，急急道：“还有还有……” 不期然碰上的带着异样光芒的眼令我乍舌…… 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开始注意到他的这些？从什么时候开始我记住了他的这些？又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有这么多的话想对他说？ …… 心，一窒！脑袋里一片荒芜…… “你爱上我了？！”声音是淡淡的、坚定的、自信的…… “呃？” …… 爱？ 爱上……他了？ 我爱上他了？ 这……就是爱吗？ 那……贺俊哥呢？是什么？我对他也是爱吗？还是…… …… “你准备丢下我一个人吗？”声音是飘渺的、失落的、忧伤的…… “啊？” …… 丢下？ 我……丢下他？ 难道他也那么害怕被人抛弃…… 难道他也害怕孤单…… 这样一个深沉的男人……竟然也会害怕…… 心，突然很痛…… 很想抱住他，告诉他……你不曾孤单过…… 可我，却不能陪你走过…… 伸出去的手停落在半空…… …… 顺手抄起桌上摆放的一瓶酒，倒入口中…… 或许，此刻只有酒能让我解脱，解脱那份心被啃噬的伤痛…… …… “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家！”许久，迷迷糊糊中他淡淡开口。 即使声音是那么轻、那么淡，可我还是听到了里面的关怀…… 人醉了，心却醒着……不曾沉睡过…… 家？哪里是家？哪里有家？ …… 我笑着：“呵呵！好！回家！”既然你想有个家，我愿意给你一个家…… …… 唯独这次，也是最后一次，我放纵自己，闭上眼让自己沉沦…… 愿意让他送我回家，送我回到那个即将成为真正的家的地方…… 他的肩，很宽、很软…… 他的胸膛，很结实、很温暖…… 他的心在胸口跳动，很快、很轻…… 他身上的淡淡烟草味，很香、很醉人…… 此刻， 多想时间停滞…… 多想这条路没有尽头…… 多想一辈子都可以这么依偎着他…… 不愿醒来…… …… * 漆黑的房间被照亮…… “你房间在哪？” “嗯，在那！”我调皮地笑着，像孩子一样撒娇的指着那头道。 这样的我应该是魅惑、妖娆的…… 他定定地看来我许久许久…… 眼中的那份炙热越来越浓…… 他的头缓缓低下……很慢很慢…… 闭上眼，我能感觉到那团炙热的气息在靠近……再靠近…… 越来越近…… 越来越热…… 第一次感觉时间仿佛静止了…… 心，第一次想沉醉不愿醒来的…… …… 突然…… 他不断地缭绕着我的炙热气息瞬间消失，“对不起！我扶你进去！” 心，一沉……失落…… 期待他能吻下的唇，没落下…… 心，一暖……感动…… 对不起什么？是以为你在乘人之危吗？呵！知不知道其实我的心一直清醒着…… “灯开关在哪？” 我避而不答，“好困！” 然后将整个重量都付诸在他身上。我想给的一定给，我不能给的绝对给不了…… 他无奈地摇头，横空将我抱起…… 他的胸膛，很暖很暖…… …… 身下的柔软告诉我那是床，他轻巧的拉起被褥，温柔的帮我盖上…… 借着月光我定定地看着他，仿佛总看不够……害怕这只是一个梦境…… 他曾被我用酒洗过的乌黑浓密的发，已被他扭曲成麻花似的剑眉，还有他冷冷中散发炙热气息的眼、挺翼的鼻梁，细薄的唇片…… “不是困了吗？快点闭上眼睛！”命令的口气中带着别样的柔情，让我沉迷…… 伸出手，环上他的脖子，用力一拉…… 头仰上，对着他的唇送上自己的…… 我能感觉到他的震惊，然后是不舍的挣脱…… 在我执意的吮吻下他不再挣脱，而是沉沦，呼吸开始急促…… 两颗寂寞冰凉的心在一个炙热深情的吻而逐渐升温…… …… 松开后的我们相视而笑，彼此都大口喘着气。像是两个偷吃了隔壁家蜜桃的孩子……无法言喻的满足、愉悦…… “你休想丢下我！明天我会带你一起走！”他宠溺地用食指在我的鼻头上轻刮一下。 他深情的眼神，温柔的动作，霸道的话语却深深地刺痛了我：明天……明天……明天我们可能会形同陌路！ 环住他的手再次使劲，送上自己的唇…… “不行！你喝多了。”他抓住我靠近的臂膀，低声道。 呵！多么可爱的男人！明明想要却不忍伤害我…… “不行！你再这样我真的不能保证自己能全身而退了！”他低沉沙哑的声音告诉我他在压抑自己，努力压抑…… 我置若罔闻，继续用自己的生涩挑逗着他。 终于他低吼一声，如猎物的豹子般将紧绷的身子压上我…… 瞬间两具被脱落得光裸的滚烫的身体紧紧相贴，不留一丝缝隙…… 同样渴望的身体如同两堆干柴，撞击出的火花迅速将我们一引而燃…… 下身传来被撕裂的疼痛让我忍不住想要放弃，但他温柔深情的体恤让我刻骨铭心，忍着身下的疼痛和即将逸出嘴角的疼痛声温柔地给他想要的…… 一切，那么柔情、那么虚幻、那么令人陶醉…… 当他带我飞上云霄的那一刻，我有了醉生梦死的错觉…… 可从我呻吟的口中逸出的“贺俊……”两个字打破了所有的美好，仿佛刚刚一切一切的只是一场奢华的美梦…… 他，停止了。 世界仿佛也同他一样，不再转动…… 刚刚充满情欲的、暧昧的、火热的室内，温度骤然降至冰点…… …… 望着压在我身上的他，冷漠、孤寂得令我心碎…… 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样…… 他身上还有一种我未来得及细想的情绪在他下一刻极尽疯狂的掠夺中我明白过来。 那，是愤怒！ 是一个男人在疼爱一个女人时，女人心中却装着别的男人的耻辱的愤怒！ 身上不断传来的一次比一次重击的疼痛几乎让我误以为自己是一次一次从死亡中复活过来…… 可即便是这样，我还是感觉得到他的怜惜、柔情…… 一边是让愤怒冲失理智的疯狂， 一边是内心那份真情的不舍， 统统都让他无所适从，只能一次一次木然心痛的加重着撞击…… …… 他翻身下床，穿上衣服。利落得没有片刻的温存…… “明天我来接你！”冰冷的没有一丝情调。 “这不就是你一直以来都想得到的吗？现在我给你了！我们两清了。”我故意让自己的声音中充满蔑视。 他背一震。 “哈哈……你应该知道贺俊是谁吧？对！就是你认识的那个，我深爱的那个。” 他扣纽扣的手在我说话的瞬间僵立。 “不好意思，我刚刚错把你当成他了。不过你也没什么损失不是吗？毕竟得到你想要的了。” 室内愈来愈低的温度让我知道他在隐忍……隐忍…… 我继续云淡风轻的说：“你刚刚不也很享受吗？这就所谓的各取所需、一举两得嘛！” “砰！” 一声剧烈的撞击声震动了我的床首…… 他愤怒的如同一只受伤的狮子，凶猛得不让人靠近……但他却强压下自己将要嗜血的冲动…… 心，为他心疼！为我心痛！ 如果没有他们，又如果我们都能自私一点…… 那么，我们是不是就不用如此痛苦了，就可以互相抚慰着舔舐伤口了？ “我明天晚上来接你！”他收回被重撞得出血的手，冷然的语气中不带一丝感情。 又或者说他整个人都已经冷然得没有一丝感情呢？还是说他已经和我一样，冰封住了自己流血的心？ 黑暗中，那背影如此萧瑟，如此落寞…… 一点点在眼中消逝…… 泪，悄然滑落…… 酒吧， 他皱眉的表情…… 他异样柔情的目光…… 车上， 他温柔宠爱的轻搂…… 他宽阔柔软的肩…… 他结实温暖的胸膛…… 他轻快跳动的心房…… 他身上醉人的淡淡烟草香…… 房间， 他欲吻还退的唇…… 床上， 他怜爱、疼惜的抚摸…… 他心疼放慢节奏的压抑…… 他满足、愉悦的表情…… 还有…… 他极尽疯狂的掠夺…… 疯狂掠夺中的小心翼翼…… …… 一切， 真的就这么远去了吗？ 一切， 真的就没有没有办法回头了么？ …… 贺俊、静！ 为你们，我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已经做了。现在应该可以了吧？只要我离开了他，我们从此也是两清了吧？ 可我忘记了，命运之神不是你我就能够控制、摆脱的。它总是会无时无刻不断地带给你各种刺激、惊喜……甚至痛苦……无法开口诉说的痛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