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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第二天上午,秦秦还在睡梦中被妈妈叫醒,说是有电话找她。晕晕沉沉地拿起电话,“谁啊?”没有人知道她家的电话啊。 “你好,我是翟翼。我今天想出去转转,可是不知道去哪儿,你能做我的导游吗?”声音隐隐地有些紧张,大概是怕被拒绝吧。 秦秦看了看在旁边假装忙碌实则偷听的母亲,脑海里又闪过昨晚和父亲的对话,犹豫良久终于做出决定,“好,你先来我家吧,然后再看去哪儿。不用太着急,我还没起床呢。” “好。”那边兴奋地挂了电话。 秦秦转身看着还在竖耳偷听的妈妈好笑地说道,“妈妈,您怎么能偷听我打电话呢,真不像个长辈。” 秦妈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拿着抹布往厨房走去。半晌,又探出头对在洗漱的秦秦说,“闺女,穿得漂亮点。”弄得秦秦哭笑不得。 被妈妈赶出来的秦秦无奈地看着翟翼,“不好意思,我妈妈这人就是这样,容易胡思乱想,你别怪她。” 翟翼看着眼前清爽甜美的秦秦,掩饰不住的爱慕,“能让伯母把你和我联想在一起是我的荣幸。” 秦秦有些不自然地抬眼四顾,“你的车停哪儿了?” 翟翼开一辆军用吉普,上车后他们开始商量去处,最后决定去C市有名的步行街转转。 到了步行街,看着满大街的红男绿女秦秦彻底傻眼了。很多年不出来瞎逛,她不知道会有这么多的人顶着热浪出来逛街。无奈地看着翟翼,她可不想融入到人群中去。 “我们先找个地方吃饭吧。这儿,好像不太适合我们。”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翟翼在她开口之前说出的话让秦秦着实松了口气。 坐在餐厅的包间里,看着一桌子的可口菜肴,秦秦真是觉得饿了。但她还是决定先把话说清楚再填饱肚子。 “翟翼,我想我们得先谈一谈。” 话音刚落,坐在对面的翟翼突然站了起来,“啪”地向秦秦行了一个军礼。“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我觉得我有必要向你说说我的情况。我,翟翼,二十八岁。十五岁去当兵,现在是一名营长。我很热爱我的工作,以后也会一直当一名军人。我没有谈过恋爱,但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或者应该说没有把我当成男人来喜欢。我想说的是,我见到你的第一眼就已经喜欢上你了,但我没有很多时间和你培养感情,这次是请了一个月的探亲假回来见你的。我会努力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让你喜欢上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 秦秦看着他,知道他是认真的,原本想好的话此时却不知道怎么说出口。沉默良久,还是开了口。 “我知道我的容貌很容易让男人喜欢,但是我真的不想耽误你,你应该去找一个好女孩。”止住了欲开口说话的翟翼,“请让我继续说下去好吗?听完以后你再发表意见。” “从我懂事起我就很听话,品学兼优,一直都是家人的骄傲,但这一切都在我高考的前一个月改变了。我,被我那个道貌岸然的班主任强奸了。从那以后我再也不肯去学校了,无论我的家人怎么问我,劝我,我都不肯告诉他们发生了什么事,也坚决不去复学,甚至选择了自杀。从那以后,他们再也不提复学的事,也再也不问我究竟为什么要这样。我知道,他们是怕我再做傻事。” 说到这里,秦秦喝了口水,又从包里拿出一支烟点上。 “在家封闭了半年,我提出要搬出去住。因为我受不了家里那种沉重的气氛,他们默认了。搬出去之后,我开始沉迷夜店,经常和一些陌生男人上床。直到现在,我依然如此。你在我家看见的那个乖巧听话的人不是我,只是我的躯壳而已。妈妈身体越来越不好,我不想她再为我操心。这些事我从没有跟任何一个人说过,但我知道你不是我可以游戏人生的对象,因为我们不是陌生人,我们的父亲是有着深厚友情的战友。而且我相信,你是一个正直的人,你不会像个长舌妇似的把我这些不堪的事说出去。” 说完这些,秦秦长舒了口气,毕竟这样把自己赤裸裸的暴露在另一个人面前,还是第一次,但是,心里反而觉得轻松了很多。 翟翼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一切,看着面无表情的秦秦,他的心沉重得无法呼吸。眼前这个漂亮青春的女孩,经历了那样不堪的梦魇居然能面无表情地说给他听。可以想象这些年她自己内心经受了怎样的煎熬,精神上又承受着怎样的折磨。 他伸出手握住了秦秦的手,满眼疼惜,“我不在乎你有什么样的过去,我要的,只是你的现在和以后。不要再这样放纵自己,让我来爱你好吗?” 秦秦原以为他听完这一切之后会起身离去,却万万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你不用安慰我,我不相信爱情,也不需要爱情。如果可以,我们会是朋友,仅此而已。” 看着秦秦一脸认真,翟翼知道自己多说无益,于是拿起筷子笑说道,“那咱们就先吃饭吧,其他的事情顺其自然。” 心底却下定决心一定要用自己的行动来赢得秦秦的芳心。没办法,二十八年来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怎么能让轻易放弃呢,这可不是一个军人的风格。 吃过饭,他们开始商量下午该去做什么。因为炎热的天气实在不适合出去闲逛,想去凉爽的地方路程又太远,最后翟翼提出来去K歌。理由很简单,KTV里面有空调,而且他很喜欢唱歌,在部队也很少有机会,这次正好可以唱个痛快。于是两人在餐厅的附近找了一家量贩式的KTV。 翟翼歌唱得很不错,秦秦也不服输,两人你一首我一首地唱得很是开心。中间翟翼还点了好几首男女合唱的歌曲,“明明白白我的心,”“相思风雨中,”“知心爱人。”对唱的时候,翟翼一直深情地看着她,秦秦却总是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屏幕。 回到家已经是晚上九点了,爸妈都很关心地问他们去哪里玩了,秦秦留下一句“瞎逛”便进了自己的房间。 此后的日子,翟翼几乎每天都来接她出去。俩人一起吃饭,逛商场,打网球,骑马,走到哪里都会惹来艳羡的目光,翟翼很喜欢这样的效果,秦秦刚开始觉得不习惯,慢慢地也顺其自然了。 快乐的日子总是很短暂,很快就到了翟翼归队的日子了。临走的前一天晚上,翟翼约她去一家酒吧。从不喝酒的翟翼一坐下就要了一瓶黑方。 “来,我们一起干一杯,谢谢你一直陪着我,我会想你的。”说完,翟翼一饮而尽,满心满眼的不舍。 秦秦也有些伤感,这些年,她一直没有朋友,和翟翼相处的日子,抛开翟翼对她的男女之情,他是一个很好的朋友。他走了,自己又将一个人数着分钟过日子了。 “祝你一路平安,等下次回来的时候我给你接风。” “好。来,再干一杯。” ‘你慢点喝,这酒很容易醉的。’ “没事,我明天晚上的火车,醉了也不耽误。” 很快一瓶黑方就见底了,秦秦不想再喝了,她真的怕翟翼喝醉。翟翼却不顾她的阻止又要来一瓶,秦卡无奈,也只得陪着他一起喝。 第三瓶酒喝光时,翟翼终于醉了。语无伦次地对秦秦倾吐着爱意。 “秦秦,秦秦,你知道吗?我真的很喜欢你,不,应该是很爱你。爱,爱你。你是我第一个爱上的女人,我会一直,一直这样爱你,不管你爱不爱我我都爱你。明天我就要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一想到这里我就很害怕。怕你爱上别人,怕你忘了我。我真不想离开你,想一辈子和你在一起。” 秦秦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如果是别的男人,她早就起身离开了。但是,他是翟翼,是她爸爸战友的儿子,是她的朋友,她不能把他一个人留在这里。 “翟翼,我送你回家吧。” “不,我不想回家,我想和你多呆一会,就一会,行吗?今天分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你,让我和你多呆一会,我真的舍不得你。”翟翼紧紧地抓着她的手不肯放开。 “好吧。就一会啊,等你清醒一点咱们就走好吗?” “好。” 在去了好几次洗手间之后,翟翼看起来清醒了很多。 “走吧,我送你回家。” 一路无言到了秦秦家楼下,翟翼终于开口。 “对不起,我不应该喝那么多酒的。” “现在不是没事了吗?回去好好休息吧,别耽误了明天的火车。我上去了。” “秦秦。”拉住转身要上楼的秦秦,翟翼的眼里满是伤痕,“你真的没有一点点喜欢上我吗?一点都没有?” “对不起,翟翼,对我而言你是一个很好的朋友,我希望我们以后也还能是朋友。” 听到这么明显的拒绝,翟翼反而释怀了。“好,我永远都是你的好朋友。需要我的时候,我会随时为你排忧解难。不介意给好朋友一个拥抱吧?” “当然。”看出这一刻翟翼的释怀,秦秦大方地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