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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离人犹未归
刚刚完成了通宵网络游戏的孟磊脸上挂着黑眼圈,向家的方向走去。一个臂弯里挂着菜篮子的中年妇女在十字街头与他不期而遇,当对方看清他的脸时,下意识的向边上闪了一下。 “乔婶儿。”孟磊看着对方,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昨天下午,他才对她发过脾气,说过粗话,动过菜刀,此时此刻,对方会不会仍对自己怀恨在心呢?思虑再三,孟磊主动上前打了声招呼。 “回、回来了。”乔婶儿强装出笑容,尴尴尬尬地应付了一句。 “昨天……对不起。”孟磊真诚地说。 “没事儿。乔婶儿知道你昨天是有口无心的。” “我知道在您心里我不是好人。但我并没想惹您生气。我知道,您是好人。”孟磊低着头,看着自己脚上的鞋。 “傻孩子,在乔婶儿心里你一直是一个好孩子。乔婶儿知道你昨天心情不好,乔婶儿不会生你的气的。”说着,乔婶儿心里的那块冰就化了。 “乔婶儿你真好。”现在的孟磊简直就像一头温顺的小绵羊。他看着乔婶儿的眼睛,脸上露出了笑容。 “行了,没事儿了。快回家吧。” “您去买菜了。我帮您拿吧。” “不用,不重。” “给我吧。”孟磊一把将乔婶儿的菜篮子抢了过去。 “真懂事儿。”乔婶儿伸出右手抚了抚孟磊的头,心想这和昨天那个拿着菜刀乱砍的小疯子哪像是一个人呀。 过不多时,孟磊把乔婶儿送回了家里。一听到院墙上那扇大铁门打开的声音,里面就有人冲着外面嚷了起来。 “妈,你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我饿了!”乔彬听到他妈回来了,像个讨债鬼似的冲着门口喊道。 “别着急,我这就给你弄早点。”乔婶儿应声答道。 “这就是妈妈。”看着乔婶儿忙碌的背影,孟磊不禁感慨万千。 进入院门,走过大理石铺成的走廊,回到那属于自己的家里,孟磊不禁感到一阵寒风向自己袭来,冷冰冰的,它肆虐地侵犯着自己的每一寸肌肤,只觉得整个人都凉透了。 “这也叫做家吗?不是无休止的争吵,就是空无一人。他一定又去谈什么该死的狗屁生意了。他已经把家输了个精光,还谈个屁生意!不过,他不在家更好。否则只能是两个人相互看着不顺眼,然后……有妈妈在该多好。妈妈会保护自己,会照顾自己,会把自己当成她的命。哎,妈妈,已经多少年没有说过这两个字了。要不是昨天乔婶儿骗自己才被喊了出来,恐怕,这两个字只能被带到棺材里去了。” 孟磊躺在那张大床上,仰望着天花板,不知不觉地,回忆起自己对妈妈仅有的那点印象。 “孟磊,又坐在这里等爸爸了。”一个身材窈窕的少妇从大屋里走出来,两只手在围裙上擦着,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她就是孟磊的妈妈,名叫魏茹,在孟磊的记忆深处,她是那么的温柔善良,那么的美丽大方。在幼小的孟磊心里,妈妈就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女人。 “妈妈,爸爸怎么还不回来呀?”5岁多的孟磊正坐在屋外的台阶上,看着院门的方向。当他听到妈妈和自己说话,便抬起头,看着妈妈,奶声奶气地说道。 “爸爸要和别人谈生意呀,要赚钱呀,赚了钱才能养活咱们娘儿俩呀。”魏茹俯身坐在儿子身边,搂着他稚嫩的肩膀说。 “爸爸一定要赚好多好多的钱吗?”孟磊看着妈妈的眼睛,天真地问。 “对呀。爸爸要赚好多好多的钱。只有赚到了钱,将来才能供孟磊读大学,给孟磊娶媳妇。”魏茹边说边捏了小孟磊的鼻子一下。 “我不要读大学,不要娶媳妇。我要爸爸陪我玩儿。”孟磊一下子跳了起来。 “傻孩子,不去赚钱,咱们吃什么,喝什么呀?来,跟妈妈进屋里等吧。”魏茹站起身,准备把孩子往屋里带。 “我不,我要在这儿等爸爸。”孟磊固执地坐回了原来的位置。 “孟磊,听话,外面天冷,咱们回屋里等。” “我不!” 娘俩争执了好一会儿,最终孟磊取得了胜利。 魏茹从屋里取来了一大一小两件外套,先把那件小的披在了孟磊的身上,然后给自己穿上了那件大的,俯身坐在孟磊旁边,一起等待着孟繁荣的归来。 冬天的夜来得特别早。不知不觉中,天已大黑。 “孟磊,你先去吃饭吧。让妈妈替你等爸爸。要不然,饭菜都该凉了。” “我要和你一起等爸爸回来再吃。” 魏茹抬头仰望着天空,这才发现,黑漆漆的天上正挂着一轮满月。是呀,“月月月圆人团圆”,月圆之夜最应该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了。“我还不如个孩子呢。”魏茹为儿子的懂事而感动。 “孟磊,你看,天上的星星像不像人的眼睛呀?”魏茹指着天空的方向问孟磊。 “一眨一眨的,真像眼睛。”孟磊笑了。 “妈妈知道孟磊是一个懂事的好孩子,所以,妈妈要送给你一件礼物。” “什么礼物呀?”孟磊兴冲冲地问。 “你先说你要不要。” “我要,我要。快告诉我是什么礼物。”孟磊向魏茹的手里摸去。 “这礼物不在妈妈身上。” “那在哪儿?” “它正在天上看着你呢。你要自己把它找出来。” “在天上?在看着我?它是什么?快告诉我!” “是那颗最大最亮的星星。你找找看,它在哪儿呢?” 孟磊不再说话,他认真的比对着天上闪闪发亮的每一颗星星,过不多时,他伸出白皙的小手,冲着北方的天空一指,兴奋的说:“它在那儿!我看到了,它就在那儿!” 魏茹顺着孟磊指的方向看去,真的是一颗又大又亮的星。 “没错儿。就是它。” “哦!”孟磊欢呼雀跃起来,“妈妈把天上的星星送给我了。妈妈万岁!” “孟磊,记住,那颗星星代表着妈妈,无论到什么时候,无论你身处何方,即使是妈妈已经不在你的身边了,它都代表着妈妈,妈妈永远都会陪在你的身边,妈妈会在天上看着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