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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迷途

  西域,白驼山。

  清晨,弥漫在白驼山的雾景,开始渐渐散去,背水而筑的轩辕小阁中,一位白衣女子,正焦急地向床上望去。

  躺在床上的,是一个年轻少女,看上去约莫十六、七岁的年纪,双目紧闭,全身雪白,面容秀美,似乎是陷入了极深的睡眠,呼吸微弱,面容显得有些苍白异常。

  睁开眼,只觉得一股香气淡淡地袭来,这一觉睡得好长,或许说,睡得太长。叶菲只觉得自己浑身酸痛,四肢无力,就连头也有些昏昏沉沉的。

  “小姐,您醒啦?!”一个细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但语气中,却有掩饰不住的喜悦。

  小姐?!

  叶菲诧异地向床边看去,那是一个年约十五,六岁的小姑娘,穿着件白色的长裙,头上梳两个简单的髻,虽不算秀丽,倒也是干干净净。

  “你是谁?”叶菲有些茫然地看着她。

  只是简短的三个字,就足以让小姑娘犹如感到晴天霹雳,她张大了双眼,声音颤颤地说:“小姐,您不要再开这种玩笑吓唬奴婢了,奴婢是晴雪呀,从小就一直跟着您的晴雪,您不记得了吗?”小姑娘的声音里,甚至带出了哭腔。

  叶菲微微一愣,晴雪?奴婢?小姐?这究竟是哪里?自己又究竟是谁?

  她抬起手,轻轻在自己的脸上一掐,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却吃痛地喊出来。晴雪见她如此举动,不禁下意识地问道:“小姐,您怎么了?”

  叶菲一头雾水,她看着晴雪,苍白的脸上努力挤出一丝微笑,说:“晴雪,你能告诉我,我发生什么了吗?”

  晴雪很认真地点了点头,然后开口说:“小姐,前些日子您在花园里赏花,不幸失足落水,之后,就一直这么昏昏沉沉地睡着。不过现在,您醒了就好啦,晴雪先去给您倒杯水。”

  正说着,从屋外又突然进来了一个丫头模样打扮的小姑娘,同样是一身白衣,只是长得要更加清秀些,“晴雪,少夫人醒了吗?”

  “刚醒过来。”晴雪无意地说,“平儿,你说话小声些,少夫人刚醒,且不要惊吓着了。”

  “好了,既然醒了就好,我就去告诉夫人不必担心了。”说完,便一阵风似的离开了,临走,却还抛下一句,“也就你把她当成少夫人。”

  叶菲怔了一下,少夫人?怎么会又平白地多出一个称呼?

  晴雪端着茶杯站在那儿,急生生地解释道:“小姐,您千万不要多心,平儿就是嘴快,不是只有晴雪当您是少夫人,其实,您本来就是欧阳公子明媒正娶的少夫人。”

  “没关系。”叶菲拉了她一把,让她坐在自己的对面,“不要着急,我想我大概是昏睡了太久,头脑也有些不大清楚,以前的事情大多都忘却了,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我是谁?这儿又是哪里?还有,你刚刚所说的那个欧阳公子又是谁?”

  晴雪将茶杯里的水喂给叶菲喝下,然后说;“小姐,您的名字叫做慕容菲,小姐在家中排行第二,前头还有一位哥哥,只可惜他英年早逝,但是在小姐之后还有一位小姐,小姐在五天前嫁给了白驼山的少主,欧阳克,而这里,便是白驼山了。”

  白驼山?欧阳克?

  叶菲瞪了一下眼睛,险些一口气提不上来,多亏有晴雪及时地上前来帮她拍着胸口,“小姐,您没事吧?”

  叶菲淡淡地摇了摇头,,突然觉得很好笑,自己不单单是莫名其妙地来到了金庸笔下的射雕世界,竟然还成了风流浪子欧阳克的夫人,西毒欧阳锋的侄媳。但是她忍住了,她顿了一下,“那,我又怎么会嫁过来的呢?”

  晴雪的面上突然有些难过,“我听老爷说,原本欧阳老爷看上的是二小姐,可惜二小姐年纪尚幼,老爷不同意,于是欧阳老爷便说要大小姐嫁过来,但是,要用那珍贵无比的金蟾来做嫁妆。小姐,您也知道,这西毒的威名——老爷他得罪不起呀。只是委屈了您,您嫁过来之后,除了婚礼后欧阳公子替您掀了盖头之后,就再也没露过面,我听婢女们说,这欧阳公子风流多情,姬妾无数,想来,传言非虚啊。”

  叶菲的嘴角勾出一个浅浅的弧度,谁都知道,这欧阳克不仅是姬妾无数,而且还个个美貌如花,更胜后宫佳丽。这可怜的慕容菲,一旦嫁给他,以后的日子便有争不完的风,吃不完的醋。再加上这欧阳锋精明干练,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恐怕是替欧阳克娶亲是假,要趁机得到那金蟾才是真。

  叶菲的暂时性失忆,是被大夫认可了的,只当是一时受到了惊吓。

  在和晴雪的交谈中,她渐渐地了解到慕容菲的一切。

  其实,在这个女子的身上,几乎没有任何故事。

  慕容菲,十七岁,慕容山庄慕容恪的大女儿,上有一兄,下有一妹。自幼习武,通晓琴棋书画,四书五经,按道理来说,这应该是个百里挑一的好姑娘,却因自己性格木讷,不善言辞,走到哪儿都是被忽视的对象,所以一直不得父母的喜爱。反倒是小女儿慕容烟,虽不懂武功,却知书答礼,善解人意,再加上她绝美的容颜,自然是深受父母的宠爱。只是她从小,却也及其尊重她这个并不怎么引人注目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