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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唇舌之争
不知不觉中,慕容菲已经在这里呆了有一段日子,她和欧阳克两个人就住在慕容山庄最偏僻的水榭里,她喜欢那里的清净,自己除了每天会照例和欧阳克逗逗嘴之外,生活,却是从未有过的惬意。这欧阳克能让女孩子开心的办法,还真是层出不穷。 “公子,这个月白驼山传来的账簿,上月的饷银已经发出,新增弟子,仆役共一十八名,名册在此。。。。”一旁的姬人讨好般呈上资料。 他漫不经心地听着,手指关节敲着面前的桌子,心思却轻移到那慕容菲的身上。 慕容菲放下手中的书,一回头,正对上他的眼:“怎么?少主还要关心这些杂事?” “你以为呢?白驼山上上下下那么多人,一个练武成痴的老头,一个整天伤春悲秋的女人,顶什么用?”他轻笑。“难道你以为,我就应该是天天提着鸟笼,带着下人,然后到街上去调戏良家妇女的公子哥儿?” “难道不是?”慕容菲斜睨他一眼:“要不然这么多姬人是天上落下来的?” “什么时候你那么关心起我的事情起来了?”他眼里藏了许多亮光,像是一下子就可以点燃起来。 “我不过是关心这些被你花言巧语骗来的良家女子。。。。。。”慕容菲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中透露出十足的无所谓。可是,她承认,和欧阳克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天,她开始发现,事实上,欧阳克并不是一个游手好闲的公子哥儿。看来自己对他,还是有一定的误判。 欧阳克也不打算解释。站起身来,对身边的姬人招招手,“送少夫人回房间休息。” “你呢?”慕容菲随口问道。 “我?到时间该去调戏良家妇女了。。。。”他大笑着走远。 夜晚,月色如水。慕容菲一个人来到庭院里,月光沐浴在她的身上,慕容菲微微抬起头,闭上眼睛,让全身舒展在这静谧的氛围之中。过了很久,她才轻轻地睁开眼睛,看着,这周围的一切。 慕容菲腾空而起,蹬住一旁的石柱,借力飞身上了屋顶。坐在屋顶上,慕容菲看着天空中皎好的的月色。坐在这里,可以清楚地看到整个水榭。并没有什么异常,没有姬妾们追逐的嬉笑声,也没有欧阳克调笑般爽朗的笑声,什么都没有。老实说,自从和欧阳克一起在慕容山庄里住下之后,慕容菲就从没有见过他多看哪个女子一眼。亦不曾对哪个姬妾轻言调笑。 慕容菲静静地倚着屋顶上翘起的脊。从腰间抽出那支在集市上买来的木笛子,将吹孔置于嘴唇下沿,对准吹孔吹气。 欧阳克从来都没有听过这样好听的曲子。并不是因为曲调有多么特别,而是因为那笛声是这样地清澈,清澈地不夹杂丝毫杂质。他顺着声音,找到了慕容菲的房间外。他静静地立在庭院里,观看着屋顶上那个临风而坐,一身白衣如雪,却有些苍白颜色的绝色女子。 乐曲戛然而止,欧阳克站直了身子,墨玉扇轻展,姿势潇洒,唇蕴笑意:“如此良辰佳景,美人如玉,真是令人赏心悦目。”慕容菲并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现,看了她多久,一时之间不觉有点窘迫。 “你怎么在这里?真没想到这大名鼎鼎的欧阳公子,原来也有熬夜的坏习惯啊。”慕容菲笑吟吟的弯下身子,肤光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似的停留在他的脸上。 “如此良辰美景,我回到房间里却发现菲儿不在,更何况我还听到了你的笛声,我又怎能不出来寻找一番呢?” “那,你又怎么知道这个吹笛子的人就是我而不是你的那些姬人?”慕容菲眼底的笑意更深。 “菲儿真是说笑了,她们有几斤几两,难道在下还会不清楚么?她们之中怎么会有人能够吹出如此悠扬婉转的曲调?” 慕容菲自屋顶上飞身而下,站在欧阳克面前,“哦?是吗?小女子对欧阳公子讨好女孩子的本领倒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不过照这么说,欧阳公子应该是很了解她们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对我透露一些,也好让我能够对号入座地来讨好讨好这些白驼山的姐姐们呐。”慕容菲的脸上,笑颜如花。 欧阳克微微一怔,望着她释然一笑,“菲儿的嘴可真是刁钻啊!” “我们彼此彼此啦。”慕容菲带着笑意用手中的木笛敲了敲欧阳克的左肩。 想着他们之间所发生的种种,欧阳克实在是对眼前的这个女孩儿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且不说她对自己的忽冷忽热,就连她时而活泼可爱,时而温婉如水的性格都使他深深为之着迷不已。 看着他发呆的样子,慕容菲不禁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唉唉,呆掉啦!”并露出一脸的笑容。 她又笑了,她是第一个能在他面前笑的如此自然,不做作的女孩,她的笑如清泉般洗去他所有疲惫,仿佛在黑暗中被彩色的光照亮。 “不好意思,让菲儿见笑了。”他微微低头,表示抱歉。既而又抬起头,看着慕容菲,“菲儿,夜已经深了,回去休息吧。” “恩。。。老实说,跟你相处了这么久。事实上,你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坏,反而,跟你在一起的日子,我过的很开心,真的。” “哦?那么,你想象中的我,又是什么样子的呢?”听到她对自己所做出的评价,欧阳克一下子来了兴趣。 “呵呵,这可难说的嘞,比如说,风流成性啦,心狠手辣啦,花言巧语啦。”说完这些,就连慕容菲自己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欧阳克苦笑道:“是吗?我真的有这么糟糕吗?” “不过,通过这些天的相处,我相信,你是个好人。” “好人?”第一次有人这么形容他欧阳克。“那你又为什么断定我是个好人呢?” “直觉,我相信我自己的直觉。” “为什么?” “你虽然是个风流浪子,可是我知道你从来都不愿意用强,所以你风流,但是却不下流,你的风流只是表象,是为了填补你内心的孤寂和空虚,对不对?” “你怎么知道?”欧阳克仿佛是真的被人看穿了心事,一时之间,有些窘迫。 “看来我的直觉是对的。你是个从小缺乏爱的孩子,才会极力掩藏自己的真心,把自己武装起来。使自己变得坚强。放心,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我会好好照顾你。”她说的很认真,语气很坚定,不像开玩笑。 他惊住了,从来没人跟他说,要照顾他,他只知道,要存活,就只能靠自己,他深深望着她,不知该说什么。 回到房间里躺在床上,欧阳克温柔地看着睡在自己身边的慕容菲,听着她细细的呼吸声,闻到她身上特有的女儿香气,淡淡的,似有似无。 忍不住伸出手抚了抚慕容菲散落在枕上的青丝,头发从指尖轻柔地划落,慕容菲似乎是有所察觉,睫毛颤了颤,随即便不安地扭动了一下身子,继续安睡。 欧阳克笑了笑,收回自己的手,静静地想自己的心事,今晚和慕容菲的一席话,让他感到了无比的震撼,从来都没有一个女子能够如此准确地表达出他的内心。并且让他感受到无比的温暖。他欧阳克的身边从来都不缺乏女人,却没有一个女人肯为他付出过真心,可是今天晚上,他却能够清楚地感受到,当慕容菲说出那一番话的时候,是真心的。 第二天慕容菲醒来的时候,才发现欧阳克已经出去了。只有枕头上还留着他淡淡的气息。这些日子以来,她一直都和欧阳克同床而眠,起初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一些抵触,可是后来,却也同意了,一则,她不希望父亲和妹妹替自己担心,二则,她是怕自己与欧阳克分房而睡的事情传到华子城的耳朵里又会惹出什么乱子,三则就是欧阳克答应过她,除非是她亲自点头,他是绝对不会勉强她的。而她,也愿意相信欧阳克。 起来之后,慕容菲便倚靠在躺椅上,看着一本诗集。今天的空气湿绵绵的,令人神清气爽。 “醒了?” 慕容菲回过神来,才发现欧阳克已经坐在自己的身边,正一脸笑容地看着自己。 “很少可以看见女孩子喜欢看书,你还真是特别啊。”欧阳克毫不掩饰地调侃到。 看着他的笑容,慕容菲坐直了身子,放下手中的书,一脸严肃地说:“欧阳克,怎么我发现,你自从住到慕容山庄之后,好象比在白驼山的时候还要忙?” 欧阳克故意凑近她,“怎么了?你想我啊?” 感觉到欧阳克的呼吸吹打在自己的肌肤上,闻到他身上若有若无的清香。即使是心静如水,慕容菲却也还是不由自主地红了双腮,连忙一把推开他,“是啊,我想你真是永远都不要出现才好。” 欧阳克倒也不恼,反倒是装出一脸的委屈相,“真的吗?菲儿,你真的就这么不待见我吗?” 看着他滑稽的样子,慕容菲不觉笑出了声,笑得花枝乱颤。和欧阳克在一起,似乎不用故意花什么心思,就能过得很开心。 “小姐。”晴雪突然进来,却没想到自己会看到房间里暧昧的气氛,一时之间,窘迫地双颊有些发烫。 “怎么了?” “二小姐来了,现时正在前厅里等您呢。” “恩,我马上就去。” 于是,晴雪便溜一般地退出了房间。 慕容菲斜睨了欧阳克一眼,然后站起身子,对他说:“好了,我现在要去看看我那个宝贝妹妹,就烦劳您自己先在这里呆一会儿,如果实在无聊的话,我也不介意你找几个姬人来解解闷儿。” 欧阳克心中一愣,她不在乎我和别的女人亲热吗?还是说,她根本就不在乎我?欧阳克苦笑了一声,难得自己想要尝试着对一个女人付出真心,只可惜,人家根本就没有把自己放在心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