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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东俊侯之十六

  东俊侯是黎明时才和一大帮的人摇摇晃晃地回到客栈。他推门进去的时候,见到被子摊开一半,蝶艾人已经不见了,立即酒醒了,他几乎是停顿了半秒就反应过来跑去蓝儿的房间,见蓝儿的房间也是床铺整齐,却单单是少了人。他跑下去,问柜台小二:“那二楼房里的一个白色衣服的公子和一个叫蓝儿的漂亮姑娘呢?怎么他们都不在?昨晚我们是一起来住的。”那小二抓了抓脑袋,似乎很努力地回忆,然后才不肯定的语气说;“那位公子,似乎是昨天晚上出去的,一直都没有回来。但是那位漂亮的蓝色衣服的姑娘就是今天早晨很早的时候出去的,小的记得很清楚,是有一个和她差不多年纪的姑娘来找她,还是小的上去通知她的。”东俊侯抓住小二的衣领:“还有呢?她们去哪了?”小二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看到客人如此生气,也只好硬着头皮说下去:“两位姑娘一见面似乎有很多话要说,就一起出门去了。”东俊侯放开店小二,紧皱眉头坐了下来:“糟糕,我们都中计了。”店小二也不敢问发生了什么事,看见客人一脸生气得要杀人的表情,赶紧溜开了。

  蓝儿是提着一个绿色竹篮进来的,一身蓝裙,脸上微笑着,看得出心情很好,她轻盈地走进店门,招呼店小二:“店小二,过来帮我把这些东西放到厨房去,待会我要用来做点心。”店小二赶紧迎到门口,道:“姑娘,昨天和您一起来的那位客人找您,不知道怎么了,他似乎发很大的脾气。”蓝儿一听,不明白怎么回事,一进客栈门,便碰到了东俊侯冷冰冰的脸。“侯爷,你怎么了?”蓝儿轻声道。东俊侯眼神冰冷地瞪了她一眼,蓝儿立即低下了头:“蓝儿知错了,蓝儿是因为碰到了一个多年没有见的好姐妹,一时高兴,所以就出门去了。”他不说话,依旧是冷着一张脸,坐了下来:“柳公子不见了。”话一出,蓝儿似乎更着急:“怎么会不见了?我昨晚睡之前都还见着他。”东俊侯淡淡道:“你问我,我问谁?我今天一回来就发现他不在房间里,我问过店小二,他说是昨天晚上出去的。”蓝儿眼眶有些红了:“侯爷,我不知道,我以为公子在房间里睡着,没敢去打扰他,所以才这样早出去买了些东西,是想早些回来给他弄点东西吃。”东俊侯脸色显然地不好看:“看个人都看不住,人都不见了,那些东西谁吃啊!”蓝儿在一旁没敢说话。

  沉默了一会儿,东俊侯才道:“算了,这事不怪你,显然是有人故意把我们俩调开了,我太大意了。”他站了起来。蓝儿问:“侯爷,我们要怎么找公子呢?如果真是有人故意把我们俩调开引走公子的话,他们一定会企图对公子不利的。”东俊侯不耐烦地说:“我正在想啊,是什么人可能做这件事。”蓝儿低着头,才道:“侯爷,你还记不记得昨天的那张飞刀字条?后来您走了后,蓝儿替公子挡箭的时候发现了一件事。”东俊侯眼睛一亮,问:“什么事?”蓝儿凑到他耳旁,轻轻道:“其实那些箭根本没有致命的意思,不然我也不可能一点伤也没有受,那些箭的目的是引开我,所以我才替公子挡了那些箭,好让他们不能接近公子,他们似乎是认得公子,后来好象那些黑衣人给了公子一张字条,公子一接过脸色就变了。”然后蓝儿道:“我知道的就只有这些了,起先我并没有怀疑什么,只是后来公子不见了以后,我才想到这之间,肯定有联系。”东俊侯嘴角微微上挑:“这个圈子绕得够大的,计划得这么周全,想得不累么?”蓝儿一旁不明白:“侯爷,您是不是知道是谁了?”东俊侯道:“大概是了吧,我出去一下,你不用准备东西了,我想他应该受到很好的招待才对呀。你在这,任何人叫你你都不要出门去,等着我接你的柳公子回来。”蓝儿听得一头雾水。

  东俊侯牵了匹马,走了不多时,便来了一间宅子旁。他正欲敲时便一个人出来开门,依旧是那个灰色衣服的仆人。东俊侯仅看了他一眼,冷冷地笑道:“堂堂大将军,穿成这副模样,也不怕被人笑话。”那个仆人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道:“主子还没起床,你不能进去打扰。”东俊侯道:“我以为你宋将军是怎样的汉子,原来就是皇帝的一条忠实的走狗。”那个仆人依旧是淡淡地说:“我是臣,他是君,我对他要有绝对的忠实,他的话便是命令,难道对侯爷来说就不是么?。”东俊侯想要进去,他一再阻拦,那宋将军道:“皇上有命,任何人不得进去打扰,东俊侯,你是要抗旨么?”两道目光,一个如铁一个似火,正好对上。“闪开!”东俊侯道。宋将军看着眼前的侯爷,心中有些奇怪,却也执著。素闻东俊侯好色荒淫,一见其人却也是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只是不知道皇上与侯爷之间究竟有什么样的过节,堂堂皇上也要躲着侯爷,而侯爷又是如此的怒不可竭,恐怕是与昨晚那位俊美不凡的公子有关。他不敢和侯爷动手,只好有一招没一招地抵挡。

  “大清早的,什么客人如此无理取闹!”一个威严的声音,似是让周围的东西都静止了,一个上天的宠儿,连语气也是这样霸道地让周围的人不敢抗命。“皇上。”宋将军垂着头。“宋将军是和侯爷在一起呢!”既而又换了一种懒散的语气。一个身穿丝绸衣服的男子走过来,朗眉星目,英俊的眉宇间有不怒而威的气势。他见到一脸怒气的东俊侯,先是一笑,然后淡淡道:“大清早的,是什么事惹得侯爷如此生气?”东俊侯冷冷地看着皇上,道:“蝶艾呢?”宋将军皱了皱眉,这个名字似乎是很熟悉。“她不是跟着你吗?你怎么反倒问我了呢?”皇上一副不关己事的样子。东俊侯道:“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带走了她!”皇上大笑道:“是你自己把人弄丢了才来找我的吧!”东俊侯不说话,脸色极是不好看。皇上才道:“是啊,她在我这,还睡觉,昨晚酒喝多了。”东俊侯道:“我要带她走。”皇上好笑地打量着他:“怎么,我才和她相聚了一晚上,侯爷就不乐意了?”宋将军听得更是糊涂,明明一个这样的公子,忽而有些明白过来,那根本就是一个扮男装的女子,他心里有些担忧,都说红颜祸水,可见皇上对那个女子用情之深,而东俊侯也是个看重情的人呵。东俊侯道:“她是打算和我在一起的。”皇上脸色立即不好看了:“她是朕的皇后!几时做了打算和你在一起?”东俊侯道:“现在我要带走她。她要做的事你不能帮她做到。”皇上脸上是琢磨不透的笑意:“那你就能帮她做到?不要忘了,谁才是天子!”东俊侯道:“的确你才是天子,可是她想做的事,你会让她去做,你会陪她去做吗?”皇上的神情又微微有了怒色:“那你就能帮她做吗?”东俊侯道:“起码我会尽我的一切努力陪着她去做。”皇上大笑:“痴儿!你要知道你自己的身份!”东俊侯垂下头:“以前我很清楚,一直很挣扎,可是现在我宁愿不清楚了,我只知道,我要带她走。”他抬起头,用挑衅的目光看着皇上。“你敢承担后果吗?”皇上突然问了一句。东俊侯不明白皇帝的意思,却还是说:“我愿意承担。”皇上挥挥手:“罢了,我成全你一次。她在最里面的房间。”

  皇上和宋将军走出门,随同他们的还有一位四十多年纪的尚书,一人上了一匹马,不一会儿没了踪影。

  不久后,柳宅起了大火,一直燃烧,燃烧到要把一切东西都毁灭。

  火光,冲天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