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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风铃镇上过夏令

  清风崖,青色人影持剑站在崖边,清瘦的侧脸显得有些苍白,随风飘起的缕缕长发之中银白色若隐若现,俊挺的侧脸有些凄凉。许久,转身舞起手中长剑,如燕子般轻盈,剑气犹如蒸腾而起的水雾,所到之处,竹子皆被拦腰斩断,却仍能立在根基之上,舞毕,脚尖轻点竹枝,斩断之竹齐齐倒下,长度方向竟完全一致。青色人影落地,正是墨竹,依旧淡淡的表情。想不到江湖中人人欲得之的“踏梅图”竟然在何玲手中,更想不到藏在踏梅图画轴中的竟然是一本剑谱,称“清扬剑谱”,落梅剑法仅仅是清扬剑谱中的一部分。清扬剑谱中的心法至阴,才练至三重,头发竟有些白了。如此选择到底是对是错?苍白的手指取出一只粉色的小荷包,荷包上几枝竹子,歪歪扭扭,有些奇怪,眼前不由浮现出一双大大的充满灵气的眼睛,时常笑着,弯弯如新月,浅浅的酒窝,很是可爱,此生怕是与你无缘,眼中蒙上一层雾气,轻叹一声,带着无限的哀伤,看到林中过来之人,抬手欲扔,却终是不忍,放回袖中。

  “玲姨。”墨竹凤目垂下,“是你杀了陆川?”

  “他本就该死!”何玲目光阴冷,看一眼墨竹,恢复慈爱,“竹儿需练好清扬剑法,才能替你母亲报仇!”

  “报仇……”墨竹转过身,望向远处。

  “当年若不是小姐心软,怎会招致如此灾祸!上官家上下四十九口无一幸免。那人知道了又如何,纵然心痛,那个贱人现在不是活得好好的?若不是老身无能早就替小姐报了仇了。”

  “云儿定为会替母亲讨回公道。”抬首,淡淡的目光变得有些冰冷。

  梅谷,小暮趴在窗台之上,月光下的身影显得有些瘦小,对着月光看着手中一枚银针,大眼中水雾升起,“墨竹大哥你在哪里?”青色人影站在门后,静静看着眼前人儿,几次欲上前,终转身离去。

  小暮猛然回头往门后看了看,还是失望,转过头对着银针喃喃自语。突然感觉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回头一看,凤目含笑,忙收起手中银针。

  看着大眼中闪现的泪花,凤目一闪,拉过小暮,认真说道:“木头今后一直待在梅谷可好?”

  “若梅好凶,我还是回清风山好了,要不你也去清风山?”小暮俏皮地抱住杜子越手臂。

  “好。”杜子越静静看着小暮,语气竟难得的认真。

  “啊?”脸颊有些发烫,忙放开杜子越手臂,“这么晚了你过来做什么?”

  凤目中一闪而过一丝失望,恢复笑意,“每年六月十五,江湖中都会举办一个夏令节,今年正好在风铃镇,木头可想去?”

  “夏令节?是不是有很多好玩的?”小暮忙拉过杜子越袖子,俏脸上满是好奇与期待。杜子越嘴角微翘,转过身不语。

  小暮转到前面,“可是最近出了这么多事,怎么还有心情过节?”想到墨竹失踪,何清、陆川等人相继死去有些难受,垂下头。

  “清姨之死已查明,确是永乐宫所为,”杜子越脸上亦有悲愤之色。

  “既然查明是永乐宫所为,为何不去找他们替清姨报仇呢?”小暮抬起头说道。

  杜子越摇了摇头,有些无奈,“近些年永乐宫与青云山庄尽力维持着平衡,永乐宫虽时不时来犯,却也不敢大动干戈,青云山庄掌管着武林各派,自然不会主动挑起事端。此次的事件怕是不简单。清姨之仇必定会报,只是时机还未到。”

  “恩,其实江湖中安安稳稳的不是很好吗?为什么非得打打杀杀的,若是能和解是最好了,可是要怎么谈判呢?”小暮摸着下巴思索着。

  杜子越轻笑出声,敲了敲小暮头,“若是如此轻易便能解决,江湖中便没有正邪之分了。”

  “其实和平是最好的了,什么时候去夏令节?或许能看到墨竹大哥。”小暮转过身子,望着天上月亮,脸颊处浮现两个浅浅的酒窝。看到俏脸上的期待之色,杜子越竟觉心中隐隐有些刺痛,“明日便走,今日早些休息。”说罢转身离去。

  翌日,二人便出发前往风铃镇。时近夏至,正午时分更是热得难耐,行至一个小山坡,终看到一座凉亭,亭子一角插着一面旗子,想必是间茶亭,眼前一亮,忙拉着杜子越跑上去。待看清旗上之字,顿时傻眼,竟写着“无茶”,略有些失望,走进凉亭,发现三三二二坐在一起喝茶的人。这不有茶嘛,忙拖着杜子越找到一个空桌坐下,“小二来壶茶,只要是茶就行。”半天无人回应,抬头看了看,只有一个掌柜在埋头算账,顿悟,笑着喊道:“掌柜的,麻烦来壶茶。”谁知掌柜的仍自顾算账头都不抬,小暮笑脸拉下,起身却被杜子越拉住,长眉一挑修长的手指指向柱子,只见柱子上贴着一张告示,上书:只供热水,不供茶叶,碗自取,一碗热水十文钱,自倒。看完告示差点晕倒,再一看,边上竟然还有一张特级经营许可证和茶亭介绍。想不到这“无茶”茶亭居然还是全武林连锁店,这么差的服务竟然能开连锁店,郁闷地倒了两碗水,坐下轻声问杜子越:“这茶亭是谁开的?这么差的服务居然还能在全武林开?那老板肯定不会做生意。”杜子越凤目一闪,只笑不语。谁知掌柜的此次倒是耳尖,抬头笑着说道:“要说这茶亭是谁开的,那可是江湖有名的”梅花公子“。”“梅花公子?”小暮看了看杜子越腰带上的梅花,拿手指戳了戳,“不会是你吧?”杜子越嘴角微翘,含笑不语,顾自喝水。小暮眼珠一转,一脸坏笑,“杜子越,我看这”梅花公子“根本就不会做生意,要不,你出钱,我来经营,我们也在整个武林开茶馆,我保证能把他挤掉。”杜子越凤目微翘,斜睨一眼,竟说不出的风情,轻笑一声,“据在下所知,某人曾经说过想开医馆。”小暮看得有些发呆,忙一甩头,“我们那边叫连锁店,服务最重要,到时候小二全部得统一着装……”说了半天,见未有反应,抬头一看,杜子越正长眉微蹙,看着往茶亭走来的一小队人马,大约七八个,个个黑色劲装。难道是?心中不由变得紧张,拉住杜子越袖子,紧紧盯着上来那几人。

  谁知上来七八个人并未戴面罩,还一边走一边说笑,“想不到竟能放假。”“这夏令节好几年未来了。”“云香楼的掌柜不知道换没换,那笑真是酥到骨子里。”……走进茶亭似乎并未看到杜子越与小暮,顾自喝水。

  杜子越拉起小暮手臂离开茶亭往山下走去。“杜子越,他们不会是永乐宫的吧?”想起前次被抓还是有些紧张。“怕不是永乐宫,只是江湖中并未无如此帮派。”杜子越摇了摇头,“夏令节风铃镇上怕是会聚集很多江湖之人,到时须跟着我。”小暮点点头,心中有些高兴,或许能在夏令节上看到墨竹大哥。

  一日后,二人到达风铃镇,想不到商人分古今,无商不奸却是贯通古今的真理,因夏令节,镇上客栈饭馆都涨价两倍,就连街边小玩意都涨了几成。尽管如此客栈依旧紧俏,好不容易找到一家,掌柜的是个中年妇女,一脸暧昧地看着二人,“两位住一间?”小暮脸一红,“要两间。”杜子越看一眼小暮,笑着说道:“要两间。”掌柜的忙赔笑说道:“只剩对门两间。”“无妨。”

  跟着小二来到房间,打开窗户,正好能看到镇中的一条小河,河边不少饭馆,灯火通明,不时有笑声,丝竹声从中传出,河中小舟灯光朦胧,更有不少云鬓美女站在船头招揽客人,有的浓妆艳抹,有得略施粉黛,皆巧笑嫣然。大眼睛一转,一脸坏笑跑到对门找杜子越,谁知杜子越竟不在房中,想到方才看到的小船,气得一跺脚,跑出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