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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依律约好老师在他下榻那家酒店的咖啡厅见面。 匆匆下车后,也没回住处就提着行旅直往那酒店奔去。 越靠近酒店依律感觉越紧张,本应装扮好点才去见老师,但听老师说这次来深时间太紧,最好下次有机会再见面。依律就顾不了那么多了,她突然有种迫切想见到老师的冲动,这么多年都忍着没见面,想见老师的念头此时却象洪水泛滥般在脑海中激荡着,似乎每个曾沉睡已久的思念的细胞都被击活起来,活跃地指使着依律:见老师去!见老师去!…… 依律风尘仆仆地拖着行李出现在咖啡厅门口,目光热切地向咖啡厅里面扫去,里面人不是很多,依律第一眼就锁定在一靠窗边的男人背影上,那是再熟悉不过的背影,那久违的背影!那熟悉的逆着光的剪影!曾伴依律度过许多美好时光!依律突然就有种晕眩的感觉,心无来由地隐隐作疼!莫名地感到委屈得想哭!直到迎宾小姐请她入内,她才收拾好情绪。深吸了口气,缓缓穿过吧台,人行走廊,越靠近那背影心跳得越厉害,她本想开口大声地叫声老师,声音却似乎噎在喉咙里开不了声。忽然又想悄悄逃开!不要这种感觉! 心里有个小小的声音在说。于是不由地驻了足,静静默望着那背影…… 老师这时却忽然扭头望向这边,见依律站在不远处不动,忙站起来微笑着向她招手示意她过去。依律见到那熟悉亲切的微笑时反倒平静了些许。随手把遮住两侧脸庞的长发捋了下,并把头发向耳后别去。然后提起行李向老师走去。 老师接过依律的行李放在一边,望着依律脸上的倦容关切问道:“累坏了吧?” 依律点点头。 依律有点害怕老师的目光,老师的目光似乎有点异样,带着些许专注,还有一些依律似懂非懂的信息,让依律敏感着却不敢确认的东西。她不太敢认真看老师的脸,尽管她是多么想认真看看老师这几年到底有多少变化。 他过得幸福么? 她在车上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她想待会见到老师一定要认真看看他,希望能从他脸上捕捉到一些幸福的影子,这样她也就安心些。 可此时,依律却不敢看,甚至逃避看。 她感觉老师也在盯着自已看。 难道老师也想从她脸上读出些什么么? 依律只好低头假装看单点咖啡。手却有点轻颤。 静默片刻。 老师突然问道:“休休仍跟你住一起么?” “嗯!” “这样就好!毕竟是同学,在一起起码好相互照应!” “嗯!” “小院的梨树长得很好,长粗长高许多,每年梨花都开得很灿烂!” 老师突然谈起那株梨树,依律不禁抬头认真地听着,“也结不少果子!可惜都被左邻右舍那帮淘气嘴馋的小鬼们偷摘了去。” “没关系!只是不知那李子可好吃不!” 谈起梨树,依律忽然就轻松起来。微笑地问道。 “还好,我摘过几个,果肉鲜红着。尝了下,有些许酸。” “说得我流口水啦!”依律忽然笑了起来。 “傻丫头!”老师也不禁笑了起来。 气氛一下子就轻松了起来。仿佛又回到了往昔那温馨日子。 依律这时才敢认真看看老师。老师似乎成熟了许多,成熟到依律想起“老” 这个字。当然,依律概念中的“老”是相对而言的,比如有时依律逗同事家的小孩时也会说你这小家伙还真有点“老”。这就是依律对老的概念。 老师眉宇间似乎还多了一抹忧郁。说话时虽微笑着,但那淡淡的一抹忧郁总不经意地飘游眉宇间,似乎锁也锁不住…… 依律的心也就有些许疼了起来。什么样的事让老师惹上了那些忧郁? 老师匆忙地来,又匆忙地走了。 走时老师不经意地又似轻描淡写般叫依律去看看他新出的书。依律随口应着,只感叹相见的时间太短暂。 之后的很长一段日子,依律都在想着老师眉宇间那抹忧郁!心生出许多惆怅! 日子还是不紧不慢地流淌着。 聂斯现在是以依律男友自居光明正大地经常出入于依律她们那间单身公寓。弄得休休有时都看不过眼了。就经常与聂斯你一言我一语地相互抬杠嘲笑着对方。 聂斯笑休休嫁不出去只好等把阿BELL调教成正常人时再说。休休则吓唬聂斯如老这样不争气地守着一美女而不思进取的话,迟早会被依律打入冷宫另攀高枝去。 依律这时通常是微笑着看着他俩在口舌大战,或独个忙自已的事。心里暖着。 当然,有时他们三人还会一起外出游玩。休休不想自已太孤单,则会约上阿BELL一起组成两对,到目的地后,或各自潇洒,或一起游玩。 依律的日子因有着聂斯,充实并快乐着。聂斯总会给她带来许多惊喜。有时让依律感动得有一种负罪感。 聂斯有次出差贵州。依律在QQ上无意间说起自已的日志想找些配图,要那种土得掉渣的或带古朴民风的图片儿。聂斯就放下紧张的手头工作而要求自已出差的那家公司的陪同工作人员陪他下乡寻找抓拍那些风景。果真抓拍了一大堆儿这类题材的图片。其中有一幅依律特别喜欢。那是一只孤独的蜜蜂停留在黑褐色一大岩石上。听聂斯说拍这图片还费了些劲,需艰辛地攀爬着岩石上去,且得小心翼翼地,怕惊吓了那只孤独的小东西。 聂斯说他看到那孤独的小东西就不知为何特感动,便想起了依律的孤单,心就揪心地疼。依律后来也就一直珍藏着这张图片儿。 工作人员都不甚明白聂斯一个大男人何以对这些东西那么感兴趣?都劝他别拍啦。可聂斯那认真的样子又让他们丈二摸不清头脑。都以为他公司派了位精神出了点毛病的人来公干,要求他公司另派人来。让人哭笑不得。而聂斯回公司后被老板痛斥了顿,并扣去整整一个月的工资。还说要把他的年终奖也一并扣了。聂斯气得当场想挥拳捣破那老板的秃头。 自那以后,聂斯就扬言要把那秃头老板给炒了,自已做老板去! 依律一直以为他在说气话,当聂斯悄悄准备好一切,真把一贸易公司开了起来,依律着实吃了惊!从而也佩服他那股说干就干的魄力。 只是聂斯恳求依律把现有工作辞了,帮助自已把公司尽快运作起来,等上了轨道如依律实在不想呆自已公司他也不免强,到时可另寻工作。只是创业初期他希望依律能站他旁边帮他一把。 依律说容她考虑考虑再给他答复吧。聂斯说他不希望依律拖太久,最好尽快答复他。要不,他心中也没底能否真把公司办起来并运作起来。他可是好不容易说服老爸再次给他这笔资金开公司。但聂斯不敢跟依律说的是,老爸跟他谈了个条件,就是要他多回家看看妻儿。 依律突然就有了一种压力。让她又想逃的一种压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