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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这个年代这个城市,有那么多情绪,纠结错乱,漂浮不定,总会过去吧?常珠的脑海里忽然冒出很多年前读过的话:情似游丝/人如飞絮/泪珠阁定空相觑……” ———木梓小说《情似游丝》 依律今天休假。 这时正慵懒地半躺半倚在床上翻阅着木梓小说。 依律习惯于这样头枕柔软枕头,用腰坐着舒适地享受这种看书状态。这是多年养成的一个坏习惯。这种坏习惯也许因小时候外婆太忙或太宠着她而没及时纠正造成的吧。相信有父母的孩子一定因躺着看书受过不少父母的督促和叨唠。 依律这时候还有一习惯就是喜欢放点轻柔的音乐,总是试图找回以往晚饭后在老师家与老师边共享音乐边静静看书的那种氛围,音乐在房里轻轻柔柔袅绕或如月光流水般静静流淌…… 依律很会利用音乐调节自已的情绪,如象此刻这种状态,她会挑些轻柔或舒缓的音乐,如瑜珈心灵音乐,欧美怀旧经典老歌等。甚至古筝佛曲之类。如在忙家务时则会选择些轻快的流行音乐,以免自已在流行音乐面前太OUT。而很多时候依律更喜欢放粤剧,特别是想外婆想得厉害的时候,以致把室友都吓得“抱头鼠蹿”另觅他处暂住。 依律现租住在市内繁华地段一单身公寓。因图它离公司近,且阳台正对市中心公园,住15楼望得远,晨曦晚霞及城市美景尽收眼底。再就是这里物业管理较规范安全,配套设施较完善。楼下就有阅览室,录相厅,健身房,出得大门几步路就有书店,商场,药店,麦当劳……交通便利自不必说了。 因租金贵,刚开始是与高中同学休休合租,休休是依律在高中时唯一要好的同学,休休因高中时受早恋影响而只考取了一省属中专,先于依律早两年来深圳。 依律来深圳也是休休极力怂恿的结果,毕业那时依律因老师说要结婚而受了很大打击,心灰意冷就一切听从休休安排来了深圳并进了休休所在的公司,跟休休一样成了当时火红一时的CALL台话务员。不过三个月后待心绪平静后,依律还是离开CALL台另找了份工作。 休休受不了依律那些“恶习”,特别是那些粤剧唱腔,她说依律我得搬走啦,你这些“恶习”实在会要了我的命。依律心里清楚她搬走并不全因这。其实休休早已想搬去与男友同住,只是想到依律刚来人生地不熟的,情绪又不稳定而暂且陪在她身边。依律为这一直心存感激。所以依律当时就故意说:也好啊,我正想一人清静清静,免得老受你那作息时间黑白颠倒的骚扰!只是租金贵了点! “为表歉意,我会帮你分摊些!”休休急忙说。 “免了吧!”依律才不想占这小便宜,“我自已能搞掂,少买几件衣服不就得了!” 于是依律终于有了一个可以随心所欲率性而为的独立空间。 “游丝,是一种细却长得很,韧而不易断的东西……” 依律在小说里看到这一句时心隐隐乏酸,她想起她对老师的那种情愫,也许就是这种游丝吧?不禁颦眉轻叹。 老师一直默默供依律读完四年书后突然告诉依律:他要结婚了。依律虽然觉得这是早已预料中的事,自她大二那年暑假回去见到那带书卷味的子静姐姐后,依律就认定这是理所当然的结果。 在那之前依律依然一放假就回小县城,看看自家小院,看看心爱梨树。然后与老师呆在一起。依律渐渐发觉自已不知何时喜欢上了老师。但自那次见到那娴静女子后她就不常往回跑了,甚至逃避回去。只是太想外婆太想小院子太想梨树时才悄悄回小胡同静呆一会,有时会默默流一会泪。虽然想老师想得心疼,但她不再象以往那样坦然回去了,她觉得那曾经认为是另一个家的家已不复存在了。她看完小院看完梨树会连夜赶回学校。 见到那带书卷味的子静姐姐是在依律大二那年暑假。 依律打算那个暑假回去怂恿老师外出走走。她一直想与老师外出散散心。经历了太多的事情,让她一直郁郁的。依律到县城后照例去小胡同静呆一会才回老师那。 走近家门正待敲门叫老师时,依律隐约听见里面有女子温婉的笑声溢出。不禁驻足愣住。跟老师住一起这么长时间,依律从没见老师带异性朋友到家玩,心莫名地有点酸。想转身离去又想放这么长假也没地方呆,于是硬着头皮故意重重地敲门并故意提高声音叫老师。老师朗声应着前来开门,“依律回来了啊!快进来,我来给你介绍介绍。” 依律免强把微笑调整好平铺在脸上,故意提高声音道:“有客人来了?” “嗯!快进来!” 老师拉过刚从沙发上站起的一优雅娴静女子介绍道:“这是子静姐姐,老师的老同学,刚从国外回来。” 依律望着他们,莫名地感觉到他们俩很亲昵,同时又为他们站一起的那种和谐感觉有点不舒服,那种乏酸的感觉又隐隐涌来。 那女子微笑着轻盈地走近来,扶着依律的双肩仔细地端详道:“老听轩然提起你,几次回来也没见到你。呵!果真是一尾惹人怜爱的小鱼儿!” 依律被人这样端详得有点窘迫。她慌乱地挣脱那女子的手说:“刚坐车,有点累!我先回房歇会!你们聊吧!” 老师关切地说:“去吧!待会吃饭我叫你吧!” 关上房门,依律觉得心被酸酸胀胀的感觉撑得似乎要爆裂,莫名地觉得很委屈很想哭。在老师眼里自已不过是一尾让人可怜的小鱼儿,原来老师在人前这样评论自已。她的心有种被刺痛的感觉。一身灰尘臭汗合衣倒在床上,本想象往常一样一回来就舒舒服服地洗个澡,稍作休息就与老师一起出去买菜做晚饭。 今天自已仿佛是个外人,不便自由地进出。依律只好无奈地闭上眼,就这样睡一会吧。 依律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叫她开门,但她感觉头痛欲裂,浑身软绵无力,象飘在无边无际云絮里……云絮里隐约有粤剧音乐从四周飘忽渐近,外婆头顶云絮,慈祥如观音自云端飘近又飘远……依律呼喊着外婆,伸手想拉住外婆的手,抓住外婆的衣袂,却总拉不到勾不住…… 依律醒来时已是第二天中午,发觉自已躺在医院病房里,老师眼睛充满血丝,憔悴地正静静凝视着自已。见她醒来,哑着声音说:“丫头!你把老师吓坏了!知道不?” 依律心中涩涩的,突然很想哭很想哭,但她努力忍着,苍白的小脸努力地挤出一丝微笑。 “对不起!老师!” 一滴泪还是悄悄顺着眼角静静流了出来。老师的手似乎长了眼睛,轻轻地柔柔地替她抹去,却越抹越多,越抹越多…… 依律自那以后很少回老师那。偶尔回去也再没见到子静姐姐,老师也很少提及,依然默默地帮她收房租供她读书,只是依律发觉老师不知何时学会了抽烟,老师似乎沉默了些许,回去呆在一起多了些许以往没有的陌生与尴尬。 当老师告诉她要结婚时,依律还是躲在房里偷偷地大哭了一场。老师静静站在她房门前听她哭,不停地抽着烟,待她平静下来开门出来时,见到门前一地的烟灰烟头…… 依律没有参加老师的婚礼,毕业后听休休的话,重拾心情到了深圳。 只是夜阑人静,或是休假一人在家静静呆着时,依律会想起老师,特别是在听怀旧英文歌时。依律把老师那里有的怀旧英文歌在音像店里全搜罗出来并买回来珍藏着。想老师想得厉害时就拿出来播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