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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八
年前,心仪回到湘南,准备接母亲一起去衡州过春节,看到她正忙着春节前到个厂矿和农村搞慰问,自己就去了冶炼厂。 夏酣春屋里原来的两个人,见有女性来找他,就主动退出了。 心仪叫了一声表舅,夏酣春哈哈大笑起来:“哟!你还有几个舅舅啊,能不能去掉那个表字,让人听见生疑虑了。” 心仪也笑了,调皮地说:“我还想叫你夏厂长呢!” “我的才女,随你好了,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可以了吧?”酣春知道她的泼辣劲,小时候在一块时就常欺负自己,他都依让惯了,也不计较了,就到里边去冲咖啡。 心仪看到这本是两间办公室的,被改成了一个套间,便跟随酣春走了进去,到一个书柜前停下了,透过明亮的玻璃一排排瞧着,架上不同作家和版本的《毛泽东传》和毛泽东有关的书籍,就有五六十本,里面竟然有一套刚出的《大不列颠百科全书》,便啧啧地惊叹道:“这套书可是一千八百元呢,你也舍得买了?” “我可是没你那好的机会上大学的,还不趁势多看点书,自己多关心关心自己啊!”酣春从里面出了来,将咖啡放到茶上。 “我是早就想关心你了,只是难得机会,这不,趁着过年,就提前回来看你了。” “外甥女盛情一片,感谢!感谢!” “看你们这里热闹的样子,怎么还不准备放假?” “我们后天就放,出了节以后再开炉。”酣春陪着坐在沙发上。 “舅舅!我是在《衡州信息》上才了解你的杰作的,那些冠冕堂皇的话我不喜欢,我是有些地方不明白就只好直接了当的当面来向你请教了。”心仪的话说得有点漫无边际。 夏酣春很喜欢这种口吻,有点街上臭豆腐的味道,笑谑着:“你只要不让舅舅难以起齿就行。” “那倒不至于,我是想向你讨绝招呢,将来有机会也可以停薪留职办厂啊。” “那很好啊,可以多体会些人生的许多东西啊。” “我记得你刚开始跟谭经理到衡州时,我好象听说你们是炼锡锭的,怎么现在却是铅锌了?”心仪不惑地问道。 “我在回湖南之前就是打算搞铅锌的,而且在上面已跟人家合作了一年,一个人对自己不熟悉的领域去投资,是要慎之又慎的,我们后来去矿务局看了,他们开采的铅锌矿连自己也吃不饱了,他们一年的原料大都是从很远的地方采购来的,这更坚定了我搞铅锌项目的信心,湘南的锡砂是多,但很分散,如果按我们企业的规模化冶炼,那就是两天打鱼,五天晒网了,湘南这些年做锡砂的老板大都在玩空手套,以卖砂为名,其实是诈骗,我认识的一个朋友,去年用假砂骗了人家十八万,如今四处躲躲闪闪,白天根本不敢上街,叫钱给自己套上紧箍咒,连人都做不成了,你说这人活得有啥意思?我现在的原料都是从四川甘洛采购来的,有少部分是本省的隆回县,这种搞法很多人没想到,模仿起来就有难度。我认为,避免竞争是新办企业最佳的求生方式。” 心仪的心里有些佩服了,到底还是在江湖上拼了十多年,有一些技巧和个性,她替酣春加了点热水,又问了:“我听说你从办厂以来,一直是在湘南宾馆包房,一般不回厂住的,这不会影响你将来的形象?” 酣春很正定地说:“你不觉得吗?当我们用定势的眼光去看事物时,常常会出现错误,这种习惯的形成是因为我们附和于舆论以及坚持众人的观点。商人是最会算成本的,我在湘南宾馆的房间是每个月一千八百元,他们给我打六折,就是一千零八十,冶炼厂离县城有二十八里路,县里各部门的领导有事去找我,你总不能让人家大老远赶来,饿着肚子回去吧?随便几个菜,一瓶酒,要多少钱?不少于二百吧?我住在那里,就不会考虑了,还有外来的那些客户,跟我谈业务时,都住在宾馆里,也就不用来回奔波,感到很方便,宾馆的老总开玩笑地说,明年不收我的房租了。我这个人在外面出差,从来就是宁可吃盒饭,也要住宾馆的,面子最重啊!” 心仪提醒说:“人们通常会把你住宾馆跟那些桑拿、按摩的女人们联系在一起,这一点是很自然的。” 夏酣春又笑了,说:“我也可以理解,记得有位作家说‘虫是人间一景。’这些休闲和消费的方式也是我们生活中的景色,我喜欢尝试自己的能力去做事情,并追求一个为社会接受的好的结果,也喜欢享受生活,这里最能表达的就是那句‘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话了。” 心仪看了他一眼:“你的意思是我的话题也要适可而止了?” 夏酣春道:“没关系,我说话也是直来直去的。” “我听我妈说,你在毛泽东时代是吃过许多苦的,我看到你的书柜里却有很多关于毛泽东的书,你心里对他是恨多还是爱多?” “我很崇拜他,这些年关于毛主席的评论很多,褒贬都有,我和他们不一样,他们是学者,我是一个普通人,所以把主席也当作一个很普通的男人,人一旦把人看成平常了,就有一种亲近感了,你就可以拿自己与他作比较,他的思想,他的谋略,他的文采,他的书法,他的军事天才,相比之下,我都羡慕不过来,也就自渐形秽了,怎么还会恨呢?假如那些说他坏话的人站在我的面前,我会问他:作为一个男人,你又具备多少毛泽东的东西?我们的人生虽然不能象他那样干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但他确实是值得我们学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