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帆的哭诉，晴追问：“你真的不知道是谁的指使？”

　　“真的不知。是黑头牵的线，说有人要找一个外乡的有一定经济基础，也就是要有私家车的人办事，是有人出钱给黑哥，要黑头物色人选，黑头就找到了我。你不信可以去问黑头。”帆虽然战战兢兢，但还不忘推卸责任。

　　“是吗？是黑头联系的？哈哈，好，我会找黑头问个明白的，不过你也别想推脱责任！”

　　“晴，你饶了我吧！我当时真的不知道是你，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只是替人办事，所有的一切都是别人策划的，我只是在那个时候开车撞你而已！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害你的！”

　　“只是开车撞人而已。哈哈，开车撞人把人撞死不是故意害人？哈哈哈，亏你说得出口，是你直接害死了晴，还装作意外事故征得了晴妈妈的谅解，逃脱了应付的法律责任，你不觉得愧疚吗？到现在还在狡辩，帆，我真的对你失望透了。”语气忽然悲伤，充满了凄凉，“是我瞎了眼，怎么能怨别人呢？我怎么会看上你这样的男人，你这个金玉般的皮囊里到底装着怎样的一颗心，我真想拿出来瞅瞅。”

　　帆一下子瘫软在地上，声音绝望，但还在哀求：“晴，你放过我，放过我好吗？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晴，哈哈，你看看我，帆，你看看我，我是谁，你难道听不出我的声音了吗？”云挣扎出晴的身体，恢复了云的本来面目。

　　“云，怎么是你？云，是你就好了。你一定不会伤害我的，是吧，云。”帆看到了一丝希望，“我们毕竟是多年的夫妻，我们毕竟还有儿子，你说的我都答应你，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我一定会好好待我们的儿子的。你，你不想我们的儿子变成没有母亲也没有父亲的孤儿吧！”

　　“哈哈，是吗？帆，你有记起过我们的儿子吗？真可笑，现在你想起我们的儿子来了。可我的儿子在我发傻跳湖的那一刻，就已经是没有母亲也没有父亲的孤儿了。你说，你心里哪怕有过一丁点我们儿子的影子吗？这么多年来，你有和他说过一句话，关心过一次吗？除了儿子，还有老人，你的父亲和母亲，你有关心过吗？”

　　“云，你相信我。他们过得很好，真的过得很好，他们有吃的，穿的，也有花销，我很放心，就是因为放心所以才不常回去。如果他们有什么需要，我会第一时间赶回去的。”帆信誓旦旦。

　　“他们过得好不好我比你清楚。你不敢回去，怕乡亲们责骂你。可你知道儿子是怎么经受这一切的吗？老人是怎么承受这一切的吗？你造的孽，全由孩子和老人替你承受了。你还说他们过得好，过得很好，你还很放心。你知道你老父亲的身体已干不成农活了吗？你知道你老父亲为了养活孩子，还要每天走街串巷吆喝生意吗？你知道他们的日子又多艰难吗？你还说放心！”云仅存的最后一点儿理智也要失去了。

　　“你们在这儿一天的花销比他们一个月的还要多，你哪怕指缝里漏掉的钱也比他们挣得多！可你有一次想过他们吗？你说，你真的想起过吗？”

　　云向前手伸到了帆的胸前：“我真的很好奇，很好奇你这里面跳动的东西是什么？我实在是想不通，如果你还是人，如果你这里还有一颗跳动的心，怎么会做出如此没有人道的事来！”

　　“不，不要。云，求求你，不要。我错了，真的错了，是我太自私，只想到自己的感受，忽略了他们的感受。我是该死，真的该死。但你让我恕罪吧！我今后一定会好好待他们的，一定会的。”帆后退着，直退到安曼的身边，不能再退了，才停下来。

　　“我是想放过你，不然也不会等到现在！你知道吗？你眼前的晴一直都是我，真正的晴被你撞死了。是真的撞死了，我是借用了晴的身体，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来到这里，来到你的身边吗？我真的想看看你到底是怎么生活的，你生活的多幸福！可是，我很失望。如果你们是因为真正的相爱而伤害了我，也许我可以原谅，也许，我早就放开你们了。可是你们是因为相爱吗？你们之间有哪怕一丁点的爱情吗？我为你们感到羞耻，感到羞耻！”

　　看躺在地下的安曼在慢慢苏醒，云突然想要看看此时维系他们的会是什么。

　　“这样吧！你们两个我不愿都拿去你们的姓名。一个足以解我心头只恨了，你和安曼，我只要一个人的命，你们商量吧！”

　　醒过来的安曼看到女鬼不见了，眼前的是云，不知怎么会更加害怕，她浑身哆嗦着，一点儿一点儿地往后移动，好像要找了什么安全的地方钻进去，嘴里不停地念叨：“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云用轻柔的语气，和蔼地安慰安曼说：“安曼，不要害怕。你看，我是云，不是女妖或者是女鬼！你不怕云的，不是吗？”

　　“是，不怕！不，怕，怕，很怕！”安曼哆嗦地声音完全变了。

　　“你现在很怕云了，是吗？”

　　“是，怕，怕云！”安曼的声音很小，每句话都是一字一字蹦出的。

　　“不要怕，来，这是云的头发，你不是最喜欢抓云的头发吗？来，再抓抓看。”云想拿起安曼的手，安曼急忙把手捂紧在胸口。

　　“不 敢，我 不 敢。”安曼的眼神祈求着，云看出，这个女人已经完全吓破了胆。

　　帆看着云逼迫安曼，呆在一边什么也没说，也没动。云回过身，嘲笑地问帆：“你想好了吗？是你，还是她！”

　　帆看着失魂落魄的安曼，眼里没有疼惜，甚至没有一丁点的怜悯。思考了一会儿，他开口了：“云，本来我想去死，死在你的手里好了。可是，我死后，这个女人会照顾我们的儿子吗？她只会关心她自己的孩子，是不会去管你的孩子的死活的，所以为了我们的孩子，我决定留下，你说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