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就那么肯定是我做的？”夜冰呆愣了一会，嘴角又挂上熟悉的邪邪笑容。

　　“呵……和舞梦战斗时，如果是凌，怎么会用那般陌生而冰冷的语气说话？

　　“如果是凌，怎么会觉察出我的监视而不挑明？

　　“如果是凌，又怎么会没有见过舞梦的真身？

　　“如果是凌啊……怎么会深思熟虑到设置如此缜密的一个局？

　　“如果是凌，他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想要杀掉舞梦啊……

　　“冰啊，你一直在露出破绽，露出只有我才能看出的破绽，而我，却一直让自己不要相信……”她眼中有绝望的笑容，

　　“凌，又怎么会拥有，那可以控制人心的妙封之瞳……”

　　夜冰的瞳孔骤然紧缩，空气中似乎氤氲着淡淡的水气，把他们的面容隔得那么遥远，却依稀可见一双照亮黑夜的紫眸。

　　他拍掌，大笑道：“果然是冰雪聪明的虹蝶，从始至终，即使身在局中，依然冷静镇定地判断啊。”他忽然停止拍掌，“可是，已经晚了……”

　　身后悄无声息聚集了一群小鬼，握叉拿棒，面容丑恶，一个个叽叽喳喳凑过来，把天界的他们困在中间，即使法术多么高超，如此数不胜数的对手，依然让他们棘手啊……

　　“夜凌，夜枫，你们，选择哪里？”他笑着问两个依然在惊讶中的弟弟，带着居高临下的口气。

　　夜凌深深看他一眼，“大哥，”这两个字似乎有些生涩，“你……的目的是什么？是统一三界吗？”夜冰漠然点头。“那你为什么要变成我的样子……我从来没有想要这个暗界之王的位子啊……”夜凌声音有些嘶哑，带着不可置信的惊异，轻轻响起，“你又为什么，非要把她们杀掉……为什么……她们三姐妹，没有做过什么危害暗界的事，即使是正邪不两立，她从不主动挑起战争啊……”他带着忧郁的目光，看向舞梦。

　　夜冰大笑，“哈，天真的孩子，她的和平，又能维持多久？大臣们早已蠢蠢欲动，她又能安抚多久？只有我统一三界，做三界的王，才能让你那可笑的和平维持下去。”

　　夜凌默然移步，走出夜冰的剑气之中，“对不起，我不参加这场战斗，很无聊的战斗。但请你……不要伤害她。”他的声音却陡然变成了威胁，“否则，我拼上性命，也会跟你一决高下。”

　　夜冰带着嘲笑看他消失，眼中恨意更浓，“无知的人啊……夜枫，你呢？”

　　没有回音。

　　他抬头，瞟向角落里一直沉默的少年，“怎么？很难取舍？霸业而一个一语惊人的女孩，竟然分不出孰轻孰重？”

　　夜枫的身子动了动，依然不答。

　　“幼稚！感情算得了什么？割舍了感情，就天下无敌！”他说话时，眼睛似乎有了些颤抖，却终归平静。

　　“是吗……”夜枫忽然抬头，“感情，一文不值吗？”少年笑起来，“那你这个大哥，对我来说，也一文不值！”

　　他的怒气突生，“既然如此，我又凭什么，要听你的教唆？！”夜枫提剑，抬头看他，毫不畏惧那双深紫色的眼眸，夜冰却微微一颤。

　　那倔强而无惧无畏的眼神，那仿佛浓得化不开的墨一般的黑眸，还有那单纯的骄傲，居然像极了，二百年前笑意盈盈靠在他身边的少女……

　　“冰，我不怕哦，你用冰晶刃一挥，谁都不敢欺负我。”她握着金玉双环缩在他身后，声音发颤却依然倔强的应答。

　　“来捉我啊，捉到了我就陪你去暗界玩。”他想带她去暗界，让死气沉沉的暗界亮一点，她却笑着跑开，跟他调笑着玩。

　　“哼，我才不会输给你呢，看看我的环是不是更厉害了？”她握着金玉双环，像进步了一点就骄傲的孩子一样，笑嘻嘻向他挑战。

　　“冰……你怎么可以这样……你不是这样的人啊……”她看着玉汀把箭瞄准篡位失败的他，眼神仿佛天塌地陷的绝望，紧紧握着金玉双环，指尖用力到发白，却极力控制自己不去阻止。

　　哼……那个女人，居然见死不救，算什么喜欢！他忽然气愤地骂道：“你给我滚！”

　　夜枫眼神一凛，却终究没有追究，只是默默提剑走到小鬼们围攻的地方。

　　夜冰仰头，看暗界永无光亮的天空，黯然叹气，那种照亮一切的阳光笑容，他永远……无法得到吧……心里一痛，自己要的，就是这种寂寞的帝位吗……妙封之瞳的颜色，开始缤纷地变幻……这……是我想要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