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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矛盾是这么开始的
当自私与小心眼儿相遇,就会衍生出矛盾。矛盾好解决,就怕很多矛盾累积起来变成仇恨。仇恨在不断升级后,很可能变成深仇大恨。时间缔造出矛盾,却也是时间在化解着仇恨。就像古猿人图腾崇拜一样,刘兵崇拜时间。 阳光小区内一条行车道中间,赫然停着一辆白色小型POLO,车前站着一个穿黑色风衣的瘦女人。这时他正运用欧巴桑的力量拉着保安,嘴里不停的念叨着什么,显得格外激动。弄的保安小脸儿通红,像跳针似的吃力的解释着:“对……对对……对不起姐,我们马上给您协调解决。” “你们物业早该出台个规定,没有车库的业主,也该划分一下停车用地。”那女人语速惊人,扬着眉毛质问:“哪有这样的,谁先抢到就谁家地呀?” 保安无语,只能陪着笑脸听着。 阳光新城住宅小区,坐落于离市区较远的地带,因为性价比相对实惠,受到了很多年轻的城市新锐的追捧。周围植被环绕,环境安静宁和,称的上是绿色花园式小区。不过问题也有,因为到市区需要四十分钟的时间,所以几乎每户都会有车。可车多了,原本依附建筑配备的车库相对来讲也就稀罕了,用业主的话说就是找个车位比找老婆还难。每到下班高峰期,这里比北京三元桥八点钟时还要堵,搞的物业经理对职员上岗前还得做个交警技能培训。他通常会语重心长地教导新职员,这帮年轻人只认手势,错了你就得拉架收拾。 刘兵就是这儿最头疼的业主。乔迁之喜刚过,就为这车位的事头疼。本来十几天来眼前的这块地方都是属于自己的,可这两天一直被一辆本田CR给占了。她觉得一定是看本田比自己的贵两倍,才不要face的跟她抢。依据女人特有的推理模式,他或者她一定不敢抢宝马奔驰的地儿。想到这她就觉得窝火,于是拉着小保安一定要找本田讨回个公道。 刘兵让保安把车主叫出来,当面理论个明白。可那臭屁的车主就是不肯露面,保安只好按登记的业主电话打了过去,刘兵一把抢来了电话。对方是男中音,“请问您有什么想法么?” “帮个忙,都是街坊邻居的,您也不问问这地方谁占的,我都忍几天了,您就不能绅士点还给我?”她耐着性子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很平和。 “很抱歉,我没搞明白,您说是您的地方?我没看见哪立牌子明确标示是您的属地。更何况我停这儿有半年了,让给您我觉得我更吃亏。”男的也不退让,冰冷的话语更让刘兵火冒三丈。 “半个月了,你不停,骗谁呢?”她特意将您换成了你字。 “我想这是我私人原因,没必要和您交代。如果您没异议,我想休息了。”说完男的就挂掉了电话。 这下刘兵脑袋冒烟儿了,憋红的脸上再堆不起笑容。她把电话狠狠地摔在了办公桌上。这时一个不识时务的小保安试探着说:“您别生气,我们再给您找地儿……” “有这么欺负人的么,他还挺有理,老的就是爱欺负新来的,凭什么?”刘兵一把推开递过来的水,把气全撒在了保安身上,“你们物业就会说好话,真办起实事儿来这个费劲。马上315了,我看上头版的肯定是你们!”连珠炮似的说着就冲出了保安室。 “赶……赶紧给……给经理打电话,快……”那磕巴保安边说边追了出去。 刘兵踩着一双黑色的细跟儿鞋,别扭地跑到那辆本田前,狠狠地来了个惊涛掌,弄得报警器响个不停。她仰天长啸道:“有什么了不起,看谁抢的过谁!”喊完,不解气地又往轮子上补了个回旋踢。 保安连同几位围观群众看的目瞪口呆,谁都没敢上前去拉她。 与此同时,一双眼睛远远地注视着刘兵的一举一动,不削地自语道,“神经!” 整个下午,刘兵都把自己埋在一大滩零食里。吃方面她有资本,无论把肚子塞的多满,她的体型依旧和鸡肋没什么区别。而且这人对吃极不讲究,只要能嚼的动的东西她都能下肚。上中学的时候,寄住在祖母家的她经常把冰箱吃的空空如也,半夜爬起来觉得还饿,发现真的没什么可吃的了,只好翻出一罐麻酱,就着两个煮鸡蛋吃。吓得老人家大半夜的给兵妈打电话问:“这孩子是不是怀孕了?” 吃并不是她真正的强项。她最大的嗜好就是睡觉。只要不用说话的时候,一不留神她就眯着了。而且这女人还会打呼噜,好几次和朋友去洗浴过夜的时候,整的大厅里所有人都在找她,问谁打一宿呼噜啊,吵的别人睡不着。一次和一个帅哥去看很浪漫的电影,散场后她色咪咪地问他对电影的看法。帅哥甩下一个漂亮的背影外加一句话,“挺好的,不过没你的配乐水准高。” 说起这女人,确切地讲,她骨子里根本就不是个女人。什么掩面而泣抿嘴微笑她都不懂。笑的比男的还大声,哭的比小孩还悲壮。脾气也不温和,要么就不说话,要说就噎死你。朋友都劝她改改大老爷们儿似的性格,她还嬉皮笑脸地说,个性,个性。这不,都快26了,连个靠谱的男朋友都没有。工作倒是稳定,就是收入惨淡了点。出彩的也就是个个儿头,一米七还经常穿高跟鞋,人戳哪儿都跟个电线杆儿似的。 “叮咚……” 刘兵懒洋洋地爬起来去开门,迎进来一个穿着入时的美女,大大的眼睛,外加一头飘逸的长发,和她相比,刘兵就像一个蓬头垢面的待产妇女。美女进屋先环顾下四周,然后肯定地说:“铁子,你家被抢啦。” “这叫凌乱美。懂什么!还有,你身上那是什么味儿?”刘兵转身回到沙发上恢复了她原来的状态,边吃边看些无聊的电视节目。 刘兵这人鼻子贼,对香水过敏。她早在进门的鞋架子上挂了块木头牌子,用细眉刀刻了一行字:如果你身上有化学制剂的残留,请裸身进入。某种意义上讲,她觉得香水就如同某些男性发达的汗腺。 这喷了玫瑰香水儿的美女叫格子,刘兵最铁的发小儿。她在市电台当播音员儿,最大的梦想就是当个能上镜的电视主持人。只可惜当初分配工作时投错了门路,弄得现在只能做个话筒天使。两人聚在一起正好组成一个欧巴桑联合会。俩人经常扯扒皮的闲淡,不过多半都是刘兵听,格子说。格子人漂亮,性情也好,就是换男人的速度和变装一样快。 格子说刘兵越来越颓废,刘兵也懒得解释,就说自己最近很烦。这年龄的人烦的事几乎都一样……感情。格子也深有体会。刘兵就纳闷格子也不缺个男人啊,每次看见她身边的男人,也分不出哪个是哪个来,刘兵干脆都统一称谓“姐夫”。格子长叹,这年头,找个好老公比中七乐彩还难。刘兵笑笑,你呀,普遍培养,重点选拔,总有一款适合你地! 格子倒好奇,咱大兵要个儿有个儿,要模样也说的过去,怎么就谈不上恋爱呢。她总结出是刘兵眼光高,要求苛刻。再不找,剩下的可都是人家挑剩下的了。 “你这丫头,扫扫你家地缝儿扒拉出一个给我就够用了。” 距离刘兵上段恋情,已经过去两年时间了。三年前,她爱上个残障人士,确切地讲,是一个外表健全但内心极度封闭的人。刘兵花了一年的时间才将他从阴郁中解救出来。可当刘兵正欣喜地等待着收获完美人生之时,那个男人却斩断情丝,遁入空门。直到现在,刘兵依然觉得这段经历真的很滑稽。在此之前,她也有过一个会弹吉他的艺术家男友,她被这样一个愤世嫉俗的狂野音乐小青年深深吸引着。可当她意识到他爱音乐多过自己的时候,刘兵选择了悄悄地离开。 和大多数人一样,刘兵有着一个没有结果的初恋。那时候的爱情,不在乎名利,地位,金钱,有的只是快乐和悲伤。那是最简单的爱。然而,携手走过儿时天真的恋情,却在成长中慢慢地冷淡。最终,刘兵告别了少女时代的爱情。 然而这个年龄的她,面对的不再是寻找完美的爱情,而是要找到一个合适的老公。比起过程,她更重视结果。 婚姻的可贵,不是它拥有有多崇高的爱情,而是在于它的唯一性。就好比这世上有无数把锁头,看起来会有很多可以插进钥匙孔的钥匙,但真能够打开的却只有那么一把。无论是上帝还是女娲,创造的都只有两种类别,男人和女人。男人和女人在协商后又发明了两种不同种类的爱,第一种用俗话说就是“我爱的人不爱我,爱我的人我不爱”。而只有第二种--相爱,在现实的前提下,才有可能拥有婚姻。而且根据各人追求不同,相爱的人依然会受到条件的约束。所以,直到婚姻登记领取那个小红本,才算真正拥有婚姻。当然,那些头脑发热的愤青以及政治婚姻除外。以此可见婚姻的难得。 在对婚姻的理解上,两人确有不同的定义。格子觉得感情可以从婚姻中分离出来,换言之,性和爱是可以分开算的。像这种时髦而又疯狂的女性,现在这社会是普遍现象。格子的理想型是成功男性,身价百万打底,上不封顶,有套豪宅,最好有辆沃尔沃,奔驰也凑合。身高样貌只要不足以影响下一代就基本没问题了。最好是父母早逝。幸福是什么呀,就是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他可以有外遇,但必须知道钱该交给谁。找不着就一直找,宁缺毋滥。 格子冒出一个有趣的问题,如果天上掉下来五百万和一个好老公,你会接哪个? 一个抱着那五百万一起掉下来的老公,刘兵想想说。不过在此之前,她会把有这样问题的格子先送进医院。 刘兵觉得格子的想法很神奇。她对未来老公的要求却很简单,能听懂人话就行。 两人就这样神扯了一个下午。 在探讨完悲惨人生之后,囊中羞涩但看起来像是白领的两人决定一起去PUB猛HIGH,发泄一下对现实的不满情绪。格子从衣柜里翻出一件刘兵很久没穿的粉色套装,强迫刘兵穿。她觉得刘兵常有的黑色装束,再配以她没有任何曲线的身材,别人一定会以为她是一根门柱。宁不过这大小姐,她只好委身求全。到了楼下,刘兵习惯性地给了那本田轮子一脚。格子好奇,疯牛病也没传到咱这呀。刘兵愤愤地说,是朋友就帮给一脚,本来我车停这好好的,这一星期来都让这车占了。害的我被物业拉入了黑名单,进门时那几个帅哥保安都不敢和我说话。最惨的是还得走上几分钟去取车。车主还是个摆谱儿的老男人,没有素质的家伙。 还有这种人,我要是不扁的他满脸桃花开,我看他永远也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格子晃了晃小拳头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