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春节前的考试就要来临了，这天，叶归根需要值班护校，于是就留了下来。这天晚上，天漆黑一片，天上连星光也没有，还刮着大风。这寒冷而漫长的冬夜，真是既令人有点寒冷，又使人有点无聊。伙房的杨老师对叶归根说：“叶老师，咱们去西边的羊骨村里的野味居弄点汤喝喝吧。”

　　叶归根一听，正中下怀，于是他们就出来了。他们一出门，一下子就领教了羊骨头冬天那寒风的厉害。虽然说吹在身上不象刀割一样夸张，却也是有点让人消受不了。况且，这风强劲有力，吹得人步行都有点困难。杨老师有点受不了了，说“你等等，让我回去戴上摩托车头盔。”

　　就在这漆黑的风高月黑之夜，他们摸索着出了羊骨头小学的大门，向西而去。那寒冷而干燥的风好象也有点令人捉摸不定，有时猛劲向东吹，有时又猛劲向西吹，路上飞扬的枯枝与尘土强劲地吹到了他们的身上，使他们两个叫苦不迭。有时猫着腰向前走，有时又不得不侧转身向后退。

　　终于，远远地，在瑟萧的寒气中看见了一线昏黄的灯光。那是野味居的张小五老板在值夜班。在这个鬼见愁的地方，他苦苦地经营着他这惨淡的营生，再加上家里的几亩薄地，以此来维持他一家四口的生计。

　　进了屋，正有四个年轻人围着一个煤球炉在喝酒。小桌上的二盘菜正冒着热气：一盘是鱼香肉丝。那肉丝是用本地土生土长的猪肉细切而成，那经过精选的瘦肉，切的很是有番功夫，经过一番烹炒，再配上红红的辣椒油、青青的辣椒丝，白色的葱花，真是让人胃口大开；而另一盘却是麻辣豆腐。那豆腐是用张小五自己的黄豆，自己的破烂石磨搞出来的。这山里的豆腐再经过他用自己的花生油一炸，用红色的辣椒油一炒，再配上点白色的葱花，真是香气诱人呢。每个人面前摆着一个拳头大小的雪白的细瓷小酒碗。

　　张小五笑脸迎了上来，把他们让进了一个小小的单间里。

　　杨老师说：“你别看咱们这里山高路远，没人喜欢，可是，在这里，你吃的是既实惠又便宜，并且还都是绿色的食品。”

　　……

　　其实，他们二个人喝的酒不多，只有半斤酒。叶归根至多喝的只有二两酒，有了几分酒意的他话不知不觉就多了起来。他们从叶归根被流放说到叶归根的去向问题，由刘东来、曹天马说到赵文涛……，汤也喝完了，酒了喝完了，等他们走的时候，张小五笑脸把他们送出门口。告别张小五，带着满身的暖气重新投入到无边的黑暗中。

　　这天夜里，就在教学楼中楼的一间办公室里，在昏黄的灯光下，叶归根毫无睡意，他有了一点想写点什么的冲动。于是，他就躺在床上，上身靠着身后的墙壁，拿了一叠厚厚的电脑打印纸和一个红水笔，就开始涂划了起来。也不知怎么了，有一种被压抑很久的感觉被他在纸上涂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