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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果去附近的超市买了很多菜,她决定今天要烧好吃的给王子,因为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 她回到家打开灯,把音响拧开,系是围裙,在厨房里快乐的工作起来,洗菜,切菜,看着说明书用红笔记下重点。 王子快到家的时候忽然想起果说的话,他拿起手机拨通电话 “喂,我到了” 电话那边,荃接过 “我不是阿果,你弄错了,她的手机掉在我家,要是可以的话,你能不能过来帮她取走?” “哦,什么位置?” “梅隆街118号” 谁都没想到王子即将要见到他心里最重要的人,也没有人想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像最初王子担心的那样,他该怎么开口和荃说第一句话,在今天这样的情形下。 王子敲门 荃开门,抬头,在情感焦距的情况下,两人对视。王子像触电般,一瞬间这么零距离的看见荃,他的脑袋顿时空白,和电视机没有信号时的屏幕一样,吱吱作响。 荃开口说话。 “怎么是你?思哲的室友?” 王子回过神来“是我怎么了,突然消失的人不是我,我的存在符合逻辑” “你在说什么,进来坐吧”疑惑的说 王子看着他们墙壁上的结婚照心都几乎迸裂,一步一步艰难的移动像走进坟墓,他隐约能 听见自己的心脏在躺血,一滴一滴的流着,痛的忘记自己是怎么坐到沙发上的。 “你过的好吗?”她问 “和你没关系,我们不熟” “怎么能这样说,至少从前我们认识过” “别和我提从前的事,我的生命中只有现在,没有过去” 王子说很违心的话,他不想让荃看出他的悲伤。 毕竟她已经结婚了,是别人的妻子。他更不想在她面前表现出一丝对她的眷恋。在王子深刻的隐藏下,那些字句一笔一划都被血凝固,他多么希望荃还是那个荃,是从前的她。 “把手机拿给我,还有很多事等着我” “好的,我马上去拿,不聊会儿吗,思哲他现在……” “别和我说这些废话,我忙” 荃有点莫名其妙。 那么多年对她的爱慕,至死不渝的决心,全国各地的追踪,日日夜夜无尽的思念,简简单单的字句击垮了王子已经滴血的心。 “是的,我过的很好,这手机的女主人就是我现在的女朋友”强忍疼痛 “能看的出来她是个好女孩,请珍惜她” “不用一个外人来教我这些,再见” 王子悲痛欲绝的离开,他没有流下眼泪,只是觉得心好疼好疼,疼到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在干什么,疼到不记得自己怎么还活着。他无暇去想荃的幸福,只知道他那么爱的人已经是别人的,真真切切的出现在他面前的荃,再也不属于自己。 他心里的她那一刻已经死了。无法接受一切的真实却是那些照片,和荃平静的谈吐。 他扬长而去。 阿果在家里忙的不亦乐乎,冰箱上粘了很多小字条,家里挂满彩带和气球梦幻起来。她把蜡烛点上,87年法国干红,高脚杯…… 门铃响了 是送外卖的“您的蛋糕” 果签上名“谢谢” 她在椅子上,坐立不安,一会儿摸摸发丝,一会儿拿勺子照照,一会儿摆摆餐具,换个位子。她幻想着王子到家的时候,她把蛋糕藏在身后打开门,直接送到王子面前,给他一个惊喜。 可是等一分钟像过了一年,她在想,怎么电话还没响,电话,电话呢?她又马不停蹄的跑到房间里去找手机,这时王子刚好到家…… 门铃又响起。 阿果急急忙忙走出大厅,拿起蛋糕,刚走到门边不料被地上的原木绊倒,手把一转扑通一声摔倒,门打开,蛋糕成抛物线弧度飞向王子。 “啪”盖住王子的整张脸。 “噢,什么鬼东西”王子顿了顿 阿果尴尬的拍拍身体不好意思的说 “生日快乐” “噢,噢,天哪,今天是个什么日子,简直倒霉透顶” “6月21你生日。今天是个好日子” “真是见鬼的日子”王子把眼睛上的蛋糕挖开,留出视线,走向洗手间 “什么见鬼的日子,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吗?多有年轻人的气息,你不觉得突如其来嘛”果拿上毛巾跟随 “的确是突如其来,我今天一天都在进行着这个成语”他接过毛巾脱去外套 “突如其来不好嘛,这么大一个惊喜,我事先准备的不是这样,自己都没想到,真好玩” 她把王子的衣服扔进洗衣机,倒进洗衣粉,洗衣机开始转动,发出空空的声音。 “你玩够了没?我是你的玩具,还是宠物?遇见你就没碰到好事,简直像个灾星”有点愤慨 “我在你心中就那么没地位吗,给你过生日也要遭到白眼,不接受算了,对,我就是个灾星,你以为你又有多了不起 ”嘴硬起来。 “我他妈的就从来不过生日,也没必要别人帮我过生日” “别人?到现在你还把我当别人看待,好啊,话是你说的,我现在就把那些菜给倒了 “去啊,你去啊,你能做出什么好菜” 阿果气冲冲的跑到客厅把菜一样一样的倒进垃圾桶,一边言语,一边哭诉 “没见过这种人,以为自己多能耐,到现在才回来还发那么大的火,是啊我是别人,哪比的上她心里那位纯洁的天使,什么鬼日子,好好的过什么生日,该死的家伙” 王子看见浴缸旁有很多被水泡开的花瓣,忽忽的跑到阿果面前 “卫生间里是你干的吧,你这人怎么就那么没道德,连花都要践踏” “我……我……只是用来洗澡,滋养皮肤,反正不用也要枯萎掉”装傻 “你脸皮真厚,你妈没教你别人的东西不能乱动嘛” “别总是别人别人的称呼,要真想划清界限,直接和我说,不用拐弯抹角,我在这呢,早就知道你看我不顺眼了” “是的,我就是看你不顺眼,假惺惺的做什么菜,你们女人都是没良心的动物” “ 刘振雨我警告你,别拿我和外面的女人比,被外面的女人伤害,跑回来气我,你算个男人嘛” “你给我必嘴” 王子一气之下把桌子掀翻,盘子,酒杯,碗快蜡烛都摊倒在地,一片狼籍 阿果被气哭跑回房间,碰的把门关上 王子的手被碎片滑伤,流了一地的血。他走进洗手间。想到阿果回房前看他的眼神他觉得自己太过份了。 辜负了阿果的一片心意,又遇见了不该见的人,还碰上兄弟的车祸,这一天像是他生命里最失意的一天。 虽然他以前过的很平淡,经常游离在颓废和死亡的边界,失去爱人的疼痛早已将他的感知麻痹,就算让他去死也不在乎,一切都变的毫无意义。 也是在今天他顿然发现存在这世界的意义,就是毫无价值。没有人真正了解过他,没有人懂得他的难过,更没有人走进他的世界哪怕只是好奇。 上大学的时候不用功,大二那年办了休学证,跟着队里参加各式的比赛,混混噩噩熬过无数个春秋,除了几个朋友之外他从不轻易和任何人说话,沉默是他学着保护自己的方式。 就在今天这样的日子,他难过了,一切都迸发而出,过去几年的压抑和不快乐就在今天这样一个本应该喜庆的日子割分开。 浴缸里的水满出来,王子坐在趟满水的浴缸旁,依偎在墙边,静静的目视前方,神情有些呆滞,头顶的灯光附和似的从左边到右边不停地摇摆…… 王子的手机响起。 “雨,生日快乐,很抱歉妈妈不能在你身边,但愿你开心” “谢谢你,妈。”声音像在抽泣 “雨,你还好吗?我的孩子” 王子听见妈妈的那句“你还好吗”之后再也无法压抑情绪,哭腔从丹田传到鼻翼,他整个身体都在抖动,但没有发出声音,他哭了,彻底地哭了,眼泪夺匡而出。 他捂住传声桶,撕心裂肺的疼痛。 电话那头刘妈妈一直着急的追问 “怎么了,孩子?你说话啊” “有什么事和妈妈说,好吗,我的雨” “快,快说话,妈妈担心你” 王子强颜欢笑回答 “妈,别担心,我过的很好,刚才信号有点弱” “有什么事,可要告诉我哦,你是妈妈唯一的男人,呵呵” “妈,我爱你!早点休息” “妈也爱你,晚安” 这世界应该没有比他妈妈更爱他的人吧,没有人能像妈妈这样爱他,即使世界上所有人都抛弃他,至少在很远的南方有一位总是盘着头发的女人还在爱着他,牵挂他。原来他并不是一无所有。 他觉得妈妈像一棵圣诞树,挂满了愿望,从小没有爸爸,所以王子很崇拜自己的母亲,母亲满足他所有的欲望,答应他的每件事都落实。王子爱她。 倘若有人伤害他的妈妈,王子定会杀了他。 王子把头依在浴缸上,蜷缩着身体,他觉得有些寒冷,胸口那个位置被人掏空,剩下一个洞,透过黑洞能清晰的看见荃的名字,就那么深刻地烙印在身体里,流动,经过每个关节……痛不欲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