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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爱如潮水(下)

  “堂下跪何人?因何击鼓?”包拯右手一拍惊堂木,问道。

  “回大人,名女姓赵名紫英,是被收押在牢中的丁侠的师妹。”听到‘赵紫英’这三个字,包拯等人都有些惊讶。只见堂下的人,面容姣美,二十来岁,一副江湖中人的打扮。

  “赵姑娘所为何来?”包拯问道。

  “为救展大人和翩婷姑娘而来!实不相瞒,自从师兄离开药王山后,我一直在暗中跟随着他,尽所能为被他下毒的人解毒。想必大人已经对我们药王山有所了解,对我与师兄的事也有所耳闻,紫英先在这里肯请大人不要细问我派之事。因为就是大人问了,紫英也不会说。紫英此次前来,只是为了救人!”赵紫英娓娓道来,她不想再提起她和丁侠的陈年往事。

  “不涉及案情之事,本府定不会寻问。赵姑娘既是为救人而来,那就快快请起,随本府去看他二人吧!”

  “小人遵命!”赵紫英站起身来随包拯等人,分别到展昭和翩婷的房中看过两人。

  “赵姑娘,怎么样?”包拯忙问。

  “他二人中的是‘三虫七草’,此毒只有制毒者能解,我也无能为力了。”赵紫英答到。

  “这个我们也知道。可是丁侠......”公孙先生说。

  “我去找他。这么长时间不见了,他的脾气......”看见众人提到丁侠时的表情,赵紫英说。

  “丁侠,有人来看你了!”狱卒喊道。

  听到这句话,丁侠惊奇地抬起头。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师妹赵紫英。

  “怎么会是你?”

  “那你认为会是谁呢?”眼前的丁侠比半年前瘦了好多。

  “我......我后来回药王山找过你,你已经不在了。”丁侠温柔又愧疚地说,跟先前的他叛若两人。

  “我来这里,不是和你说这些的。你快把解药给我!”赵紫英避开丁侠的眼神,冷冷地说。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丁侠低下头,失望之色显于脸上。

  “以为什么?以为我还会像以前那样对你吗?你不值得!你的眼里,只有钱。为了钱,你不惜出卖你在药王山学到的一切,不惜出卖自己的良知和灵魂。”赵紫英激动地说。

  “我那么做还不都是为了你?”丁侠抬起头,站起身来。

  “不要说这些体面的话了,你是什么人,我是知道的。我这次是为救人而来,并不是来听你说这些虚假的话。”

  “虚假?哈哈,这就是你对我的评价吗?想不到,我们在一起十几年,你对我的评价却是如此!”

  “那你想要什么样的评价呢?”

  “既然,你不是为我而来,那就请你走吧,我是不会交出解药的。”丁侠脸色一沉,转过头去。

  “我知道你为什么不交出解药。因为你在等一个人,在等那个和你在暗中比试,你害一个,他就救一个的人。”

  “你怎么知道?”丁侠转身震惊地看着紫英,“莫非那个人就是你?我就说嘛,我药王山丁侠下的毒,谁可以解?原来如此!”

  “是,我就是那个人。你作的孽够多了,不要再害人了。”

  “你不是很有本事吗?那你为什么不去解毒,反而来找我?”

  “你明明知道,‘三虫七草’只有下毒者能解!丁侠,算我求你了,交出解药吧。”

  “求我?好吧,看在你我相处多年的份上,只要你将师傅临终时传予你的秘籍交给我,我就把解药给你。”丁侠一改面色,又恢复到紫英来之前的样子。

  “真是江山易改,秉性难移!刚才差点被你骗了!”

  “哈哈!师妹,你可是越来越聪明了!师傅那老东西,一向偏心,不出我所料,他最终还是把秘籍传给了你。你说,就你这么傻的女人能完成了他的遗志吗?”丁侠的嘴色挂着一丝邪邪的笑。他是一条名副其实的变色龙,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脸色阴睛不定,性情变化莫测。

  “好!”紫英说着毫不犹豫地从怀中拿出一个册子向丁侠扔去。

  “解药呢?”紫英伸出手。

  “给你,一颗解药换一本秘籍赚大了!”将一个小药瓶扔给紫英后,便迫不急待地打开册子,认真地看起来。

  赵紫英拿到解药后,飞快地离开牢房,不愿在那个地方多呆一刻。

  “解药拿到了,不过只有一颗,该让他们俩谁吃呢?”张龙为难地说。正在展昭房中的包拯也觉得甚是为难。这时,展昭睁开了眼睛,“让翩婷吃吧!”展昭有气无力地说。“要不是为了我们,以她的武功,她是不会中毒的。”

  “若是翩婷姑娘知道解药只有一颗,她也不会吃的。”马汉说道。

  “那就不要告诉她,如果她问,就说我已经吃过了。”

  “可是......”马汉说。

  “反正我不吃,我是不会置她于不顾的!”展昭坚定地说。

  马汉看了看包拯,包拯点点头,他就把解药给翩婷送过去了。

  好多天不见展昭了,翩婷的心中莫名的不自在,好像缺了些什么似的。开封府中,这几日也特别的安静。因为翩婷的身体刚刚恢复,所以出去办差的事,包拯不再差遣她。‘他最近怎么样呢?是不是忙于办差?还是和我一样身体没有完全恢复?’想着想着,不自觉地已经走到展昭的房门前。犹豫再三,正当她要敲门的时候,房中传来了包拯等人的说话声。

  “赵姑娘,怎么样?”包拯问。

  “除非有一个比展大人内力还要深厚的人,为他逼毒,他还有生还的可能。否则......”

  听到这些对话,翩婷顾不得什么了,推门而入。“他的毒还没有解吗?他不是已经吃过解药了吗?”翩婷担心地问,语气中透着不解。

  大家都沉默了。翩婷走到展昭床前,展昭仍在昏迷中,嘴唇发紫,脸色黝黑。翩婷的泪珠像抽不断的丝线,不断地撒落下来。直到现在,她才明白,原来展昭早就走进自己的心里了。

  翩婷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问道:“难道解药也解不了他的毒吗?”

  “他根本就没吃解药,解药只有一颗,展大人说‘我不吃,我是不会置她于不顾的’”。

  翩婷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真得会甘愿为我牺牲自己的性命吗?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他对我好,我能感受到,但要说到为我而死,那又怎么会呢?师傅说过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他们都是虚情假意之人。可是眼前的事实又不容我不相信,我该怎么办?为什么看到他这个样子,我会心痛,我会流泪?难道我真得对他动心了吗?

  包大人看见翩婷痛苦的样子,安慰道:“不要伤心了,我们一定会想办法救展护卫的。”

  翩婷跪坐在展昭的床前,轻轻抚摸着他憔悴的面容,低声说道:“我不再矛盾,我不再徘徊,不再自欺欺人了,展大哥,那天我说的话是无心的,请你不要放在心上,只要你不死,只要你能醒来,我就答应你。所以,如果你真得想和我在一起的话,那就请你撑过这个难关!”

  翩婷站起身走向赵紫英,“赵姑娘,你刚才说,只要比展大哥内力深厚的人为他逼毒,他就可以得救,是这样吗?”

  赵紫英点点头,说:“我只是在师傅给的秘籍上看到过这种方法,倒底行不行我没试过。”

  “那么,我为他逼毒吧!”翩婷说。

  “不行,你的体力还没有完全恢复,到时,不仅不能为展大人解毒,你也很可能会因此性命不保。”赵紫英忙说。

  “可是,现在去哪找比展大哥内力深厚的人,就算是找到了,也不一定会冒险为展大人逼毒。”翩婷担心地说。

  “我替展大人逼毒吧!”赵紫英挺身而出。

  所有的人听到这句话,都向紫英投去惊异的目光。

  “你?”翩婷问。

  “是的!让我来试试吧!”紫英斩钉截铁地说。

  “可是,你能行吗?你没有危险吗?”翩婷说。

  “危险是肯定有的。但是现在别无它法,如果今夜之前他的毒还不能被解,那就算有回天之术也救不了他了。”

  开封府的人对视了一下。包拯走到赵紫英跟前说:“赵姑娘,在救展大人之前,请先确保你的安全,如果他的命要用你的来换的话,我想不仅我们不会同意,展大人也不会同意的。我先在这里,代表开封府上上下下谢谢你了!”

  赵紫英抱拳道:“包大人,客气了!展大人是被我师兄所伤的,我救他也是应该的。”

  翩婷随其他人退了出去,大家在房外焦急地等待着。

  四个时辰之后,赵紫英从房中慢慢地走出来了,面色苍白,满头大汗,看上去疲惫不堪,虚弱的不得了。

  “赵姑娘,毒解了?”翩婷看到赵紫英后,立刻飞奔过去将她扶住。

  赵紫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无力地点点头。

  “翩婷,你先带赵姑娘去休息,我们会照顾展护卫的。”包拯命令道。

  翩婷抬头看看展昭的房门后,说道:“是!”便恋恋不舍地扶着赵紫英走了。

  “展护卫,你怎么样了?能听见我说话吗?”包拯关心地问。

  展昭缓缓睁开双眼,除了翩婷,开封府的所有人都进入他眼帘。“我没事了!”

  大家终于松了口气。

  “我好像听见翩婷和我说话了。”展昭扇动着干裂的嘴唇说。

  看着展昭一直往门口看,王朝说:“展大哥,翩婷姑娘现在正在照顾为你逼毒的姑娘呢。”

  “噢!”展昭微露失望,他好想马上就见到翩婷,问问她,在他昏迷时,她对他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展护卫,没事就好!你刚刚醒来,一定很虚弱,我们先走了,你好好休息,我们明天再来看你。”包拯说:“王朝,今晚就由你来照顾展护卫吧。”

  “是!”

  包拯率众人离开。

  “赵姑娘,真是太感谢你了!”翩婷边为紫英擦拭着头上的汗珠边说。

  “不用谢!翩婷姑娘,说实话,我真得好羡慕你,有一个男人能如此地爱自己。”

  翩婷微微笑了一下。“难道你没遇上爱自己的人吗?”

  “想必你对我和丁侠的事也有所耳闻,当日在公堂之上,我真怕包大人会细问我和他之间的事。说来让人痛心呀!不过也都怪我自己,怪我自己以前太单纯,没有认清他的真面目。”说着晶莹的东西从眼角流出。

  “赵姑娘,你这么善良,这么美丽,一定会有属于你的幸福。”翩婷忙安慰。

  “太迟了,我这一生算是被那个人面兽心的畜生给毁了。”紫英说着失声痛哭起来。

  “赵姑娘,你还这么年轻,不要说这么丧气的话。”

  “太晚了!太晚了!”紫英好像失去理智一样,反复喃喃着这一句话。

  次日晨时,狱卒忙来亶报,“大人不好了,丁侠死了!”

  “什么?”包拯震惊地站起来。

  “今天早上给他送饭时,发现他已经中毒身亡了!”狱卒胆战心惊地说。自己看管的犯人,无故死去,他也脱不了干系。

  “中毒?”公孙先生忙问。

  “是的,浑身黝黑,七窍流血。”

  “公孙先生,随本府去看看。”包拯说。

  丁侠的死状让人惨不忍睹。

  “关押在我开封府中的犯人被毒死还是头一次!”公孙先生捋了捋胡子说道。

  “除了你们,还有谁接近过他?”包拯问全身发抖的狱卒。

  “除了我们开封府的人,只有赵紫英来过。”

  “赵姑娘?”公孙先生陷入沉思。

  “你把他们见面的详细情形说一遍!”包拯说。

  “是!两人见面后先是说了几句话,后来赵紫英把一本册子扔给了丁侠,丁侠拿到册子后,异常兴奋,还哼起了小曲。而赵紫英把册子给了丁侠之后,一刻也没有停留就走了。”

  正当包拯和公孙先生深思之时,赵紫英来了牢房。一见包拯,马上跪了下来。

  “大人,丁侠是我杀的!”赵紫英非常平静地说。

  “噢!”包拯的脸上没有丝毫惊讶之色,似乎这都在他的意料之中。“是我疏忽了!”

  “为什么呢?”公孙先生问道。

  “多余的话我不想说,反正人是我杀的!是我在给他的册子上下了毒,那毒会通过他手上的皮肤进入血液,而后毒发身亡。我知道他死的时辰,而这个时候你们应该已经发现他的尸体了,所以就来了。”赵紫英在叙述整个过程的时候依旧是那样的平静,就好像这件事与她没关系一般。

  “你可知道杀人要偿命?就算你不杀他,就他犯的罪刑,也会被处以极刑,你又何必枉送自己的一条性命?”包拯问。

  “他只能死在我的手中!至于我的性命,哈哈,早在半年之前,他离开药王山的时候,我就已经死了。”说着,口中直吐鲜血,赵紫英服毒自杀了。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可是为了如此薄情寡义之人,而放弃自己的性命真让人为她叫屈,为她不值。

  展昭和翩婷的身体经过半月的悉心调理,终于复原了。这次他俩也算是因祸得福,翩婷冲破了多年以来对男人的偏见,勇于接受了展昭的爱。而展昭也终于得到了芳心。

  “翩婷,我,我,我想问你一句话。”展昭吞吞吐吐地说。

  “什么话?”翩婷洋装不知道。

  “你那天在我床前说的话还算不算数?”

  想起那天说过的那些肉麻的话,翩婷的脸一下子胀的通红,她没想到展昭会问的如此直接。

  “嗯......”翩婷不知道该怎么说,忙把头撇开。

  “看着我,好吗?”展昭温柔地说。

  翩婷缓缓转过头,那张俊美熟悉的脸庞再次映入自己的眼帘。翩婷再次狠下决心,不再犹豫不决,不再管什么教规师命了,她爱眼前的这个男人,她要眼前的这个男人。

  “翩婷,那天你说的话,一直在我耳边回荡。那是我这辈子听过的最好听,最感人的话了。谢谢你!谢谢你能够接受我,谢谢你能够接受我的爱。你是第一个让我心动的姑娘,我相信也是唯一的仅有的一个。我保证今生今世绝不有负于你,否则天诛地灭!让我此生陪伴在你身边照顾你、关心你直到永远,好吗?”

  翩婷微笑着点点头。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原来爱情是如此的甜蜜!

  从此,两人便坠入爱河,一发而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