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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爱的代价(上)

  翩婷日夜兼程地赶路,并不知道她和展昭的事,早已被冷月飞鸽传书告给了柳眉。柳眉接到信后气的脸都紫了。‘这个死丫头,太让我失望了。’等待翩婷的将是一场暴风雨。

  “徒儿给师傅请安!”翩婷向柳眉作揖道。

  “难得你还有时间回来!”

  “明日是师傅诞辰,徒儿怎能不回来?”

  “还算你孝顺,起来吧!”

  “师傅,师姐和师妹是否也回来了?”

  “碧灿回来了,冷月说她赶不回来,所以让人把贺礼捎回来了。”

  第二日,女仙教全体教众为柳眉过了一个隆重的生日。

  “师傅,你的诞辰已过,明天我就走了。”

  “怎么?等不急见你的小情人了?”

  ‘难道师傅知道了?’翩婷的心一下子变得忐忑不安。

  “徒儿不明白师傅说什么。”

  “难道你还要我说出他的姓名吗?”

  翩婷低头不语,知道此事的严重。

  “想不到你如此大胆,把教规、师傅全都抛于脑后,难道在你的心里展昭比这些还重要吗?”柳眉愤怒地说。

  翩婷扑通一声跪下,“师傅,对不起,可是我真得非常爱他,我已经陷的很深了。”

  “不要脸!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你以为他是真得喜欢你吗?人家只不过玩玩你罢了。”

  “不是那样的,他对我是真心的,徒儿能感受到。”

  “你能感受到?想当年我也能‘感受到’,可结果又怎样呢?还不是被男人给抛弃了?”说到伤心处,柳眉的眼圈红了。

  “师傅,天下的男人不全是那样的。”

  “不用多说了,你马上和他一刀两断,否则就不要再叫我师傅了。”落下这句话,柳眉气冲冲地走了。

  “师姐,你就听师傅的话,和展昭分开吧!”碧灿边扶翩婷边说。

  “师妹,我已经不能没有他了。要我和他分开,我宁愿死。”

  “可教规你是知道的,难道你真愿意被师傅逐出师门?”

  “我舍不得你们,舍不得女仙教,可是我真得离不开展昭,就让我自私一次吧。”

  “可是师姐......”

  “师妹不用多说了,我主意已定。”

  翩婷毅然向柳眉房中走去。

  “师傅,对不起,我不能离开展昭。”

  “那好,我也不愿意多说什么了。不过你应该知道,要退出女仙教,必须接掌门人的三掌,你认为你有这个能力接我有三掌吗?”

  “不管怎么样,为了展昭我愿意试试。”

  “好,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成全你,明天当着众弟子的面,你就退出本教吧。”

  “多谢师傅成全!”

  “下去吧!”

  翩婷前脚一走,碧灿就进去了。

  “师傅,明日的三掌您可千万要手下留情呀,否则,二师姐的性命就不保了。”

  “自作孽,不可活。是她自己打死,别人能拦住吗?”

  “师傅,求求你了,你不是非常喜欢二师姐吗?怎么会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呢?”

  “她太让我失望了,太让我寒心了。好了,不要再多说了,你下去吧。”

  碧灿无奈地走了出去。

  第二天一大早,柳眉就招集众弟子到大厅。

  “翩婷,你现在后悔还来得急。”

  “我不后悔!”

  “众弟子听令,从即日起柳翩婷不再是本教中人。”

  “紧遵教旨!”

  翩婷立于大厅中央,等待着柳眉的发落。

  “那你就准备接我的三掌吧!”

  “有劳师傅了!”翩婷知道自己伤了师傅的心,愧疚难当。

  第一掌,翩婷连吐鲜血,倒退了好几步。脸色马上变得惨白。

  第二掌,翩婷被打到大厅边上的柱子上,反弹回来,摔在了地上。她只觉得头晕目眩,眼冒金星,五脏六腑好像都被震裂了,疼得她直冒冷汗。鼻子、口中的血不断地往外留。她试了好几次想要站起来,可都失败了,于是慢慢地爬到柱前,扶着柱子,咬着牙吃力地站了起来。她知道若非师傅手下留情,这一掌肯定会要了她的命。

  第三掌,翩婷已经没有什么知觉了,眼前一黑昏死了过去。

  “碧灿,过去看看,死了就丢出去;若还活着,等她醒来后让她马上离开。”柳眉心中非常担心翩婷的生死。可是没有办法,她不这么做难以服众。

  “是,师傅!”

  碧灿过去一看,翩婷已经奄奄一息了。于是找来几个人将她抬回房中。一直到三更翩婷还没醒来,碧灿上前一摸额头,像火一样烫。‘怎么办?难道在这里眼睁睁地看着师姐死去吗?不行,我得去求师傅。’

  碧灿走进柳眉的房中,还没开口,就听见柳眉说:“我知道你为何而来,把这料药丸让她服下,或许会救她性命,我刚才的三掌虽然手下留情,但足以取了她的性命,她以后不能再运功了。若她醒来,告诉她,半年之内最好不要再受内伤,否则性命不保。”柳眉实在不忍心见死不救她曾经的爱徒。

  “师傅,我替师姐谢谢你了。”直到今天碧灿才发现,原来柳眉并非她们想像的那样冷血。

  半个月后,翩婷才下了地.比起以前她憔悴了许多.命是捡回来了,可身体大不如前,瘦得风都可以把她吹倒.准备下山之前,她去了柳眉的房门前,跪倒在地,“师傅,就让我最后叫您一声吧!徒儿不孝,辜负了你的期望,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敢奢求您的原谅,只求您不要恨我。你多多保重!”说完,叩了三个响头,恋恋不舍地离开了。柳眉始终没有吭气,其实在房内的她已经老泪纵横。看见这么感动的场面,有谁会相信这两人是魔教中人呢?

  “师姐,我和你一起下山吧。”碧灿说。

  “师妹,这次多亏你了。谢谢!”

  “跟我还客气什么?我送你去开封府吧。”

  翩婷感激地点点头。

  本来半个月的路程,她们走了一个月。翩婷的内伤不允许她们日夜兼程地赶路。尽管走走停停,翩婷的身体还是吃不消,一路上咳嗽不断。

  “师姐,终于到开封了,我就不再多送。”说着拿出一个包袱,“这是我给你准备的新娘服,希望认错成亲时穿上它。到时可别忘记让我喝喜酒呀!”

  翩婷感动的说不出话来,只是一个劲地点头。

  ‘走了两个来月,不知道展大哥现在怎么样了?我可真想他呀!’翩婷到了开封府的大门口时,已经是下午了。门卫看见翩婷后就像见了鬼一样,瞪大眼睛,大叫一声,转身就跑,“柳姑娘回来了,柳姑娘回来了!”

  ‘出什么事了?’翩婷边想边往大厅走去。

  一进大厅,就看见开封府所有的人都在。大家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大厅正面墙上贴着一个大大的喜字,前面的桌子上点着两根红蜡烛,看起来很像是拜堂成亲用的。‘是谁要成亲呢?大家为什么这样看着我呢?问问展大哥吧!’

  翩婷转向展昭“展大......”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包拯说:“翩婷姑娘,你随我到书房去。”

  “包大人,我们也去吧?”王朝他们急忙说。

  “不用了,你们在这里等吧!”

  一进书房,包拯就说:“你是女仙教的弟子,江湖人称‘箫美人’,本府可曾说错?”

  ‘怪不得他们都那样看着我。可是他们又是如何知道的呢?’

  见翩婷不语,包拯又说:“明日是展护卫和新月姑娘成亲的日子。”

  翩婷以为自己听错了,忙问:“谁成亲?”

  “展护卫和新月姑娘。”

  翩婷摇摇头,“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本府从不和人开玩笑。”

  翩婷的心一下子掉到了万丈深渊,脑子里轰地一声,差点摔倒。泪水不知什么时候早就如丝线般涌出。

  “本府知道你很难接受,可是感情的事不能勉强,希望你能看开一些。”

  “不可能,怎么可能呢?”翩婷摇着头,喃喃地说。

  “本府之所以叫你进来,一是为了向你说明情况,再者就是希望你能释怀,不希望你意气用事做出极端的事来,你明白本府的意思吗?”

  “我明白,我要找展昭问清楚,如果他亲口跟我说他不爱我了,我就放弃,而且保证不会‘意气用事’。”

  包拯点点头。

  翩婷冲向大厅之后,展昭已经回房了。于是她又向展昭房间走去。

  翩婷破门而入,“包大人说的都是事实吗?”

  “是!”展昭用不屑的语气说。

  “展大哥......”

  “不要叫我‘展大哥’,展某不敢当!”

  翩婷倒吸一口凉气,心凉了一大截,“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倒底做错了什么?”

  “‘箫美人’能有什么错?错的是在下,是在下有眼无珠,分不清善恶。”

  “你如果是因为我隐瞒了自己的真实身份而生气的话,我可以给你解释。”

  “不必了。我再也不会相信你说的任何话了。”说着将翩婷送给他的定情之物拿了出来。“你的东西,还给你!”

  “不,不,我不要,除非你说你已经不爱我了。”

  “我展昭怎么会爱上一个魔女?从今以后你我再无半点关系,请姑娘你自重。”

  “好,既然如此,你也不配拥有我的东西。”夺回展昭手中的玉佩,扭头就走。

  展昭的心里也非常痛苦,可是他的自尊心不能允许他和欺骗自己的人来往。要更况,他亲眼目睹的那些事情他实在没有办法接受。他用力捶在桌子上,“怎么会变成这样?”

  外面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雨,翩婷像个木头人一样站立在雨中,她想让雨水浇醒自己,浇灭心中的怒火。

  “翩婷姑娘你醒了?别起来,你还发着高烧呢。你怎么那么傻,淋了一夜雨。”

  黄妈关心道。

  “我怎么会在这里?”

  “早上我路过花园时,看见你躺在地上,就把你扶回来了。”

  “我是魔女,别人都跑的远远的,你难道就不怕吗?”

  “就算是魔女,也是个善良的魔女,我不怕。”

  “恐怕现在只有你会这么想了。”翩婷苦笑着说。

  “翩婷姑娘,今天很忙,我先去干活了,待会再来看你。”

  “你去忙吧。”

  黄妈出去了,‘是呀,今天很忙,那是因为今天有人要成亲了。’翩婷痛苦地想。外面响起了唢呐声、鞭炮声、欢笑声,翩婷笑着,泪流满面。

  “新郎、新娘送入洞房!”主婚人喊道,接着是一片欢呼声。

  “噗、噗......”翩婷连吐起几鲜血。‘好,真好,这大概就是我背叛师门的报应吧。’

  翩婷硬撑着坐起来,拿出了碧灿送给她的包袱,取出里面的新娘服,流着泪,用剪刀将它剪成一条条的碎片。‘再也用不着了,再也用不着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翩婷就起来了。‘这里已经不是我的容身之地了,我也该走了。’翩婷把自己用过的所有的东西都烧了,包括那被剪成一条条的新娘服。

  早饭的时候,新郎、新娘到大厅给长辈敬茶,翩婷也去了。她是去辞行的,也是去祝贺的。她仍然是一身白裙,只是脸色好像比身上的衣服还要白。从她回来到现在,除了黄妈,没有人正眼看过她,或许是因为忙,或许是别人对她不屑一顾吧。今日一见,大家才看到,她憔悴了好多,瘦得不成人样。

  翩婷走到包拯面前说:“我是来辞行的,这么多日,打挠大家了。”包拯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转向两位新人:“恭喜两位,有情人终成眷属!祝你们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新月,我有一样东西要作为贺礼送给你,不,准确点,是物归原主吧。”说着手伸向长袖。

  大家都非常紧张地盯着翩婷的袖子,怕她有什么过份的举动吧。那东西刚被取出一半,就听见展昭大叫:“心肠歹毒的魔女!”一掌便落在翩婷的胸前。如今的翩婷哪里能吃得住他的一掌,被打的好远,跌落在地,鼻子口中都是血。‘奇怪,我怎么没感觉到疼?’翩婷用仅有的一点思维能力想着。那是因为她内心的创伤远远超过了身体的创伤。那个被展昭认为是暗器的东西---展昭送给翩婷的定情之物(一支簪子),落在翩婷的身旁,碎了。

  ‘不行,我快不能死在这里!我要先用内力护住心脉,尽管现在用内力,意味着一个月后我会筋脉尽断而死,可是总比死在这里好呀!’翩婷拼命地站起来,拖着沉重的身体,踉踉跄跄地向门口走去,嘴里的血不停地从嘴角流出来,点点滴落在白色的长裙上。

  这时,庞虎带着一队人马闯了进来,看见翩婷受了伤便大叫:“大胆刁民,往哪里逃?”后面的几个随从立即将翩婷拿下。

  庞虎走向包拯懒散地说:“包大人,此人有数条命案在身,我爹让我等拿她回去,不知大人有何异意?”

  “没有!”包拯皱着眉头答道。

  “太师希望大人能一同审理此案。”

  “本府自会前去!”包拯明白庞太师要开始行动了。

  “那,我等就先带案犯回去复命,明日审案定会等大人前来。”

  说完让随从将镣铐带在翩婷身上,翩婷因受了重伤已是自顾不暇,带上沉重的镣铐走起来更是东倒西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