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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说起潭塘镇的卫家,邻居是五分羡慕,三分惊讶,以及二分妒嫉。 通常羡慕与妒嫉都是同一边界的,羡慕过火儿就是妒嫉了! 卫家男主人的温和儒雅,女主人的和蔼可亲,组成了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在离婚率高于结婚率的年头,这样一对相敬如宾的夫妇是令人羡慕的! 至于三分惊讶就来自于他们的大女儿卫千紫。在潭塘镇你说周杰伦,可能还有人不认识,你要说卫千紫,那绝对是回答[认识]。仿佛如孙悟空大闹过天宫一般,卫千紫是无人不晓。认识她的人都知道她有一个绰号-----[败家女]! 从来都说败家子,到了卫千紫那儿就成了败家女。并不是说她多善于挥霍,败家女,解释为败坏家风之女,也不是说她杀过人放过火,也就是那种大错不犯,小错不断,没事顶顶嘴,以吵架为乐的姑娘而已。之所以“臭名远扬”,碍于她的生活环境太好。照卫千紫自己说,她要是生在隔壁家,保准没这臭名。自己的父亲是老师,母亲是众人眼里的贤妻良母,弟弟又是模范生,她就如同没靠尺子画直线,不能弯一点!不小心弯了,那就不是直线了。她卫千紫要是不小心犯了个错,再稍微辩解一番,就有知错不改,不知悔改,顶撞长辈……一大堆的名堂,误导她去正视自己的错误。 她能被误导吗? 不能!否则哪有败家女的称号。 卫千紫的弟弟卫学智十五岁便因“小神童”的称号而美名远播,是镇上唯一一个不用中考,直接升上重点高中。 如果说卫学智是潭塘镇的骄傲,那卫千紫就是潭塘镇的败笔了。 “耻辱?太严重了吧!妈,虽然我没小智那么愚笨,也背不上这个罪名吧!”卫千紫在电话里跟自己的老妈吴紫萍“讲理”。 “我愿意让自己的女儿背这个罪名吗?这是你的福气,你从小到大累积出来的。幸好,A大愿意收留你!” “什么收留?这是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考进来的!” “怎么?不是吹灰之力了?” “此一时,彼一时嘛!到底同不同意我暑假不回去啊?” “你才刚大一,暑假不回来,去哪?嫌在镇上的名号不够响亮,再在外面闹,让人都知道你妈我生的……。” “孽种,是吗?唉,每次都这样说,只有孽缘才会生出孽种,你和老爸应该好好检讨,知道吗?我都不知道老爸那么温柔的人,怎么会喜欢你这个刻毒的妇人!” “从小到大,什么都是你爸护你,你的胳膊肘儿子自然会往他那拐,你应该庆幸,因为有你妈我,你才没进监狱!” “真不知道外人怎么会传说你贤良淑德!”卫千紫小声叨了句,又扬起声音说, “亲爱的母亲大人,谢谢您的大恩大德,女儿我铭记于心,您确定要这样浪费电话费吗?改天我找你要钱,你又要罗嗦一堆,功劳归你,罪过归我!”如同现在美名归你,恶名归我! 都说可怜天下父母心,怎么就没有可怜天下儿女心的语句!卫千紫在心里哀嚎。 “离暑假还有两个月,你有什么事啊?这么早就打算不回来了?”吴紫萍正色问。 “我……谈恋爱,不行吗?”卫千紫挑衅的问。本来是打算暑假打工的,不过为了不让她太心疼自己,就说一次善意的谎言吧! “你?谈恋爱?有人肯跟你谈恋爱吗?你以为你像你弟弟…。。” 卫千紫“咚”的一声挂掉电话!先做深呼吸一次,再抱怨! 生平最讨厌跟那个呆子弟弟并名一起,十五岁还尿床都被称为“小神童”,狗屁! 世人皆醉我独醒啊!卫千紫晃悠着又回宿舍。 星期天,卫家的小神童从高校归来。 “谦德,你看,小智的书包里全是情书!”吴紫萍趁儿子睡觉,翻起私人东西来。 卫谦德伸手拿了两封过来,瞅了瞅,又放回去,笑着说, “那好啊,以后咱们就不愁没儿媳妇了!” “你不担心吗?万一他早恋影响学习……” “我比较担心他不早恋!”卫谦德丢了一个无奈的表情。 “你看他这次回来瘦了多少?光是为了读书,他就累成这样,可以想象他压力有多大,早恋至少可以转移他的注意力!” “真不知道他做什么这么固执!” “卫家的人不做则已,要做就做最好!” “是啊,那小紫呢?你怎么解释?”吴紫萍没好气的问。 “你不觉得这样才和谐吗?小紫调皮,小智乖巧!要是两个都听话,咱们才该愁呢!” “服了你!小紫那叫调皮,根本是皮痒,三天不打皮发烧!” “禁止说这样的话哦,我是教师这点不提,现在是二十一世纪,不是七八十年代了,不是什么棒下出孝子,而是以德服人!” “小紫根本是扶不起来的阿斗!” “怎么能这么说咱们的女儿?小时候你不是常叫她宝贝的吗?” “越大越不听话!” 早上吴紫萍在菜市场买完菜回家,在家门口,却被一个大男孩堵住。 一件白色T恤,配着米白色休闲裤的男孩儿直盯着她。 她被那目光盯的愣住停下脚步而不自知。和小紫差不多大年纪,莫不会小紫真谈恋爱了吧?男方找家来算账了?不至于“祸国殃民”吧! “请问是吴紫萍阿姨吗?”男孩儿客气的问。 “你是…。。?” “我叫方恒,宫长云的儿了!” “长云?你是长云的儿子?”吴紫萍激动的丢掉手里的菜,双手急切的抓住他双肩。 “嗯!”男孩点点头。显然也被吴紫萍吓住。 太…。激动?还是太热情? “走,进去,家里做!” 长云,宫长云,死家伙,消失了二十余年,一出现就变出一个高人一头的儿子,直是…。。死性不改,总让人有完不了的意外。 “你妈呢?” “我一岁的时候就去世了!” “去世?”吴紫萍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是她在信里说要我满了十八岁就来找您,刚刚我看见您又不敢认,和照片里的不太一样!” “你能认出来就不错了,和你妈在一起照的相都是十几岁,二十几岁照的,现在满脸皱纹,哪能一样!” “这是…。我妈写的信,您看看吧!”说着方恒双手递上信。 信封上写着“吴紫萍”亲启。 “亲家: 这个称呼,不知是否能勾起你的一些回忆,忘记长云了吗?眨眼光阴,已是二十余年不见,想说的话,一言难尽!真想效仿古人,只送上一张白纸,代表什么呢?------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还记得当时我们因遗憾而互相的约定吗?老天待我不薄,让我在有生之年看到自己的儿子出世。其实老天一向待我挺薄的,一辈子想得到的,得不到!我再想,一定是你积德太多,老天舍不得让你女儿当寡妇,才让我生个儿子做你女婿!-------嘿,开个玩笑!你明白我,我最想做的,却没做到,没让恒儿受到一点母爱。倘若你的也是女儿,年龄接近,让他们试着交往一下,别太强求,不和就算了。我只是怕恒儿受到感情上的伤害,如果是你的女儿,我也就放心了!倘若你的也是儿子,代我照顾他吧!一想到我的儿子从小没有妈疼,我不安心呀……。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喜也匆匆,怒也匆匆!时匆匆而过,我匆匆而走,一封信,聊表我意! 长云写 “你妈她…。。?”吴紫萍眨眨眼睛,不明所以,怎么写的跟遗书似的,未免太神秘了吧! “我妈放心不下我,交代了很多!”方恒说。多到让自己以为她还活着,多到让自己以为她是蓄意而死!每一篇日记,都嘱托着,提醒着,要如何照顾他。 如母亲所说,他相信世界上没有一个人比她更爱自己,哪怕她已逝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