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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老师一起打球啊!”青葱的少年围住高同。 “不好意思啊,同学们老师有点事,走不开。很抱歉……下次一定补上。”高同歉然。 “啊?怎么又有事啊?” 失望中,高同悄然离去。 我蹑手蹑脚地跟在他后面,看他走进一所酒吧。晦暗的阳关不安地落在招牌上,独自一个“情”字孤立于放大的空气中,于是厚重的字眼被摧残得微薄起来。 沧海桑田的磨洗下,薄纸一般的情字,苍白脆弱。 风吹着断了半截的铁丝,瑟瑟作响。 原来,他一直都在打零工。我定了定神,决定偷偷溜进去。 哀婉安宁的曲子流泻下来,如静静的流水滑过耳蜗。明明暗暗的舞台上,光影浮动舔舐着他的脸颊,微薄的衬衫秀出清瘦的锁骨,细碎的发丝服帖清爽,微闭的眼睛将深情转入紧蹙的眉头。 我多想,我多想为他抚平。 可我去找不到任何理由。 “午后纷飞的泪, 流落到无尽, 遥记初次相逢时, 阳光邂逅的明媚。 痴情若是一种伤悲, 我拿什么泣尽深慰? 如若暂得爱一回, 明月清风借问谁? 你曾放弃的错觉, 化作最深的悔恨, 我该如何追逐你的心碎? 我该如何,才能,不心碎……” “高同……”我于晦暗的灯光下默念。恍惚之中,我感受到一种深情,而这深情已化作经年的疼痛。 高同,是不是我打扰到了你?我让你烦心已久?是不是我一直都在犯错?最不谙世事的竟然是自我抬高的我!讽刺啊! 我是真的错了。 原来你对苏洛的情早已深入到骨髓里,与你深重地融为一体。它不知不觉成了让你生命中的一部分,甚至是你的泪,你的血,你的呼吸,你的灵魂。 原来爱情可以这么深,深到任何一个人在明了你的内心之后,却无论如何也琢磨不透你的伤悲。 原来你的爱情叫做隐痛,叫做放弃。 可是明明你不想放弃,明明你那么在意,明明你痛得不可自抑。 可是…… 我想不出什么可是,我只知道,我也该放弃了。 这样你就可以快乐一点,再快乐一点。这就是我最大的期盼。 高同,我真希望我可以早一点遇到你,再早一点,早一点点就好,这样我就会多喜欢你一些,再多喜欢一些。那么我就不会轻易说放弃。 但如此看来,时间安排得刚刚好,也许因了短暂,我的放弃才不至于让我有太多的不舍。 可,并不是这样,为什么我总感觉,我的心,好痛好痛?不能自主的呼吸原来难受得要命。我仰头灌下一杯酒,浓重的辛辣呛得我眼泪直流而下。 “我也要唱,我也要唱!!!” 我摇晃着酒杯踉跄着大声吆喝,一把抢过他的吉他。酒精的度数刺激的神经末梢刚刚好 。我急速地弹着吉他,眩晕的光点朝我打来,晃得我眼疼。喉咙里干得快冒烟,也许这就是沧桑的滋味?! 经典啊!我自嘲。 “星光撒下海岸, 变幻万千。 青色的灯火, 辉映着你我。 相逢在此是不该的缠黏, 时间是不能中断的语言, 我说, 过客要前行, 过客不能停, 明天又是新征程, 黄昏在不远处, 浏览我。 梦魂化作烟, 暗香成了蝶。 我一路追逐, 踏遍天涯寻觅处, 你却不在我身边。 也许醉消愁, 却让情更忧, 你的踪影, 我已再难求。 人世纵然欢情薄, 但得岁月空自流, 试问苍天你在哪儿? 我心田。 我,心田……” “哈哈,”我急速起身,“听到没有?看到没有?正宗的rock band!” “rock band!万岁!!”我不停地大声重复着这几个词,于是晦暗的空气一瞬间大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