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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这一阵子,我总是心慌意乱。 每天都会绕道去那个十字路口,用三十秒钟的时间凝视他那张清晰的侧脸。干净清朗的面容,冷静如水的眼眸。 在我十七岁的初夏时节,有这样一名男子深深地镌刻在脑海中,怎么也挥之不去。花费了大把的精力,只为换来这短暂的三十秒,因为那时红灯正好亮起。 他是一个交警。 我想他该是比我大五六岁,但那并不重要。 天知道,我多想亲吻他,哪怕只是一下下,一小下下。也很知足。 你要知道,一句简单的“Hi”现在于我来说是多么艰难,怕太冒失而令他不快,又怕太亲密而导致尴尬。我发誓,这是第一次,第一次我这么惶惑。 亲爱的男子,你是我心底的一幅水墨画,淡淡的清朗中埋藏着深深的蕴味,让我的心底荡漾起甜美的纹路。你是一颗星辰,明亮但也许短暂,是我永远无法企及的光芒。 “Hi,明天见啦。”我自人流中穿过,轻轻地在心中问候。 只是这世界多变故,令我意想不到的事情活生生地与我碰了面。 那恐怕是十七年来最明媚的夏日,白色衬衣里自然肥皂的清香萦绕在我的心间。满满的,像发了酵的面团,软软的,香香的。“你们好,我是高同,从今天开始,我将成为你们新的数学老师。” 谁不希望能够小鸟依人一般靠在心爱的人的怀里?而我却只能结结实实地掩埋一切,硬生生地向他说一句,“你好啊。” “同学,你也好啊。” ———我从不叫他老师,我怕生分;然而他只叫我同学,叫的心里透凉透凉。 你很难想象一个十几年来一直张扬跋扈,拼命隐藏真实自己的女孩,情愫初生时,那种难以言说的无奈与恐慌。仿佛是一个在迷宫中已经迷路多时的小孩,被突如其来的机关大锤“咣”的一下敲中了脑壳,因错愕而张大的嘴可以结结实实得塞进十个鸡蛋。 这也许是情到深处的一声慨叹, 这也许是痛不欲生的一句呼喊, 有什么东西正在渐行渐远, 年华承载着破碎的伤口来到每一个转瞬之间, 拐角的岔口使人浮想联翩, 又让人犹豫不前, 命运一声又一声的轻叹, 是戈多永远迟来的道歉。 遗忘是一种良好习惯, 抹去当年的欢颜, 忘却昨日的幽怨, 时间挟裹着你我, 容不得我们止步不前…… 很多事情都不是人所能预想,我甚至需要利用伤害别人这个筹码来换取心灵上的平衡。 比如说,我对苏洛。 在我对高同的爱意悄然萌生之时,随之而来的恐慌让我下定决心去伤害。没有任何理由,即使是她是张宇的女朋友也不能为我自圆其说。也许我真的很坏,但我别无选择。 “秦sir,我希望三天之内,苏泽亚的公司在这个地球上消失,”我漫不经心地讲电话,“当然,你还有另外一个选择,那就是我去死。” “如果是因为张宇的话……” “就当是好了!” “那我该怎么做?” “那是你的事,我只看结果。” 但我万万没有想到,人生的转折点在此会埋下深重的伏笔。 “许乐培同学,请你过来一下。”阳光寡淡的午后,高同这样叫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