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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小纠结
(7) 14岁时认识李汨,如今眼角出现细纹,年轻但不在青春,年少时的她们真是简单得纯白。她有双爱笑的眼睛,鼻尖上有小小的痣,嘴角上翘不笑时,更像个固执的孩子。 在芭比转校那年,有天靠在学校后墙根儿的树荫下打瞌睡,被细碎的响动声吵醒,不远处有个女孩儿因为裙子的关系正在翻墙的动作看起来有些笨拙扭捏,嘴里不耐烦的嘀咕着听不清的字句。 看了好一会儿,依然没成功的她,芭比从阴影处站起,走到她面前抬头问“同学要帮忙吗?” 受惊吓的女生尖叫一声目标明确的落在芭比身上,砸得她身子生疼闷哼一声,脱口骂句“草……” 她抬头愤怒的看着我叫道:“去你大爷的,哪儿蹦出来的啊?人吓人吓死人不知道啊你?”震得芭比耳膜发疼。 她的面孔离芭比很近,近到可以看清脸上细细的绒毛,长长的睫毛,还有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正在对自己怒目而视,觉得心脏瞬间血液在倒流,暖暖的胀胀的,甚至怀疑心脏会跳出胸口。 不自然的避开她的视线,低头发现自己一只手抵在她胸口上,她的目光投过来,啪一声觉得脸颊上火辣辣的麻木,用力把她堆到一边,芭比微愣。 “流氓……”她坐在地上瞪着我,芭比怀疑自己脑袋上已冒金子。 “流氓?你高兴我还不乐意呢,母老虎。”芭比觉得自己特委屈,这妮子劲儿倒没少使,脸上一片红肿。 “你……你……臭不要脸。”她脸颊红润“行了。行了。看你这样,以为我占你便宜了是吧?我是个女的。”她怕在不说清楚,又埃一耳光子。 “你这样,我……我哪知道你是个女的,你活该。”女生半天找回声音,态度依然蛮横。 一头短发,白衬衣牛仔裤脏兮兮的白球鞋,一马平川的胸部,打眼看去确实像男生。芭比摸摸嘴角,看着还坐在地上的女生苦笑。“我也没说怪你,不起来蹲地儿干嘛呀?下回甭打脸,打花了走哪都难看,你下手忒狠。”蹲下身对着窘迫不已的她说。 “只要下回别在我身后横空出世,最好还在身上贴上”我是女生的标签“保证打不着你。”她盯着我的脸,起身却又惨叫一身跌回地上。 “脚腕好在拐到了,我起不来。”她表情委屈,芭比心中预感大大不妙并且应验。 那天的结局就是芭比背着这位崴脚姑娘一路走到保健室,送上免费午餐,并从此身兼多职的成为跑腿伙计,接送司机,还有学校的生活保姆。问为什么?某人的理由就是我是她成为残障人士的罪魁祸首,要负责到她四肢健全为止。 易瞳,我渴了,我要喝可乐。 易瞳,今天的午饭要吃炸鸡翅膀易瞳,我要上厕所易瞳,我的的笔记本忘记带了易瞳,今天是我值日,你来帮我做易瞳,放学后来班级接我易瞳我……易瞳……易瞳芭比的生活中充斥李汨的声音,两人班级相邻,每次叫芭比的方式便是站在他们班门口,冲着自己的班级大喊大叫,拜她所赐整个楼层的同学都知道芭比的存在,后来她每次出现在门口时,就会有人自动转告芭比,隔壁班的李汨又在找你。最痛苦的是每次经过送她回家必经的上坡路时芭比都必须咬紧牙根儿,怕一口气憋不足单车倒着骑她两脑门上。 知道什么叫自掘坟墓嘛?什么叫自己挖坑自己跳吗?看芭比就什么都明白了。 知道什么叫资本主义嘛?什么叫法西斯吗?看李汨就什么都明白了。 这妖孽现在就躺在她家沙发上睡得一塌糊涂。让芭比疑惑的是,她脚伤恢复后,一如既往的并持之以恒。坚定不移的每天出现在自己的单车上,对与芭比的疑问,李汨最先的回答是刚痊愈还在稳定期,后来的理由变成她的单车拿去维修,不是今儿前胎暴了,就是明儿后胎被扎,有天实在忍不住芭比对李汨特真诚的说“你要是真喜欢这车,你拿去骑就成千万甭儿客气,真的,我那儿还有一辆,这辆你拿着?” “那哪成啊,我哪能夺人所爱呢,还是咱两一起骑吧,两全其美我又不碍事儿。”说完对她特甜美的一笑。一定是自己印堂发黑,到头来自己还是出力的那个,毁得芭比想抬手给自个儿两嘴瓜子。 隔天李汨就把单车骑来,不过依旧一起上下学,大张其词说是怕她没自己的日子孤单,她舍不得芭比孤单形影谁让我们是朋友,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好似骄阳,特懵懂真挚,芭比被感动得一趟糊涂。除了偶尔劳役芭比之外,她们感情不错。 (8) 用手指弹掉落在身上的烟灰,拧开左手边的落地灯,屋子发出橘色的柔光,抱起趴在地上的威武,用手抚摸它过度肥胖的肚子,威武发出舒服的咕嘟声。“有了伤口的爱,它可以坚持多久?”芭比轻声疑问。 她常常在这种夜里觉得彷徨,因为爱情,她那不可告人的爱情。有人说,一个人可以独自吃饭,独自睡觉,独自读书,独自看电影,独自逛街,唯独爱不可独自一人。那么她的爱情是否因此也不在是爱了?那它是什么,这世间扭曲的怪物吗?如果它是,那拥有它的自己,又是什么,行走在人群中的异类吗?嗓子涌上一股酸涩,只剩满室的沉默。李汨依然熟睡,她还是什么都不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