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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部十二章
林香兰接到齐子俊的电话,说还有些事情需要她自己过来办理,于是林香兰穿上外衣,直接去了公司。 “经理,还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办呢,我不是已经辞职了吗,还有没办的手续吗?”她望着埋头工作的齐子俊。 他撂下手头的工作,抬起头来,眼中闪烁着光亮,眼底某种情愫滑过,“很抱歉,你不能辞职。” “为什么?” “因为你还和公司有合约,没到时间,你不能单方解除合约,否则赔偿公司经济损失三十万。” “不可能,我和公司签三年的合同,三年早已过了,也就是不存在合同了呀!”她的心现在有些乱,好容易脱离了魔掌,却又说不合格呢。 “是的,你的合同已经到期,可是有附加的一条,如果到期在一个月内没有提出申请,自动续约三年,你现在已经过了那一个月的有效期,也就是你今后还要再接着工作近三年,才可以辞职,如果想辞职也可以,要赔偿公司三十万元损失费。” 三十万,对于她来说,那就是天文数字,她怎么可能赔的起呢!当初签约的时候也没有仔细看,当时就是想赶快找工作,再说如果没有他的出现,或许她仍愿意在这里工作的。她抱着最后一线希望,“我想看看合约。”她希望齐子俊是在撒谎,虽然齐子俊行为上有些讨人厌之外,并没有撒谎的嗜好。 “好的,给你,省得你不放心。”齐子俊从抽屉里拿出一份合同,林香兰用颤抖的手打开,看到了附加的那条,那一刻她的心停止了跳动,好似有一块巨大无比的石头砸向她的头,她感觉头晕晕的,眼前一黑,身体慢慢地向下滑去,就在这时她仿佛感到有一只温暖的手接住了她,然后她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当她醒来的时候,她看到了白色的棚顶,然后视线转向身边,她看到了一张放大的脸,那是一张充满关心和自责的脸,脸的主人就是让她讨厌的齐子俊,她无奈的叹了口气。 “怎么了?” “没办法,还得继续受你的压榨和剥削,继续受你的虐待。”她的嘴角牵起一丝苦笑。 “我就那么让你讨厌吗,你不知道我那样做都是为了……”他并没有继续说下去,他怕说出来会遭到拒绝,还不如不说的好,总是抱有希望的,他也无奈的叹了口气。 林香兰不知该说什么,也不知道他说了一半的话是什么意思,她没有勇气去问,她怕吓到自己,怕伤害到自己,但也感到了来自对方的那种萧瑟,不言而喻的孤单和落寞,都影响着她的心情,也让她感觉到了孤单寂寞。 他的手把散落在林香兰额前的发丝轻轻的拿到她的耳后,那一刻,她感觉到了一阵压迫,呼吸要停止,心脏没来由的扑通扑通的跳,这次他并没有侵犯她,没有做亲密的接触,她感觉好像遗露了什么。 “你身体不舒服就先回家休息吧,我送你回去。”他伸手把她从沙发上拉起来,转身走出去,她跟随在后面,不知为什么,一张脸烧的要命,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 坐在车里的两个人,谁也不说话,车内气氛异常沉闷。林香兰看着窗外迅速倒退的风景,心里却烦的要命,这种气氛让她很难受,她想打破这种怪异的气氛,没话找点话说吧!“你是怎么找到合约的?” “哦,是我无意中翻到的,在一堆文件里。”他并没有说实话,实际上是他把人事科长找来,要出了她的个人档案,他逐条的细看,最终发现了那最可爱的一条,当时他都快兴奋死了,老天不枉他的痴心一片,给了他这样一个机会。当林香兰晕倒的那一刻,他才感觉到自己的做法是不是太自私了,他没有替对方着想,而是一味的向对方索取,他想急于求成,却反而拉远两个人的距离,他该用什么办法让两颗心离的更近呢,他不知道。 “你是不是讨厌我?” 齐子俊问题让林香兰愣住了,虽然她确实讨厌他,可哪有能当面说讨厌呀,那多让人尴尬,也让她说不出口。她支吾着说:“没有了,只是不太喜欢你的一些做法了,有时会生气的了,没有讨厌。”她感觉自己的说法很拙劣,这还不是讨厌,虽没说出是讨厌,但也差不多了,不禁脸上一阵潮红。 齐子俊蹙起眉头,但他并没有说什么。林香兰提起的一颗心总算平稳的落回原处。 “如果我想追求你,你怎么想?”他最终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他已经无法等待,猜测对方想什么,会不会喜欢上自己,这一系列的问题,困扰着他,他不想再等了,想快些要一个结果。他深深的凝望着她,希望能得到一个满意的答案。 “你看前面,小心车。”她听到了,不知该如何回答,干脆不答用沉默表示吧! “我在问你呢?”他把车停在了路旁,为得是不用分心,他想知道一个答案。 林香兰的心很乱,过去的、现在的种种事情在她眼前萦绕,她不知道如何是好,脸上现出为难的神色。 “你快回答我呀,我追求你,行吗?”他有些不耐烦的低吼,双手紧紧抓住林香兰的胳膊,让她感觉到好痛,她皱了皱眉,不能理解他为什么要这么激动。 “不行。”她给出的答案很肯定,也没有拖泥带水,直接拒绝,省得以后再纠缠。 “为什么你不能尝试接受我?”他脸色铁青的问,可以看出里面的愤怒。 “因为我是离婚的女人,而你都没有结过婚,我配不上你。” “说什么配不配,只要我爱你就够了。” “不行,不仅因为我有过一次失败的婚姻史,而且我不想再尝试过那样的生活,我会痛苦的,我受不了。”一提到过去,她脸上的表情是痛苦的,只有她自己知道曾经的伤痛与错误的遗憾。 “我会让你生活的快乐的,不再会感受到过去的失败,还不行吗?” “不行。”她痛苦的回答,“因为我曾经做过很多错事,伤害过很多人,因为我的存在使很多人痛苦,你如果知道我当初做了什么,你一定会看不起你,会骂我的,我不可能和你交往。”她痛苦的述说着,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 “我不会嫌弃你的,无论你当初做了什么,我都会爱你的,哪怕你曾经是坐台小姐,我也不在乎。”他诚恳地说,透过他的眼底,能看到他心灵深处的真诚。 “你不会理解的,我还不如她们,至少她们的灵魂是干净的、纯洁的,而我的灵魂是龌龊的,让人不齿的,我受不了这样的打击,我现在已经没有了爱人的权力,你知道吗?”此时她近乎于歇斯底里,她的愤怒、她的无奈、她的悲哀都表现无疑,泪水再也止不住像一条条小溪流淌下来。 齐子俊把她揽在怀里,让她有个依靠,她则在他的怀里尽情释放自己的情绪。温热的泪水把他的衬衫打湿,把他的皮肤灼伤,也把他的心灼痛,她一定在心里埋藏了很多的痛苦,心里承载着很多的苦水,可是作为他一个爱她的人,他不知怎样去安慰她,去爱护他,空有一片痴心,却无处使用。 等林香兰的情绪稍微稳定一些,他捧起她的脸,轻轻地为她擦干眼泪,“我想为你分担痛苦,你能把你的痛苦告诉我吗?”他就这样轻轻地捧着她的脸温柔地说着。 林香兰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大海,是那样的广阔,那样的深沉,她迷茫了,仿佛是迷途的羔羊,找不到家的方向。他的声音又在耳畔轻轻地响起:“兰,能说给我听你的故事吗,能把你的不快告诉我吗,让我为你分担一些,好吗?” 她摇了摇头,把自己带回现实中来,“对不起,我不能对你说,我的伤痛只有我自己承受就够了。” “你为什么不能对我说,为什么要封闭自己?”他怒吼,眼中燃烧着熊熊烈火,那火会燃烧一切。 “对不起,对不起,你还是爱别人吧,我没有这个福份,我已经丧失了爱人的权力,今后我谁也不会爱,不过我还是会做好自己的工作的。” “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这样,就不能敞开心扉接纳我吗,就不能给我们两个人一次机会吗?” “不能,真是对不起。”这又不是她的错,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呢,现在她没有精神,也没有能力重新和别人谈感情,对于她来说感情已经死亡,不会有任何人会在这片烧焦的土地上发出嫩芽的。 他双手用力的摇晃着她,“不要这样好吗,求你了,就给我们一次机会吧!” 她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怎么能接受的了这样的打击,一直以来,他都未对什么女孩动过心,而这次他是真的动心了,他也曾做过激烈的挣扎,因为林香兰毕竟离过婚,有过丈夫,而他却从未正式谈过恋爱,因为在以前,他没有那心情,但当他发现爱上了,却又感觉自己很亏,他曾抗争过,尽力克服不去想她,不去爱她,可是他却做不到,一次次的失败,失败的结果却是让他的心离她越来越近,他想拥有她,爱她,把自己的一切都给她,可是直到现在,他却离她越来越远,远到无法接近。 他愤怒、悲哀、遗憾、悔恨、心痛……多种情感聚集在一起让他失去理智,他紧紧的抱住她的身体,用愤怒的唇侵略她的领地,她没有反抗,任由他抱着她,吻着她,他感觉到有咸咸的东西进入了他的口里,这才使他恢复理智,是她又流泪了,不知是因被欺负流出的眼泪,还是因不能再爱而落泪。他傻了,他不知如何向她解释,不知该说什么,只能看见她轻轻的打开车门,下了车,一个人静静地走了,她的背影好孤单,肩膀好单薄,那一刻,一根针刺痛了他的心,他不知道以后自己是否还有爱她的机会,会不会从此不再交集,不再有任何的情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