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娇秀五十岁生日过后，洪智慧回到农机大学，本来不多说话的他，整天恍恍惚惚、沉默寡言。他在思考一个严肃的问题，他与康连的婚姻是否真的错了。由于他和康连的结合，无形中伤害了三个人，张红的痴情，路为的痴心，还好理解。可婚后康连也不是十分快乐和幸福，他俩之间，他清楚康连纯粹只是尽妻子的义务，感情上康连对他根本没有出自内心的真正的爱。这种婚姻关系犹如摆设，没有多少实际存在的意义。然而，她却将永久延续下去，以至断送张红、路为的青春。他反思自己是否太残忍了，太自私了。

　　一天下午，他陪同康连在礼堂后面的草地上缓缓地散步。已进入深秋，太阳躲在云层后面发出灰白色的光。时有微风吹来，身心非常舒坦。

　　这时，洪智慧不觉得说道：“康连，我有一个问题，讲之前，首先请你不要生气。好吗！”他不等康连回应，继续说：“我们结婚一年多了，你是否考虑过，我们的结合是对还是错？是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呢，还是怎样？”

　　康连转头用疑惑的目光看了他一眼，没有做声。她意料不到快做父亲的洪智慧此时会提出这样的问题。“讲真话，我对你提出的这个问题从来没有深思过。”她还是顺口答道。

　　“康连，你不觉得路为仍在深爱着你吗？那么多女孩追他，他都视而不见。”康连听到洪智慧讲路为的名字，警觉起来，但无形中脸上却有点血液迅速微热。

　　“我和路为虽然相互爱慕过，可那只是不成熟的初恋。而初恋往往不能成功，因为她受条件、环境等客观因素的制约；同时，也受男女双方爱情表达方式、发展模式、稳定办法和毅力等主观因素的影响。就像机械带动带上的链子，脱一环就会前功尽弃。初恋是最纯洁的，感情也是最真挚的，所以，她的失败，也是最令人扼腕叹息的。”康连深有感触地说。

　　洪智慧对康连的述说满怀醋味，脸红一阵、白一阵；青一阵、紫一阵。康连毫不在意。可洪智慧的言语还是很平和，他说：“你晓得吗？张红至今末结婚。我这次看到她，她仍是那样单纯，对未来充满憧憬。面对这一些痴男情女，你无法想象，也使你不自觉地被感染，逃避不了他们对你的爱。”

　　康连听了，感到很惊奇。张红毕业三年多了，还是孤身一人。而且从洪智慧的口中，可以判断出，她对洪智慧的爱犹如鱼儿恋着水、树木恋着山，还是那样不顾时光的飞逝。她不免很沮丧，感到自己随时都有被击败的危险。想到这里，康连没有心事再散步了，乘着天尚未黑，她希望回家。洪智慧小心翼翼地陪回她回到了宿舍。

　　按照日子计算，康连还有几天就要生了。洪智慧根据康连的要求，把康连母亲接来了。她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村妇女形象，不多言语，做事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只有那眼角深深的鱼尾纹说明了她是一个历经沧桑的女人。生产的前一天下午，康连觉得腹内有点痛，林校长特意按排学校小车送她们去市内香馨医院，那是滨江市各方面条件最好的医院。

　　第二天，也就是1980年10月15日，康连在香馨医院顺利地产下了一女婴。洪智慧在产房门前听到这一消息后，久久地、呆呆地坐在产房门前的靠背椅上，站立不起来。医生、护士快乐地地恭喜他时，他也只是睁着直勾勾的眼睛毫无表情地点头傻笑。

　　为节省开支，一星期后，康连出院回到学校。一胖娃娃的诞生，给农机大学增添了很多欢乐，家属宿舍的女同胞们轮流争着抱，她们左瞧瞧、右看看，都夸说小孩长大后，才能超过爸爸、漂亮胜过妈妈。

　　孩子起名成了一个大问题，洪智慧只预备几个男孩名字。私底下他不想要女孩，加之母亲杨娇秀作祟，他对生女孩，起女孩子姓名像是如临深渊，没有勇气迈出这一步。

　　一天下午，路为抽空来看望康连和小孩，他问康连小孩的名字，康连说还没取名。路为高兴地说：“我给她取一个，她不是十五日生的吗，就取其谐音，叫晓宇。康连，你看行么？”

　　康连听后，思索着，“晓宇，宇宙的字。探索宇宙，知晓宇宙。一个多么催人奋进，富有幻想的名字。路为，要的，就叫晓宇。”康连兴奋地说。并把小孩交给他，让他抱着晓宇在宿舍内转了几个圈。襁褓中的晓宇好像心有灵犀一样，小嘴露出可爱的笑容。

　　晓宇满月前一星期，洪智慧回了一趟家乡宁泉县，他想邀请母亲来滨江市看一下自己的孙女，并替补康连的母亲照顾康连。可杨娇秀执意不肯，她愤愤地说：“我有言在先，当时我就猜她怀的可能是女孩，要她去检查。要她引产，可她就是不听，现在怎么办，你们是国家工作人员，不能生二胎，就这样带着一个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