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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整理
第二天早晨,蓦然醒来的时候,凤婷已经上班去了。桌上留下了早餐,并附上了一张纸条,交代蓦然一些如何照看意棠的措施。 意棠还是睡得很沉,婴儿睡觉时的样子往往是最逗人喜爱的地方。蓦然静悄悄地坐在她身旁凝视着这个孩子,他感觉这是最令人享受的一刻。事实上直到现在,为人父的喜悦依然在他心中疯狂地激荡着,何况意棠又是如此美丽的孩子。她的眉毛和鼻子很像,蓦然,而眼睛却酷似凤婷,不知道这孩子长大后会比较像谁呢? 不知不觉半个小时过去了,蓦然还是痴痴地看着这个孩子。他真希望,这成为一种最难以忘怀的境界,这也将成为他以后的重要支柱。 突然,他很想要带意棠去见见他母亲。虽然他母亲过世了那么久,但是他想把这个孩子带去给妈妈的墓碑前看看,让她看看这是个多么可爱的孩子,她有着这样一个可爱的孙女。打定主意后,他就准备行装,带着意棠出门了。 最近天气变化较大,所以他给意棠多裹上一层襁褓,希望不会冻着她。说起来,今天是圣诞节前夜,街上各家店面都开始出现庆贺圣诞节打折促销的活动,还有一些饭店门口有几个打扮成圣诞老人的工作人员。意棠这时候醒了,她看着那些有趣的白胡子老爷爷,开始笑了起来。 好美丽的笑容啊,蓦然想到。每一个生命诞生的初始阶段都那么美丽啊,生命本身是无罪的,是人类为自己赋予了定义,才会有美丽和丑恶之分。为什么要互相杀戮呢?难道人们体会不到活着的美好吗? 蓦然的母亲顾阑珊所在的陵园,最近几年又经过了几次整修,环境似乎也变得更好了。他沿着台阶走着,突然看见他母亲的墓碑前似乎已经站了一个人,从背影看是个年轻女人,穿着一件黑色的羊毛衫,捧着一束鲜花。 她是谁?蓦然渐渐走近了她,那是一张非常陌生的脸庞。是一张很清澈的脸,并没有怎么经过修饰,她的眼睛闪烁着泪花,似乎是在悼念亡者,身材很不错,看起来不到三十岁。在蓦然认识的人中,没有这个人存在。 难道……她是母亲娘家的人吗? “你来了,安蓦然。”她突然说话了,她先是拭去了眼泪,说:“那个孩子,是你的女儿吧?” “你,你是谁?我没有见过你。” “你当然没有见过我啊。我大致上知道一些关于你的事情。” “你,你到底是谁?”蓦然急切地问。 “我嘛,”那女人戴上一副太阳眼镜,说:“和你一样,都是为了打开潘多拉的魔盒而追寻的人。安蓦然,你知道吗?这世界上有着你所难以察觉的一种生命的流动,存在于我们所不了解的领域。不久的将来,你将要和这种‘存在’交战。” “你,你到底是谁?” 那女人什么也没有说,径直走了。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蓦然想去追她问个究竟,可是她既然不愿意说,那自己缠着人家也没用。听她的口气,他们将来还会有机会见面,到了适当的时机,她应该九会告诉她真相了。 生命,还有另外一种流动方式吗?难道,她在暗示他什么?蓦然想起了寄给潘晓纤的信中所写的“附体”,难道这就是生命另一种存在的方法?真是的,这也太玄了吧?难道这世界上还真有亡灵不成? 过去,蓦然有个朋友,经常喜欢搜集灵异照片和资料,把一些鬼魅的存在说得有鼻子有眼,可蓦然从来是一笑置之,他根本不相信有鬼魂。但那女人实在有点奇怪,她如果要撒谎,也该把话说得明白一点,她不像是在故弄玄虚啊。蓦然又想到,那个凶手在信中,为何使用附体这个词汇呢?如果要制造恐怖气氛,说“我会出现在你的生日宴会上,把你拖入地狱”不是更有效果吗?虽然都是无法让人相信的说法,可如果潘晓纤真的做过什么亏心事的话,这种言辞多少能让她感受到恐惧啊。 一切都是一团乱。 下一个死的会是谁呢?他可以在那以前揪出凶手吗? 到了下午,子巍终于和他见面了。地点就约在了警察局对面的一家咖啡店里。子巍的眼睛布满血丝,似乎一夜没睡好。 “蓦然,”他一边挤压着太阳穴,一边说:“你说吧。你有什么看法?” “我认为,”蓦然说:“凶手可能是利用了一种混淆了我们的概念的方法。我,先问你一个问题。潘晓纤的血型是什么型?” “B型,怎么了,问这个做什么?” “那么,你可不可以帮我查一下,参加宴会的人中,有杀死邱慕萦的嫌疑的人中,有没有人的血型也是B型的?” “这个啊,我知道了,你认为两起案件是同一人所为?” “另外,有不在场证明的那三个人也不要放过啊,对了,你可不可以给我一些邱慕萦被杀现场的资料?照片也可以。” “抱歉,蓦然,”子巍回答他:“我们有纪律,这是不能给别人看的,你也该知道吧?有许多线索我们根本没有向媒体公布。” “你说得也对啊,子巍。”蓦然叹了口气,说:“是我想得不够周到啊。” “哪里,”子巍说:“不好意思,我先去个厕所。” 子巍走后,蓦然伏在桌上想着:我的推理是正确的吗?如果,那个人的血型是B型的话……可是,他一定把证据都毁灭了,就算子巍查了出来,意义也不大啊。我该怎么办呢? 过了一会儿子巍回来了,他坐下后说:“对了,你好象说这次案件和江海蓉有关系吧?那个自杀的女明星?” “没错,是这样。” “其实我见过她一次,去年三月,江海蓉向警局报案,说有一个激进歌迷一直缠着她,也许会对她不利,所以我们就赶去了解情况,她给我们看了那个激进歌迷的信件,当时我想她可能还没有染上毒瘾吧?因为她那时候看起来很有精神,对生命也非常珍视,何况如果她那时吸了毒,应该不会找警察去。” “那个激进歌迷的资料……” “很抱歉,我不能够给你他的资料,这是纪律。那,谈谈你的看法如何?” “我,其实我有一个想法,凶手也许是……” 这时候,子巍的手机响了,他连忙接听:“喂,什么?啊,我知道了,好,我马上来。”接着,他挂断手机,说:“抱歉,蓦然,又发生了杀人案件。是你说的那有不在场证明的三个人之一。” “那,是谁死了?”蓦然紧张地问。 “那个摄影记者胡豪,他死了。” 接着,子巍迅速披上衣服走了。 胡豪死了?那么,蓦然的推理就是错误的。他本来怀疑凶手是胡豪的。 他的推理是这样的:胡豪事先在手指上抹上氰酸钾,然后在为潘晓纤拿盘子的时候,将氰酸钾涂抹在盘子中央,这样一来放在盘子上的食物也会沾上毒,潘晓纤死后,盘子自然会掉落在地上,当时大家把注意力都集中在潘晓纤身上,这样胡豪就可以把自己的盘子和她的盘子交换,他当时的盘子上也几乎没有食物了,反正只要把残余的食物倒在地上也没有人会感觉不自然,只要他用没有涂抹氰酸钾的手指触碰盘子就可以了,因为他拿过盘子检验出他的指纹也不奇怪,而盘子本身都是潘晓纤整理的,所以也会有她的指纹,可能她和胡豪说过她要自己叠放盘子。盘子上大家都会盛放蛋糕,至于意大利面,只要看到潘晓纤吃,也可以拿一筷放上去后迅速吃掉,这样也无法从食物残留上看出不同。事后只要用手帕抹去被掉包的盘子和自己手上的毒物,到卫生间洗掉就可以了,他看过化学书籍,易溶于冷水的氰酸钾要洗掉并不难,在等待警察到来时宴会厅那么多人,他上个厕所也不会引人注意。 但问题是,即使指纹没有问题,但是被掉包的盘子上有可能会残留胡豪的唾液,而唾液中可以检验出血型,所以说胡豪可能与潘晓纤是同一血型,才敢实施这样的犯罪行为。不过,既然他现在也被杀害了,那这个推理应该是错误的。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可是,如果不是用这个办法,那又是怎样杀人的呢? 这天晚上,他迫不及待地打开电视,看到了有关胡豪死亡的新闻。根据报道,胡豪是死在了江海蓉生前居住的公寓底楼,根据证词,当时一位老伯下楼的时候看到了死在地上的胡豪,他的额头上插入一把锐利的匕首,刺得很深,警方认为凶手应该是身高一米八十左右,身材魁梧的男性。在看到命案现场的时候,蓦然注意到那胡豪尸体的左边是住户的信箱。 这有着怎样的联系?不过可以肯定,这些人的死,和江海蓉一定有关系。 那么,她的自杀和那个激进歌迷有没有关系?那个人会是凶手吗?现在一切都还是个谜。 他打算去和那几个嫌疑人谈一谈。首先目标是有着不在场证明的医生赵启盛和大学教师冷淑云。不过,怎么打听出他们的地址呢?子巍似乎不会告诉他。那么,恐怕就得另外想办法了。他拿出手机,打电话给念禾,想从他这里得到点消息。 “念禾吗?我是蓦然啊,”蓦然问他:“你有办法查出哪几个人的电话?我是说……” “我知道你的心思,”念禾回答道:“不过我实在也不知道。你还是问问子巍吧,他应该知道。” “他左一个纪律,右一个纪律的,我能怎么办呀?拜托你了啊。” “好吧,我知道了。我去和他谈谈吧,毕竟我是他未来妹夫啊,有消息了会告诉你的。我和汀兰也说说,这样可以了吧?你暂时也别多想案件的事情了,也快过年了,还是让心情放松一下比较好些。” 可蓦然哪里轻松得下来呢?现在面临的问题实在是棘手啊! 已经死了三个人,算上江海蓉是四个,难道要让被害者的数量进一步扩大吗? 走出咖啡店,出于无聊,他走到一家书报亭前,随手拿了一本杂志翻翻,而且是过期了三个月的旧杂志。突然,他在目录中看到一个标题:富豪千金和摄影记者酒后驾车,恋情暴露?翻到那一页,那两人的确是胡豪和潘晓纤,原来他们两个是情侣关系?如果自己原先的那个推理是正确的,那么胡豪甚至有可能要潘晓纤来叠放盘子,他可以早一点到监督,不过现在看来他反而没有了杀人动机。杂志上说潘晓纤受的伤比较重,胡豪还献血给了她。如果报道属实,那两人的血型一定是相同的。 如果胡豪没死,他的推理反而倒是有了依据呢。他苦笑了一声,放下了杂志。 看了看表,凤婷应该还没回来,这附近有些接近汀兰家,不如去她家坐一坐,反正已经把意棠带去了岳母那里照顾,就让她们祖孙多相处一会儿吧。 走进汀兰家,就看见念禾和汀兰满头大汗地在搬东西,客厅里堆满了箱子和各种家具。念禾看见蓦然,忙说:“你来得正好啊,蓦然,快点帮帮我们。汀兰想整理一下她的房间,也快要结婚了,有许多不需要的东西可以扔掉了,需要的东西,还是要一起嫁过来的,否则她三天两头往娘家跑,别人还以为我欺负她了呢!” “就你贫嘴!”汀兰笑着说:“蓦然,能不能把这个箱子搬到厨房里去,这里有点堆不下了。” 蓦然看着她指的方向,见到了电视机旁放着一个木箱和一个纸箱,于是问:“是木箱还是纸箱啊?” “啊,那个纸箱子,里面放的都是书,那个木箱是我哥哥的,锁着一些衣物,都不让我动的。啊,那个纸箱子还没扎好,蓦然,给你根绳子,麻烦帮我扎一下,谢谢了。哥哥也许今晚也不回来了。” “啊,好的。”蓦然接过了绳子,开始帮忙。就这样忙活了很长的时间,总算是处理好了。 “辛苦你了,喝杯茶吧!”汀兰彬彬有礼地给蓦然递上了一杯热茶,蓦然一边说“谢谢”,一边接过了茶杯,对汀兰说:“子巍最近恐怕都不能回来了,结婚的事情只怕只能你一个人忙了,汀兰。” “我知道,哥哥是个极度有责任心的人,我也没有埋怨过他,”汀兰自己也是满头大汗,念禾连忙帮她擦了擦汗,说:“看你啊,真是的,说好了搬箱子都我来嘛!怎么样,都整理好了吗?不会有遗漏了吧?我看你啊,最舍不得的是你哥哥,恨不得把他也装箱带去算了!” “你说什么呀!”汀兰故意装出生气的样子,把头转了过去。 “好,我的小姑奶奶,结婚后我们会经常回来看望你那位伟大的哥哥的,好了吧?别生气了呀?” “你们小两口真是的,那么肉麻,”蓦然说:“当着我的面还这样撒娇。念禾,你和子巍说过了没有啊?” “还没联系上他。我听说了,胡豪也死了吧?真是个疯狂的凶手,到底要杀多少人才甘心啊?蓦然,你来是……” “也没什么大事,随便来看看。凤婷也该回来了,我要走了。” “那我送你吧,”汀兰站起身说:“你今天也算是帮了我们大忙了。” “那么客气做什么?大家很快就都是一家人了呀?这点小忙算什么呀?啊,我真要走了,再见,你不用送了,汀兰。” “等等,蓦然,”汀兰突然对蓦然说:“我相信,你一定会侦破这起连环杀人案件的,我也相信,在我和念禾踏上结婚礼堂的时候,你已经把那个凶手绳之以法了。” “是吗?汀兰?你还是老样子。只要你说相信我,我就感觉真的很有信心了一样。” “如果能让你有信心,我也很高兴。”汀兰微笑着说道。 走出了方家大门,蓦然的内心突然感觉很充实:汀兰是个很神奇的女孩,她所相信的事物往往真的会实现,是啊,我何必沮丧?只是一时的推理失误而已。齿轮也有卡住的时候,大不了重新来过就是了。人只有在相信了一件事情的前提下,才有把它化为现实的能力,人类社会才发展到了现在,汀兰只是展现出了,人类最本质的一种力量。 那就是愿望的力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