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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到了宿舍,左安安正在叠衣服呢,而且还是在叠陈苏。陈苏给抢了过来,自己叠上。 “以为你今天回不来,晾外面太久了不好。”左安安笑道。 “如果没有柏原竞,我们会是朋友吗?”陈苏似在自言自语。 “啊?”左安安愣了一下,“当然,我们当然会是朋友。是我告诉他你在医院,他在国外出差,没想到这么快就赶回来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那是,因为,我男朋友。”左安安说“需要柏原先生帮助,成就自己梦想。但是,陈苏,我绝不会做伤害你事情。” “可是,你怎么知道,什么样事情会伤害我呢?” “陈苏,接受他吧,难道他不是女人梦想吗?” “也是你梦想吗?” “如果,你很反感话,我可以答应你,我不再为他做事了。” “不用,我自己会有分寸。安安,我把你当朋友。” 左安安沉默了。 有几次,柏原竞都来找过陈苏,不过都被她以各种理由拒绝了。陈苏理不清心中感觉,想见他又怕见他感觉。 这天下课,柏原竞直接在楼下等着,看着陈苏一路说说笑笑和齐昊一起走过来,苦苦控制情绪,此刻也要爆发了。 “陈苏,你过来一下。”忍住心性,低叫道。 “抱歉,我们已经约好去打球了。”陈苏晃晃脑袋,直觉中,她感到只要与柏原竞一起,就会发生某些恐怖事情。 这次柏原竞没有轻易放弃,反而走上前搭上了陈苏肩“走吧。” “你干什么??!”超过陈苏惊恐眼神,齐昊连忙上前质问。两个超过一米八帅哥对视了一会,柏原竞突然低下头,吻上了陈苏唇,这次与上次轻啄不同,虽然陈苏生涩让柏原竞有些难度。身边发出一阵惊呼,大家都围了上来。 陈苏死死抵着他,拼命与之留下距离,低声道“我跟你走。” 柏原竞笑了笑,搭着陈苏转身离开了学校,留下一脸愤怒齐昊。 “跟在同学面前丢人相比,还是舍命陪君子好些。”上车后,陈苏郁闷至极说。 “跟做一个傻瓜相比,我宁愿做一个恶人。”柏原竞脸色也不好看,只是开着车。 “什么意思?”陈苏转过头去问他。 “你要求我做到公平,可是你给我公平了吗?” “嗯,那个。”陈苏沉思了一下,“我和齐昊他,是一起上公共课。” “不需要解释,我只要结果。” “解释?我要解释什么?”陈苏扭过头,“话说回来,你跟我一起,有什么意思呢?”柏原竞没有说话,陈苏想了想,觉得在开车时候,他总是要顾忌一些什么,接着说道“我知道一个笑话,一个人给日本人商人打电话说”我找小泉先生。“ 接线员说”对不起,他上周去世了。“第二天,这个人又一次打电话,想跟小泉谈一谈。这次接线员有点厌烦,说”我一直在告诉您他上周去世了。您为什么还要打电话呢?“那个人说”因为我就是喜欢听这件事。“哈哈哈哈,你觉得有意思吗?” 柏原竞再次吻上了陈苏唇,陈苏吓得直叫“开车,你在开车!” 车径直开到了国家动物园,下车后,两人站在门口,柏原竞似若有所思,“很小时候,父母带我来过。”他淡淡说了一句。 “原来你是喜欢动物园,”陈苏低低说“还嫌自己身上兽性不够么。” “什么?” “没什么。”陈苏抬起头,跟着他走进了动物园。 “你最喜欢什么动物?” “骆驼。” “骆驼?”柏原竞有些吃惊。 “是啊,看它们眯着眼睛,嘴里总是咀嚼着什么,怡然自得样子,就觉得很可爱。”陈苏笑了笑。 “我喜欢看鸟,飞翔样子。可是,爷爷告诉我,我应该喜欢狼,永远不懂得休息狼。”柏原竞若有所思说“我们就去看看我师傅——狼吧。” 狼,像狗一样,被关在笼子里,只不过,动物园里是不会关狗。它们在笼子里来回走着,在陈苏看来,跟巨型犬也并没有什么区别。 “你看这只狼,被人弄掉了一只耳朵,小时候我就见过它。”柏原竞说。 “不对不对,你这话逻辑上有问题。首先,它不可能是被人给弄掉一只耳朵,人弄它耳朵干嘛?其次,这么多年了,失去一只耳朵并不是一只狼致命特点,你又凭什么断定是你小时候见过那只呢?” “那依你之见呢?” “你看,狼是群居,别狼都是几只放在一只笼子里,唯有这只狼,被单独放在一只笼子里。你再看它毛色,没有什么光泽,体态也比较苍老,可以断定是,这是只老狼,已经没有保护自己能力了。” “领教。”两个在园里漫无目走着“你这样一个开朗又兼有理性女人,为什么会有那么狭隘民族情绪呢?” “什么?”陈苏回头看他。 “我们也会为自己国家曾经犯下罪行感到羞愧,但过去事情何必再苦苦纠缠呢,用中国话来说,”过去事就让它过去吧。“不行么?” “你倒是挺大方啊!”陈苏冷笑了一声。 “那时候日本并不是亚洲最大侵略者—英国侵占了印度,法国侵占了印度支那,荷兰侵占了印尼,美国侵占了菲律宾,苏联也对中国领土野心勃勃。大家都曾经犯过错,为什么单单批评日本?” “那是因为日本一直不肯认罪,如果能像德国一样,可能会好很多。” “在基督教文化背景下,人生来就是带有原罪,所以要向上帝早请示、晚汇报。上帝是天父,在父亲面前承认错误是用不着不好意思。所以对于德国人来说,认罪是一件相对轻松甚至畅快事情。但日本文化资源中恰恰没有这样灵魂通道,而且神道教把死视为解脱,可以避免认罪耻辱感。历史上日本武士对不起自己领主,往往只有切腹自杀一个途径。日本文化把认罪看得最重,极为耻辱,因此不会轻易认罪。在这种文化差异下,要我们把德国视为反省历史榜样,几乎是不可能。可是,我们要怎么样表达歉意,中国人才能满意?” “不要跟我提那些,行吗?我很害怕,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陈苏低声说“从小教育,我应该记住日本带给我们国家种种伤害,可是,有时候我也无法确定,这样铭记目是什么。” 柏原竞看着陈苏,她就像一个受惊孩子,可能对她提历史,太过于沉重了。他有些情不自禁,一下拥住了陈苏,没想过他这样大举动会吓到她。陈苏触电般蹦开,一下后退撞上了鹰山外围铁笼子,脚环处落了个伤口。 “小心点!”柏原竞轻轻地抱起陈苏,走到最近营业部。 “有护理伤口药品吗?” “有。”小姐拿出一堆来。 柏原竞掏出钱包,丢在柜台上“你自己拿吧。” “啊?”小姐吃惊得没有敢动。 “没事,你拿吧。” 得到柏原竞确认,小姐取出了钱,将钱包归还给他。柏原竞带着陈苏走到长椅前坐下,低着头帮她护理伤口。 “怎么了?”柏原竞抬起头,看到陈苏正注视着他,问道。 “没什么,”陈苏微笑了下“刚才,蛮可爱。” 柏原竞也笑了,“真是个小孩子。” 陈苏不自禁伸出手,摸了摸他头发,柏原竞一把抓住她手,站起身,坐在了她身边。“毕业后,有什么打算吗?” “回国。”陈苏不假思索说。 “留下吧,为我。”柏原竞恳切请求道“有你在身边,让我感到安定。” “那你打算怎么安置我?”陈苏扬起嘴角,半开玩笑道。 “安安静静在我身边,用中国话,叫做”相夫教子“。” “辛辛苦苦读到硕士,只是为了相夫教子?” “我不喜欢女人干预事业,或者你可以去找你喜欢其他工作,只要我认可。” 陈苏转过背去,轻笑了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