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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转眼到了夏季,陈苏换上了最喜欢连衣裙款式,简单清爽,张凌风看了更是赏心悦目。第一学期课程结束,暑假就到了,张凌风早就计划好带陈苏去看海,因为听说长了这么大陈苏,江、河常见,还没见过海呢。

  东京市区没有海,要去郊区。在海边看日出是必要,所以就要在海边过夜。陈苏听到这个计划雀跃了很久“凌风,你来安排吧,我听你。”

  “好,那我先安排我们住一个房间吧。”

  “找死!”陈苏扑上去掐他脖子,弄得张凌风求饶不已。

  找了个好天,两天背上简单行李出发了。因为起晚,所以到了目地已经下午了,两人直接去了海边旅馆。

  “陈苏,进去把东西放下,我们去吃晚饭吧。”

  “你等我一会,我先洗个澡。”陈苏把行李放下,打量了下内部结构,很普通那种旅社,陈设简单,但还干净。陈苏要了有床那种房间,她还不能习惯睡在地上。

  陈苏冲了个澡,换了身合身浅色裤装。在海边飘逸着长裙自然是美不胜收,可是毕竟不是那么方便,还是穿裤装,活动自由些。

  走出房间,迎面就碰上张凌风,自然受了一顿夸奖,无非是“穿什么都好看”之类。陈苏笑笑,跟着一身运动装张凌风走向海边。

  “晚饭就在海边吃烧烤吧?”张凌风提议。

  “好啊!”陈苏仰起头,发现夏天天很蓝,云也很白,难得在东京这种乌烟瘴气地方会有那么纯净风景。风从海深处打过来,让人惬意。陈苏等着张凌风把烧烤工具支好,点上火,拿出食物。看着张凌风忙碌着样子,嘴唇抿着,一本正经,却又有些俏皮。真希望张凌风是自己哥哥,可是,如果是男朋友呢?总觉得差点什么吧。

  正在发呆时候,张凌风猛然将头凑过来,凑到陈苏耳边。陈苏一个冷噤,慌忙避开了去,又觉得有些尴尬。

  “看你耳垂那么大,果然是有福人!自从遇到你之后,我简直成了劳碌命了!”张凌风取笑说。

  陈苏不觉红了脸,可能是因为自己误会吧。

  晚餐结束后,陈苏等张凌风收拾完毕(遇到张凌风后,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了),两人在海边散步。

  “饭后百步走,能活九十九。”说完陈苏就郁闷了,月下海边,怎么会说出这么一段来。

  “嗯?”好在张凌风丝毫不觉。

  陈苏只是觉得自己越走越慢,低头一看,才发现真是一步一个脚印,脚印还很深呢。而看看张凌风那边,也比她好很多。

  “哎呀,渐渐就会走不动,鞋越来越重了。”

  “我看看,”张凌风低下头,“这是因为你身体不成比例,个高脚却不大,这样鞋对地面压强自然就大了。”他拉着陈苏停了下来,脱下自己鞋,递给陈苏,“换上这个,会好很多。”

  “不要!”

  “我没有脚病,换上吧。”张凌风坚持。

  陈苏换下自己鞋,拎在手里。可是张凌风鞋对她而言太大了,走路还是不方便。张凌风一把牵起陈苏手,陈苏反射性挣脱了一下,没有成功就放弃了。

  “这样才对。”张凌风笑了。

  两人默默走了一会,都无话可说。夜渐渐深了,虽然是夏天,还是有些冷。

  “早点回去吧,明天还要早起,看海上日出呢!”张凌风牵着陈苏,慢慢走回旅馆。

  躺在旅馆小床上,陈苏看着木结构天花板,有点愣神。这就是恋爱吗,牵着手走在月下海边漫步,很浪漫吧。可是如果这就是一生情缘,心里却总有些遗憾,说不出来感觉。夜晚可以听到海声音,没想过自己会住在离海这么近地方,潮湿空气夹杂着咸咸味道,原本嗜睡她,第一次失眠了。

  清晨海边,有一些凉意,张凌风带了一条薄毯,给陈苏围上。海边三三两两坐着一对对等待日出情侣,而一夜未眠陈苏忍不住打起了瞌睡。

  “喂,不要睡,会感冒。”张凌风轻声说。

  “啊。”陈苏答应了一声,又闭上了眼睛。

  “陈苏,等毕业后我们去中国,好不好?”张凌风突然说,“你还要读博士吗?”

  “当然。”陈苏打了个呵欠,“当然要回中国。”

  张凌风松了口气,手臂搭上陈苏肩,把她搂在了怀里。

  “呀!”陈苏颤动了一下。

  “为什么这么紧张,瞧你全身僵硬,哈哈。”张凌风笑道。

  陈苏瞌睡全跑了,正如张凌风所说,全身肌肉绷紧着,浑身不自在。

  “看,太阳。”张凌风指向天空,一轮红日从海平面升起,天色亮了起来。

  “这就是海上日出。”陈苏喃喃道。心中却少了预料中震撼,是哪里不对呢。

  看完日出,在陈苏要求下,两人重返饭馆睡觉。

  “我好困,午饭之前不要叫我。”

  “可是,你该先吃了早饭。”

  “不要,吃不下。”陈苏走进房间,转身关上了门。被关在门外张凌风失神得站着,手支着门板,想敲但终究没有下手。

  一觉睡醒陈苏,精力充沛,看到张凌风,一把扑上去,拽住了他胳膊。“中午吃什么?好饿!”

  “你想吃什么?”

  “每天在家都吃得好好,所以倒没有什么特别想吃东西。你呢?”

  “尝试一下日餐,好不好?”

  “就是饭团紫菜吗?”陈苏不屑撇撇嘴,“好吧。”

  海边就有一家回转寿司店,两人坐到座位上,陈苏突然吃吃笑起来。

  “怎么了?”

  “想起”蜡笔小新“,小新只拿吃不拿盘子,哈哈。如果我也这么做,会怎么样?”

  “我想我会被留下来。”

  陈苏吃不惯芥末,所以生鱼片之类,都不吃,果然只是吃些饭团紫菜之类,张凌风大呼省钱。

  “发现你很好养活呀!”

  “我会自己养活自己!”

  “嗯,我是说,你很好照顾。”

  “凌风,”陈苏拉拉张凌风袖子,“我觉得你像我哥哥一样。”

  “哦?你有哥哥吗?”

  “没有,但是我觉得如果我有哥哥,应该就像你这样。”

  “你搞错了哦!哥哥对妹妹怎么会这样。我对你,是男朋友对女朋友那种。”张凌风拍了下她头,“你也要慢慢会学会以女朋友身份对我好哦!”

  陈苏猛然发觉,这便是内心缺少那一部分,她似乎从未对张凌风付出过。

  吃完饭,两人相约了去海边浴场游泳。陈苏穿了点黄色连身泳衣,惹得张凌风一阵嘲弄。“哈哈,陈苏,你不会带着初中泳衣就过来了吧?”

  “怎么了?很难看吗?”

  “只是比较像小孩,呵呵。陈苏,你身材很棒。”

  陈苏有点不好意思,顾左右而言他,给混了过去。海水凉凉,很舒服,陈苏总觉得没有什么安全感,毕竟第一次见大海,所以只敢在海边徘徊,任凭张凌风怎么说服都不理。张凌风一个人也觉得没什么劲,就陪着陈苏在海边。

  “你看,这边有个小洞,说不定下面有生物。”张凌风指着沙滩上气孔说。

  “真?”陈苏立马来了兴致,用手刨起来。

  “你用手啊?”

  “是啊,你有什么更好吗?”

  又添了两双手,两人奋力得刨着,大概半截胳膊深时候,出现了一个很小贝壳。陈苏取出来看看,很没意思,决定放弃坐在旁边休息。

  张凌风挠挠头,弄得一头土,陈苏在旁边哈哈大笑。

  “不觉得可惜吗?”张凌风问,“什么都没有。”

  “有个贝壳呀?”陈苏拿在手里晃晃。

  “对不起。”一个西装革履男士站在了他们身后,这样装束在这儿有点不合适,不过因为严肃表情,所以也不至于可笑。

  陈苏连忙站起来,掸了掸身上土,张凌风也站在了旁边。

  “什么事?”陈苏问。

  “是这样,这是我名片。”男子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字,陈苏接过来,上面写着某广告公司总监。“我们正在拍一个休闲服系列,恕我冒昧,刚才观察了小姐各个方面,觉得非常合适女模特位置,不知道小姐你有兴趣吗?”

  “啊?”陈苏觉得很意外,她看了看张凌风。

  “不要,算了吧。”张凌风低声对她说。

  男子看了张凌风一眼,随即补充道“如果试镜成功话,可能会跟姜东元合作,来完成这个广告。”

  “姜东元?”陈苏似乎比刚才更要吃惊。“是韩国姜东元吗?”

  “是。”

  “好,我去,什么时候?”

  “当然越快越好,可以跟我车去市区。”

  “好,我去换衣服。”

  张凌风一把拉住她“那,我们海边旅行怎么办?”

  “凌风,对不起。我们有机会再来吧。”

  “陈苏,不要去。”

  “可是我真想见姜东元,一次就好,好不容易有这样机会,我怎么能够放弃呢。”陈苏挣脱开张凌风手,向旅馆跑去。

  “这位先生似乎很不赞成?”男子低声说了一句,转身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