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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虹之碎片3
他被封进冰零柱中,失去了意识。这时她自身的潜意识苏醒了,冰零柱前出现了她的身影。 “不,不要死!不要死!”眼泪涌了上来,她放声大哭,拼命撞击着,但冰零柱纹丝不动。 “他自作自受。” “放了他,放了他,我来交换也行!” “你说真的。” “我要他活着!” “既然这么期盼就如你所愿,你死也算为了保护数据。” “数据,什么数据,与我无关,只要他活着就够了,告诉我方法!” “把你的血献给冰零柱,它最喜欢人血。” 他的脸很安详,就象睡着了似的,她很想伸手捧着轻轻叫唤:易,该起床了。可现在牢固的冰层阻挡了她,她只能用力敲打着,撕破嗓子大喊。他似乎听到了,紧闭的眼睑微微动了一下。她禁不住伏倒在冰零柱上,大滴大滴的眼泪滚落下来。她解开拢发的发卡,毫不犹豫地将锋利的尖端刺入右腕的内侧,强有力地。伤口很快淌出血来。像是要慢慢品尝美味,冰零柱缓缓地吸入鲜红色的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血依然静静涌出来。她感到头很晕,眼皮很沉,她倒在冰零柱前。鲜血逐渐渗透到柱子的每一个角落,在那里默默完成自己的使命。一瞬间,冰零柱发出了雪白光芒,继而瓦解成无数晶莹的亮片,渐渐消融在了海水之中。 他苏醒了,看到她手腕汩汩流出鲜血,急忙直起身将伤口包扎起来,可是血止不住似地不断往外冒。他顿时明白这是她实体的行动造成的。她惨白的脸上已没了生气,气息也微弱得很。再也克制不住内心的不安,他紧紧地抱住她冰凉的躯体,大声呼叫她的名字。他试图唤醒她,唤醒在现实中昏迷的她。一向冷静的他竟有了一丝慌乱。 地利又出现了:“不用叫了,她没救了。” 他脸上立刻浮现出一种极其仇恨的神情,他狠狠地盯着地利:“是你杀了她?”冷冷的语调透出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杀气。 “她潜意识里选择的与我何干,她一死,我,数据,这个世界都会消失,你便可活着回去,对你挺有利的嘛。” “哈哈,光明界也做这么卑鄙的事,为了个数据连自己人都杀,还真跟我志同道合啊。干杯!”他的嘴边浮起一个嘲讽的微笑。 “为正义而死,是她的使命。” “我要杀了你!” “哼,让你见识下我剑有多快。” “废话少说,做个了结吧。” 他知道在她死前不战胜这个程序的话,游戏就不会结束。这次换成她危在旦夕了,不速战速决的话,她就会死。 借着她的死,自己像丧家犬般夹着尾巴逃回去,对于他的自尊心来说是决不能忍受的。此刻内心里一种自信冷酷的个性占了上风,强烈的求胜心让他将生死置之度外。他只想把眼前这张无耻的嘴脸撕得粉碎,让他知道他的强大。他冷峻严肃的脸,深沉冷酷的眼睛,坚毅严厉的嘴角____一切都透出活力,决断和意志。他已将一切抛之脑后。地利的剑术的确高超,又快又准的剑光一次次与他擦肩而过。他在交织成网状的剑光中极速穿梭着,应裕自如地躲开。 “幻想即诅咒,请赐予我勇气,用我有限的生命之水去洗刷这一切罪恶的源泉,幻灭斩!”他使出了自己的终极咒语,即便真的成为植物人。他要赌最后一击。刹那间,死海染成了青色,笼罩在强光之中,摇撼天地的轰鸣震耳欲聋,一切影象消失了。 “你还没嬴呢。”黑暗中传来地利的声音。 他突然明白还有一个守护者存在,他大喊:“人和,在哪里,快滚出来” 地利大笑道:“终有一天你会遇到的,宿命之战!”他彻底消失了。 他回到现实。 ------ 面对电脑屏幕上一长串希奇古怪的数据,他犹豫了,他觉得自己有一种将它彻底消除的冲动,又有一种将它据为己有的欲望,就好象心里有一架天平在上下摇摆,两种力量在激烈地搏斗。他想他真的改变了,和她在一起时,他总是陷入无法逃避的沉思中,以前的他从不犹豫。 你心安理得地接受她的真情挚意,却肆无忌惮地挥霍你的虚情假意。你表面上欣赏她的善良无邪,暗地里却嘲笑她的天真幼稚,内心里更是玩弄你的心机城府。当你毫不迟疑地带走这个数据时,当你卑鄙无耻地利用她的信任依赖时,当你残酷无情地毁灭她的幸福梦想时,你真的感觉不到一丝愧疚吗! 不要忘记,你的人生有十五个岁月是在与世隔绝的空冥岛上度过的,因此你渴望自由,一种天空般广阔的自由,一种打破一切约束,无人可以阻拦的自由,任何与梦想相左的东西都不能束缚你桀骜不羁的心。你拥有一个冷静睿智的头脑,一个矫健有力的体魄,你拥有成为一名强大的Super agent与生俱来的天赋,你体内涌动着的是冷酷无情的Super agent的血液,你的热血只为实现这个梦想而沸腾。追求梦想的脚步永不停息不就是你所想得到的真正自由吗? 你的心真的如你所说那样自由吗,你想和她在一起却用分开来掩饰,你天性温和善良却用坚硬冷酷来主宰,你时而点燃热情却总用冷漠来浇灭,你渴望真诚与幸福却用谎言与不幸来承载,这就是自由吗,一种比天空更广阔的自由吗? 不,温和善良只是感情的假面具,坚硬冷酷才是你的本性。当这份感情模糊你的视线,扰乱你的心智,动摇你的意念,成为你追求自由的道路上的羁绊时,你宁可剪断它,埋葬它,抛弃它。是的,你曾经为此感动过,快乐过,甚至幸福过,但那是你内心真正希求的吗,你最大的幸福不应是在一次次战斗的洗礼中变得更强大吗,你不是一个刻意压抑热情,用冷漠武装自己的可怜的心灵流浪者,因为热情只在你渴求胜利时才会燃烧起来,而冷漠是你对这个原本就自私无情的世界最好的回击。在你的眼前,确实有一个玫瑰式的天空,一个红花绿草的伊甸园,但你决不能忘记这是虚假的,你感受到的甜蜜美好不过是一时的快乐愉悦。你的脚下有一条坎坷的路要走,有着渐渐聚拢的大风暴要面对。孩提时代的执子之手你们没有,岁月积淀出的相知相识你们没有,生死时刻的相依相伴你们没有,一起梦想的永恒信念你们更没有。她的感情对于你只是一个枷锁,因为它无法与你追求自由的心灵相通,它更不能改变你生命的轨迹。 她躺在沙发里,白皙光滑的额头上蓝色的鱼形标记完全消退了,又长又密的睫毛上还缀着几颗泪珠,一对美丽的眼睛闭合着,一只手从被子里掉了出来。他赶忙帮她掖好被子,又轻轻抹去她的泪痕。对于自己这种情不自禁的行为,他的心里又升起些许迷惑。他的目光停在她脖子上挂着的椭圆形挂坠上,宝蓝色的镜面,风铃草花型的边框,做工相当精巧。在他印象里,她好象无时不刻都带着这个挂坠。他取下挂坠,拿在手里。 “啪___”挂坠打开了,扬起一段美妙的旋律,就像风铃摇曳时发出的清脆乐音。里面镶嵌着一个镜框,有一个人的头像,微微闭着眼,表情很安详。他的眼一下子睁大了,这是个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但他确定那个人不是自己。他是决不允许留下任何照片的。他想起无意中听到的安对Elin说的一句话:他不过是某个人的替代品而已。 他笑了,似乎在嘲讽自己。他将挂坠戴回她身上,眼睛里不再有一丝的温情。 她终于醒了。手腕隐隐作痛,她举起手臂看了看,发现一个细细的银环大小正好地套在上面,中间镶着一个别致的飞鸟造型。她起身感到一阵晕眩。她记得自己是坐在沙发上等他回来。环顾四周,太阳像个贪睡的孩子还未冉冉升起,但东方已白亮亮的,把他家照得清清楚楚。 站在高楼的最顶端,遥望东方喷薄而起的太阳,俯瞰脚下城市一片片涂上色彩,伸展双臂,似要拥抱天空,闭上眼睛,感受和风细语,好象心也一下子变得开阔了。一群白鸟划过天空,疾速而有力地扇动翅膀。他知道他也是鸟群中的一只,在荒凉不毛的旷野上空不停飞翔。 他的目光移向遥远的地平线。渐渐地,他的思绪不知向什么地方飘忽过去,开始显得变幻莫测,从他眼神的闪烁和张合中,可以看到欣喜和期待,仿佛在他心灵深处躁动着还未满足的愿望和极其强烈的憧憬。但不一会儿,另一种感情在他心中升起,这种感情冷酷而玩世不恭,任性而坚定不移,消融了他的热情,使他的脸上现出默然的神色。 他没发现她已站在他身边。她似乎捕捉到了他心理变化的瞬间,但她茫然不知所措,可是有一点她可以清楚地感受到:他的这些心理变化与她没有任何关联。此刻的他似乎很陌生,好象变成了另一个人,一个她从未遇见过的人,遥远而神秘。 他注意到她,便若有所思地缓缓开了口: “你喜欢日出吗,喜欢天空,以及天气一暖和就消失的高高的轻云吗?” “喜欢。” “那你愿意变成飞鸟直冲天际吗?” 她沉默了,她想说她喜欢天空,可它高高在上,所以她更喜欢大海,平静时的大海就像祈求和平的心灵的归宿,她愿意变成游鱼,在温情的海洋里畅游,被清凉的水拥抱,让心变得温润。 他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微微一笑又顾自说下去:“我希望像鸟一样自由飞翔。”三五只振翅高飞的白鸟从他头顶盘旋而过。她静静地看着他,忽然觉得他并不像他的外表那样拥有温和忍让,向往宁静的个性,虽然此刻他默默地站着,却让人感到他深邃的眼神,高高的额头,紧抿的嘴角有着某种隐秘的东西,表现出内心不可预知的追求或执着。 此时他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