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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年少风流第十三章

  回去见到程玉芬,高飞把蒋雨薇的事告诉了她,包括以前和现在的一切,还把蒋雨薇的日记拿给她看。程玉芬看了数篇便感慨地道:“我的好弟弟,你真是前世修来的福气,这个女孩对你痴心一片,三年如一日,感情是有增无减,你不应该辜负她!”

  “我知道!”高飞点了点头道。得知虞婷不在,程玉芬兴奋地提议两人一起结伴出游,高飞欣然同意。在他看来能够携美游山玩水实在是人生难得的一大快事。回家谎称要到乡下同学家里玩几天,次日高飞便和程玉芬一起出发。

  两人畅游了都江堰、青城山,如同一对正在热恋的情人般双宿双飞,浓情似火,好不快活。一路上高飞对程玉芬关怀倍至,体贴入微,令程玉芬感动异常。不知不觉间他们都深深爱上了对方,可他们都清楚,一个是有夫之妇,一个还在读书,他们之间是不会有什么结果的,因此两人都存了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的心态,他们尽情享受着相聚的每一刻快乐时光。程玉芬甚至明确表示别的什么也不求,只求能跟他做一对快快乐乐的情人就已经足够,她不在乎他有没有女朋友,也不管他是否真的爱她,只要他能够偶尔抽空陪陪她就行。高飞自然喜欢这样的关系,自由而不受约束,与其说他们是情人不如说他们是朋友,彼此间可以坦裎相见无话不谈的密友更为恰当。老实说一开始高飞只是沉醉于程玉芬肉体带来的欢乐中,把她当成泄欲的对象,现在则把她当作了红颜知己,而程玉芬亦把他看作了可以诉说心事的最好的朋友。因为他们之间有不同的环境和背景,是两个圈子的人,彼此间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完全可以畅所欲言,不用说谎,不用敷衍,不用算计,绝对的真实,毫无顾忌地表现最纯粹的自己,所以两人在一起时感觉轻松愉快,非常自然。显然他们对心灵沟通的渴望远甚于对肉欲的需要,其实这是人的本能,每个人都渴望能了解别人,也希望被别人了解。可人与人之间的了解又是多么的不容易,因为我们都不愿付出真心。

  跟高飞相处越久程玉芬改掉了以往抽烟、喝酒、吃安眠药的习惯,她开始学会看书、下棋、听音乐,当然这都是高飞调教有方,他是个很不错的老师。自从跟高飞在一起后程玉芬觉得生活比以前任何时候都要美好,他带给她一种全新的感受,引领她进入了一个更广阔的世界,为此她越发迷恋他,更加离不开他,很多时候她都会产生一种恨不相逢未嫁时的感慨,甚至一度想到离婚,不过她很快就否定自己这种荒唐而疯狂的想法。思来想去她还是觉得保持现状最好,至于将来会有什么样的发展和变化那是将来的事,目前她不想去想也不愿去想。

  返家之后意外收到一位笔友的来信,高飞在整理旧信的时候一封信飘了出来,捡起一看竟然是蒋雨薇前年在姨妈家过暑假时寄给他的,上面有她姨妈家的地址。高飞脑海里突然火花一闪觉得应该做点什么,他决定按图索骥照着信封上的地址去找蒋雨薇,这个大胆的想法令他浑身热血沸腾,跃跃欲试。他相信一切都是天意,要不然那封信不会无缘无故跑出来。

  高飞立刻下楼告诉了程玉芬自己的想法,没想到程玉芬大表支持。说干就干,高飞回家收拾了一下行李,只带了几套换洗衣服还有雨薇的日记,给家里留了一张便条就匆匆出发。程玉芬给了他200块钱还去超市帮他买了一大口袋的水果和零食并一直将他送上火车。高飞感动不已,他没想到程玉芬这么大度和善解人意,心中对她的喜爱又多了几分。

  这是高飞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孤身一人去那么远的地方,而且人生地不熟的,但他一点也不怕,初生牛犊不怕虎,何况他心里充满了对雨薇的爱,有什么能象爱那样鼓起年轻人的勇气呢?为了节约,高飞坐的是硬座车厢,在装得爆满的车厢里浑浊的空气和嘈杂的声浪可以让人发疯,高飞此刻终于深深体会了什么叫做人口大国,就是人多得你双脚离地挤在车厢过道里也不用担心会摔倒!幸好一路上有雨薇的日记解闷才不觉得那么无聊。

  经过两天两夜的颠簸高飞在杭州下了车,顾不上游览西湖美景他立刻转乘汽车去了湖州,在湖州又坐车前往南浔,最终到了这个美丽的江南水乡古镇。天色已晚,此时的高飞是人困马乏,他现在是腰酸背痛,全身骨头跟散了架似的,只想要一张床好好睡上一觉,别的什么也不想。找到最近的一家旅店住下,他把自己扔在床上就睡了过去连晚饭都没吃。

  一觉睡到日上三竿,高飞是被饿醒的。一看表已经十点半了,匆匆洗漱完毕续了房来到街上找了家小店吃早餐。他实在是饿坏了,一口气吃了一根油条,两个油炸糕,两笼小笼包还喝了两碗豆浆,看到卖早点的女孩吃惊的表情,他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走在青石板铺成的街道上高飞心里涌动着一阵莫名的激动和不安,他既在猜测蒋雨薇见到他会有什么反应又在担心能不能找到她。还好没费什么周折就找到了雨薇姨妈家,小镇虽然古朴但门牌号却还齐全,要不然也没那么好找,高飞暗自庆幸一切都是老天帮忙。

  这是一条狭长的小巷,两边门户分明。高飞深吸了一口气开始敲门,可半天都没什么动静,倒是邻家走出一个中年妇女对他说了几句本地方言,听得他一头雾水。高飞很有礼貌地用普通话向她打听情况才知道家里没人,买菜去了。小巷里人来人往的,站在那里傻等实在碍眼,高飞决定四处逛逛一会儿再回来看看。

  站在巷口,街上熙熙攘攘的,热闹非凡,估计可能是赶集的日子。高飞左右张望正在犹豫往哪边走突然发现左边的街头远远走来一个熟悉的身影,定睛一看不是雨薇是谁?她旁边还有一个和她年纪相仿比她略高一点的女孩,可能是她的表姐或表妹。高飞的心砰砰跳得厉害,既兴奋又紧张,他迈开大步朝二女走了过去。两女一直聊着天,直到高飞走到她们面前堵住她们的去路她们才发现。蒋雨薇傻傻地望着高飞就象在看一个天外来客似的,半天回不过神来,然后脸上的神情逐渐由惊讶变成喜悦。“高飞——”她喃喃叫了一声,手里拎着的一条鲤鱼“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也没发觉。她做梦也没想到高飞会千里迢迢来找她,怎不令她感动万分同时心里还有一丝欣慰和骄傲。“你——”对于他的突然出现她完全没有任何心里准备,一时不知所措连话都说不圆了。

  高飞只是这么深情地望着她然后一把抱住了她,就在这熙来攘往的大街上,在这川流不息的人群中把她抱得紧紧的。她也情不自禁伸出双臂搂住了他,把头靠在他胸前。“如果我能真正拥有你一次,哪怕死了也心甘!”他在她耳边细语道,这是她日记里的一句话。“我爱你!小薇,其实我一直都爱着你!”他无限深情地道。

  “啊!能够在他怀里亲耳听到这样的话我已经知足了!”蒋雨薇在心里呼喊,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然后她知道自己的脸被他抬了起来,她火热的唇被他同样火热的唇盖住了,一时血往上涌,她只觉得脑袋里似乎一片空白什么都不记得了。两人完全忘记了身边的世界沉醉在了另一个奇妙的世界里,直到呼吸都有点困难才重返这个世间。街上的行人皆为之侧目,雨薇旁边的女孩拾起地上的鱼故意重重咳嗽了两声,两人方才惊觉赶忙分开。蒋雨薇羞红了脸,她不好意思地捋了捋长发又伸手擦干了脸上残留的泪痕。

  “表姐!不介绍一下吗?”雨薇旁边的女孩眨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望着高飞问道。

  “这是高飞,这是我表妹沈素素!”雨薇为两人做了介绍。看到表妹狡黠的笑容蒋雨薇仍然感到尴尬,不由埋怨起刚才自己的情不自禁起来,有些后悔,心道:“我这是怎么了?在大街上就和他……真是羞死人了,那么多人看见,唉!”

  “你好!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高飞学着日本人的礼节双手扶膝来了个深鞠躬。

  素素不禁抿嘴偷笑,觉得高飞很有意思,她大方地伸出手道:“你好!欢迎到我们南浔来玩!”她的普通话很标准,吐字清晰,声音圆润动听柔柔的。高飞跟她握了手,她的手指洁白纤细,用嫩如春葱来形容一点也不过分。他趁机仔细打量了她一下,又是一个难得一见的美人,眉眼之间跟雨薇有几分相似,只是气质迥异,雨薇是娴静柔弱的而她是活泼大方的。

  三人一起往回走,雨薇用四川话问高飞道:“你是怎么找到这儿的?”

  “先打电话去你家得知你上这儿来了,然后我找到了你前年写给我的信,那上面有这儿的地址,我就试着找来了!”高飞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你就不怕地址变了?万一没找到怎么办?”

  “这个我倒没想那么多,我只想早些看到你,告诉你我爱你!”

  “你是一个人来的?”雨薇突然想到什么问道。

  “你认为还有谁?”

  “我是说虞婷有没有看到我的日记?”雨薇知道两人感情好,怕虞婷也看了她的日记,如果那样的话她面子上会挂不住所以躲到南浔来了。其实把日记交给高飞蒋雨薇就做好了被虞婷知道的心里准备,也借此想做个了断,因为这份感情快把她逼疯了,她已经到了不吐不快的时候,如果高飞看了她的日记后仍然无动于衷的话那么她就彻底放弃这段感情。

  “没有!”高飞有些尴尬地摇了摇头道。

  “那她知道你来找我吗?”

  “不知道!”高飞又摇了摇头心道:“她知道还不陪我一起来?”雨薇这时忽然很希望虞婷能看到她的日记了,因为这样一来就可以让高飞做出一个选择,而她真正的用意也是如此。

  “几天不见你好象瘦了不少?人也憔悴了,是不是想我想的?”高飞油嘴滑舌地道。

  “呸!”雨薇轻啐他一口横了他一眼含羞不语,高飞心里暗自得意。她走上两步挨着素素故意把他落在了身后,小巷太窄,如果三人并行对面的人就没法过了,高飞只好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表妹!回到家里你可别乱说,就说是我同学来玩,知道吗?”雨薇小声对素素交代。

  “知道了!”素素白了雨薇一眼又回头望了一下高飞道:“你骗鬼啊!如果是普通同学会知道我们家的地址?会千里迢迢跑来看你?你当我爸妈是白痴呢?”素素一顿抢白。

  “普通同学就不能来看我了?”雨薇强辩道。

  “能!你说能就能!”素素一脸揶揄的笑容。

  “你们两姐妹在嘀咕什么呢?”后面的高飞问。

  “我表姐在想怎么向我父母介绍你才好呢?”素素回首笑道。

  “她怎么说?”

  “她说你是她同学!”

  “我们本来就是同学嘛!”

  “可好象不是同学那么简单哟!”素素瞟了两人一眼打趣道:“刚才有人都抱在一块儿啦!”

  “死素素!你还说!”雨薇羞恼地打了她一下,素素笑嘻嘻地跑到前面去了。

  “高飞!”雨薇止住脚步道:“我看你还是暂时别去我姨妈家了,先在旅馆住下好吗?”

  “没问题!你说咋办就咋办,我一切都听你的!”高飞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把旅馆名称和房号告诉了她就转身走了。

  回到姨妈家,素素见只有雨薇一个人回来不由诧异地问:“还有一个人呢?”

  “走了!”雨薇淡淡地道。

  “走了?开什么玩笑?我才不信呢!”素素跑出门一看果然不见高飞的踪影有些怏怏地回屋。“表姐!你真的把我未来的表姐夫打发走了?”素素歪着头看着雨薇道,雨薇一付爱信不信的样子反望着她。

  “哇!你也太绝情了吧!人家不远千里来看你,你不领情不说居然还把人家轰走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我一转背就……你们是不是吵架了?”素素想当然地道。

  “我让他住旅馆去了!”雨薇接着话锋一转道:“表妹,我可警告你哟,别在你爸妈面前提半个字,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我的大表姐!我说嘛!你怎么会舍得将他赶走!”素素不无兴奋地道。

  素素的父母回到家里,雨薇一直小心留意着素素的言行,素素果然在父母面前只字未提高飞的事,雨薇安心不少。哪知就在吃饭吃到一半的时候素素突然来了一句:“爸爸,妈妈,今天表姐的一个同学来找她!”这一下出其不意,雨薇的一颗心不由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她面有愠色地狠狠瞪了素素一眼又在桌子底下重重踩了素素一脚。“哎哟!谁踩到我的脚了?”古灵精怪的素素故意叫道,雨薇更窘。

  “小薇!是你四川的同学吗?他人呢?”雨薇的姨妈敏感地问。

  “是的!他来旅游的!”雨薇急中生智地道。

  “男的还是女的?”素素母亲追问。

  “当然是男的!女的谁敢一个人出来,还跑这么远!”素素嘴快,且话中有话。雨薇又踩了她一脚,这回她没有吱声。

  “小薇,你怎么也不留人家吃顿饭?”雨薇的姨父道:“素素!你也是的!远来是客,怎么不把客人留住?”素素的父亲沈伯文责备爱女道。

  “我想留的,可表姐不让!”素素故作委屈道。

  素素的父母“哦”了一声均大为不解地望着雨薇,雨薇还没想好怎么做答,素素已经替她回答了:“还不是怕你们误会!”

  “现在他人呢?”沈父问道。

  “在旅馆哩!”雨薇如实回答。

  “晚上请他来家里吃顿饭吧!”沈母道,雨薇应了一声。

  吃罢饭两姐妹在厨房里,雨薇自顾洗碗不理素素。“怎么了?表姐,生气了?”素素讨好地问。雨薇仍不睬她,仿佛面前没这个人似的。

  “别这样了,表姐!”素素腻声哀求,一面摇着雨薇的胳膊道。

  “都是你了!叫你别说你偏说,给我找些事出来!”雨薇板着脸道。

  “说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我还没说你们搂搂抱抱呢!”

  “你还说,看我不撕了你的嘴!”雨薇双手叉腰一付凶巴巴的样子。

  “看你!跟母老虎差不多,我真怀疑未来的表姐夫怎么受得了!”素素打趣把雨薇逗笑了。

  “不生我气了?表姐?”

  “谁说的?除非你一会儿陪我去找他!”

  “我才不去呢!做灯泡多没意思,我可不想妨碍你们卿卿我我!”

  “去不去?”雨薇搔她痒,两姐妹闹作一团。

  “好了,人家去还不成吗?”素素最终告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