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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上海传奇的开始第三章
馨儿把他换下的衣服扔进了全自动洗衣机,然后拿着从他裤子口袋里搜出的一张纸条来到书房,纸条上应该是个呼机号码,还写了一个玫字,馨儿只觉得熟悉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她把纸条给了高飞,说从他裤袋里找到的。高飞一下便明白了是龙玫留给他的呼机号码,只是不知她什么时候放到他身上的。他心里着实感激馨儿帮他找到了这张宝贵的纸条。 “哥!你是要写字吗?” “是啊!我有很多天没动笔了,你帮我磨墨好不好?”因为得到了龙玫的呼机号码,高飞的心情一下变得好多了。 “好啊!你为什么不用现成的墨汁呢?”馨儿不解的问,她不明白高飞为什么要如此费事。 “用墨汁写字少了一些情趣,我不喜欢,文房四宝少了墨和砚还成什么四宝!而且墨汁的效果没有墨好,好的墨写的字画的画可以历经数百年上千年不褪色,这一般的墨汁能达到吗?在乾隆皇帝的时候,曾专门在故宫修了一间房来存放一块墨,名叫翰林风月。在整个故宫特意用一间房来保存一件物品的只有两样东西,一件是王羲之的《三希堂法帖》,一件就是那块墨。这块墨乃是五代十国时南唐李廷圭所制,所以又叫李廷圭墨,是墨中极品,现存世的就只有故宫里那一块了,假如一日写五千字,那块墨至少能用上十年!”高飞侃侃而谈,馨儿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其实李廷圭原本姓奚,就是小溪去掉三点水那个奚,因为制墨有功被南唐皇帝李煜赐姓为李!”高飞接着道。 “哥!那你用的这是什么墨?”馨儿好奇地问。 “微墨!一般意义上的文房四宝泛指笔墨纸砚,而这四样东西又属四个地方产的最好,分别是浙江湖州善涟产的笔名为湖笔;安徽徽州,也就是现在的歙县产的墨,名为徽墨;安徽泾县产的纸因在宣州集散故名宣纸;广东肇庆产的砚,古名端州,故名端砚。我现在用的笔墨纸砚都是上述四地百年老字号生产的!” “想不到这些东西还有这么多讲究!”馨儿感叹。 “这上面的学问可深啦,已经形成了各自的文化,决不是简单的书写工具而已。除了上面提到的,还有一些地方产的也颇负盛名,拿纸来说,除宣纸之外在历史有名的还有澄心堂纸、薛涛笺等七八种。澄心堂纸也是南堂皇帝李煜命人督造的,是上等绘画用纸;薛涛笺是唐代成都名妓薛涛发明的书写用纸。砚台方面除了端砚外还有红泥砚、歙州砚等,我这块就是歙州砚,是爷爷送给我的。你知道李煜亡国前往北宋京城的时候,身上带的唯一一样东西是什么吗?就是他最喜欢的一方歙州砚,一直陪伴他到死!”高飞娓娓道来,馨儿听得津津有味。 在他的传授下,她开始学着研墨。“小心!千万别把墨汁溅到身上,洗不掉的!”他关心地提醒。 “知道了!”馨儿嫩如春葱的玉手和黝黑的墨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高飞不由看痴了,脑中忽然涌出两句古诗,“纤纤著素手,皓腕凝霜雪”。乍见他凝神发呆,馨儿娇声问道:“哥!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在看你的手!” “我的手怎么了?”她奇怪的举起自己的手在眼前打量一番道:“有什么不对吗?” “不是!你的手很美!”高飞说完开始写字。馨儿腼腆的低头继续研墨,心下甚是欢喜。 他拿出一块卧龙岫玉镇纸压在宣纸上,她好奇地问那是什么。他告诉她是镇纸,用来压住纸不使其滑动的。这块价值不菲的玉雕镇纸是虞婷的父亲送给他的,这位准岳父大人对他可是没的说。 思索片刻高飞开始下笔,“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行书李白《长干行》,但是他专心致致,笔走龙蛇,一气呵成,然后是楷书唐婉和陆游的《钗头凤》,再是草书李煜的千古绝唱《虞美人》,最后是隶书苏东坡悼念亡妻王弗的《江城子·乙卯正月记梦》。馨儿在一旁看他写字时那种从容、儒雅、平和、忘我的神情,不由怦然心动,再见他一手漂亮的书法更是钦佩不已。只是高飞写的全是繁体字,她大都不认识,待他写完,她忍不住问道:“哥!你都写的什么?能给我念念吗?” 高飞看她一眼,温柔一笑,想起虞婷也是这样,当下把四首诗词一一给她念了一遍,见她还是似懂非懂的样子,遂又把每首诗词给她遂句讲解了一遍。馨儿第一次知道了“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原来出自李白的《长干行》,知道了陆游和前妻唐婉之间凄美的爱情悲剧,为苏东坡对发妻王弗的深情而感动,对南唐后主李煜的遭遇和他“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的绝唱而悲哀。馨儿被这些闻所未闻的优美诗句所深深吸引,原来她是很讨厌古文的,但这些诗词背后的动人故事深深打动了她,使她一下对古典诗词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进而有了学习的欲望。 高飞滔滔不绝地给她讲了不下半个小时,馨儿有些崇拜地道:“哥!你懂得真多!”他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变得愈发完美高大起来。 “不是我懂得多,而是你知道的太少!”高飞笑着不客气地道。馨儿并不觉得刺耳,她对他已是心悦诚服,当下道:“那你教我好么?” “女孩子迟早都要嫁人的,学那么多东西干什么?”他调侃道。 馨儿脸一红娇嗔道:“你不想教人家就算了,干嘛说那些胡话!” 高飞嘻嘻一笑道:“开个玩笑嘛!我的好妹妹,别生气了,我这个人就是好为人师,只要你愿意学,我一定把我知道的都教给你!” “真的?”馨儿掩饰不住喜悦,问道。 “当然是蒸的,要不还是煮的?”高飞俏皮地回答。 “那我先谢谢你这个老师了!”馨儿欢快地道。 他抬腕看了一下手表自语道:“都十二点过了,爸妈他们怎么还不回来?” “哎呀!我忘了做饭了!哥!你一定饿坏了吧?对不起啊!我这就去做饭,爸妈他们工作忙,一般很少回来吃饭的!”馨儿转身去厨房做饭,看着她扭腰摆臀,摇曳生姿的背影,高飞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心道:“她要不是我表妹该多好,能跟她睡上一觉死了也甘心!”随即他又为自己这种肮脏的念头自责不已,分外惭愧:“你怎么可以对自己的表妹产生这种下流的想法呢?高飞!你真是禽兽不如的东西。” 收拾好桌子,高飞去卧室拿了一张《天鹅湖》的磁带到客厅去放,然后到厨房看馨儿做饭。她系着围裙正忙乎着,背影十分动人,他不禁感慨美丽的女人无论做什么都显得那么美。他就一直站在门边这么默默地打量她,直到她发现他。 “需要我帮忙么?”他问。 “不用!我一个人就可以了!”她甜笑道:“你放的什么音乐?真好听!” “《天鹅湖》,俄国著名作曲家柴可夫斯基为同名芭蕾舞剧所创作的音乐。这还是一个优美的童话故事,你听过吗?” 当下高飞开始给她讲这个著名的童话故事,他是根据日本拍的同名动画片来讲述的。馨儿一边做饭一边很认真地听他讲故事,待到故事讲完,饭菜也做好了。令高飞意想不到的是馨儿居然做了两道川菜,而且象模象样。原来为了迎接他的到来,馨儿特地去书店买了一本川菜菜谱学习怎么做川菜,已经练习了有一个多月。得知此情高飞不禁为她的用心良苦而感动。 吃过饭馨儿收拾完饭桌洗碗去了。高飞想给龙玫打一个传呼,犹豫了好一会儿他才拿起听筒,拨通了传呼台的号码,传呼台小姐问呼几号,他一下又把电话挂断了,他实在不知道该跟她说些什么才好。正在思前想后的当儿馨儿从厨房出来,高飞道:“我们去逛街吧!”馨儿说了声好。 |